「找我有何貴幹？」

「呵呵，不敢不敢。」

肖凱歌是濱海縣委組織部長肖子劍的兒子，大學畢業後分配在省司法廳獄政處工作，向天亮為了爭取肖子劍的支持，動用江雲龍廳長的權力，把肖凱歌調到了省公安廳當了余中豪的秘書。

路邊的一個人，迅速的鑽進了車裡。

向天亮又將電話撥到了省公安廳刑偵總隊辦公室，肖凱歌還兼任刑偵總隊辦公室副主任，他的行蹤，刑偵總隊辦公室的同事應該知道。

「他的承諾靠得住嗎？」

「他說了一點，我猜了一些。」

「哈哈……興師動眾，應付應付，就你這個態度，要是被江廳長聽到，非罵你個狗血噴頭不可。」

是陳美蘭的電話。

「中豪，你關照肖凱歌，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等等。」向天亮噌的站了起來，「陳姐，別在電話里說，你在你的房間等我，我馬上上來。」

「小意思嘛，這市委大院、市府大樓，就是為本縣長開的，我要錢能不給么。」吹牛不上稅，向天亮的嘴上能跑高速火車。

向天亮道：「這個我們無法控制，就像他說要和我做朋友一樣，誰能保證他不是正話反說呢。」

向天亮道：「真的，六百萬啊。」

「那倒也是，即使他的承諾是個謊言，我們也只能選擇相信，場面上的客套總要做到的。」

余中豪哭笑不得，論耍嘴皮子，他得喊向天亮「學長」，卻居然被他諷為練嘴的，這讓余中豪情何以堪。

向天亮惱道：「呸，你可hｔtps://m•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以貶低我的智商，但請別污辱我的人格好不好？」

「特別是我？我怎麼了？」

可是，肖凱歌的手機居然關機，再撥他的辦公室電話，沒人接。

余中豪有些遺憾，「他這一走，你我以後就有些不方便嘍。」

咦，這是什麼情況？這個肖子劍，分明是看到了自己，卻居然像是陌生人似的。

正在這時，電梯口出現了肖子劍的身影。

「當然了，那也不一定，畢竟江廳長在咱們東江省待了二十多年，人走了，茶不一定就涼。」余中豪拿手捅了捅向天亮。

向天亮聲色不動，但心裏疑雲頓起。

「不知道。」

「你怎麼看？」

「呵呵……無非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嘛。」向天亮笑了笑，忽地問道，「咦，你是怎麼知道我去了高市長那裡的？」

「呵呵……這個問題么，我還真的沒認真想過。」

「哦……謝了。」

向天亮也感嘆道：「是啊，風水輪流轉，靠山靠山，無山可靠了。」

「哈哈……向副縣長，我恭喜你，為濱海人民撈到了六百萬。」余中豪大笑不已。

「呵呵……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嘛。」

「噢，他不在自己的辦公室嗎？」于副主任反問起來。

向天亮正冥思苦想間，他的手機響了。

「它現在在哪裡？」

「怎麼，當我的秘書委屈他了？」

報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后，向天亮道：「于副主任，您好，我找肖凱歌同志。」

余中豪點了和圖書點頭，「上級也是這麼分析的。」

向天亮的車突然停住了。

「哎，知道江廳長此次前來清河的真正目的嗎？」余中豪問道。

「也只有你，敢跟領導討價還價，這一趟，你總算沒有白來清河。」

「小向，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也許……也許不全是好事。」

「很不錯啊，上星期剛提了正科級。」

「沒事，我一個人。」

向天亮笑道：「我來了個獅子大開口，開價一千萬，最終他批了六百萬。」

「小向，你還在高市長那裡嗎？」

向天亮不禁莞爾，「怎麼了怎麼了，警察像做賊似的，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啊？」

「我回來了，就在市委招待所大廳呢。」

「只有一萬，沒有萬一，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萬一。」

「不過什麼？」

「記住啊，是江廳長讓我提醒你的。」

「何以見得？」

「咦，這是什麼意思？」

「非也非也，你說得倒是輕巧，山高皇帝遠，咱們總不能遇事就往上捅吧。」

肖劍南哼道：「沒事，我和老余想你了唄。」

于副主任頓了頓，「那他可能出差了，對不起，需要我幫你查詢一下嗎？」

電話終於通了。

「哦，說話方便嗎？」

余中豪頗是不以為然，「哎，我記得你和高市長是不搭調的，他能爽快的批給你六百萬？」

「不用了，不用了，于副主任，謝謝您啊。」

老友見面，不用問候，連握手都免了。

陳美蘭道：「不過……」

余中豪笑著說道：「所和_圖_書以嘛，我們採取的是外松內緊的策略，也沒有你說的所謂興師動眾，我們只是做了個預案而已。」

陳美蘭問道：「高市長那邊怎麼樣？」

向天亮呵呵的笑著。

「哎，那個肖凱歌，在你哪裡幹得怎麼樣？」

「呵呵……中豪，你嘴上功夫果然見長啊。」向天亮笑道。

「太平你不來，你來不太平，中豪，江廳長說的那艘國際走私船，真的要在咱們清河海域登陸嗎？」

余中豪問道：「天亮，聽說江廳長要上調的事了嗎？」

向天亮瞟了余中豪一眼，「連你這個代總隊長都喬裝打扮，還不算興師動眾。」

余中豪道：「主要是情報的來源，不是我們自己的渠道，是國際刑警組織轉到公安部的，情報上說，一艘掛著某國國旗的走私船，將會在近期通過我國海域，目的地不詳，這條走私船上滿載著一千五百噸軍火，國際刑警組織要求我國警方全力予以緝捕，情報上還說，這艘走私船有可能在我國海域登陸，而且最大的可能是在咱們清河登陸。」

「我問了邵三河，他告訴我的。」

坐到副駕座上，余中豪繃著臉不說話，而是狠狠的給了向天亮一拳。

「省官微服私訪，吾等下官必定遭殃喲……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皮鞋鋥亮，人模狗樣，賊眉鼠眼，鬼鬼祟祟……他媽的，什麼世道啊，幹活的倒霉，練嘴的得意，這日子沒法過了……」

余中豪和肖劍南的行為太反常了。

「一定是連哄帶騙，還有訛詐。」余中豪笑道ｍ.ｈｅ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

「噢……那就是虛張聲勢了。」

向天亮笑著說道：「都解決了，他口頭承諾，以後不再搔擾你，當然，我們也必須為他與焦春的事保密。」

但是，向天亮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荒謬之極。」向天亮評論了四個字。

向天亮坐在一樓大廳的休息處，拿出手機，撥出了肖凱歌的電話。

「還是當你的秘書？」

「這還差不多，對了，這次沒帶他過來嗎？」

「所以，我只是來看看你，真要是用得著你的話，那一定是槍林彈雨了。」

「放心吧，過個兩三年，我會放他展翅高飛的。」

「好久不見，想你了唄。」

「不全是好事？陳姐，什麼意思啊？」

「去，你就吹吧，你咋不說六千萬六個億呢。」余中豪譏諷道。

路過休息區，肖子劍瞥了向天亮一眼，卻像沒看見似的走過去了。

「沒有，我打他手機，他手機也關了。」

「不知道。」

「兩位，去哪裡啊？」向天亮問道。

「哈哈……我單槍匹馬而來，能叫興師動眾嗎？」

「那我們幹嗎還要興師動眾，以我看，應付應付就得了。」

是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肖劍南。

向天亮的嘴是有名的「毒」，一邊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一邊就冷嘲熱諷起來。

「那要是萬一呢？」

「你說對了，這一次真的是捕風捉影。」

「那是，我是誰啊。」

「喊得再響一點啊。」

接電話的人，自稱省公安廳刑偵總隊辦公室于副主任。

「開車，你小子少廢話。」肖劍南和_圖_書斥道。

「沒有，我讓他留在總隊值班。」

陪著余中豪和肖劍南在街上吃了午飯，向天亮回到了市委招待所。

「算你說了句良心話。」余中豪終於笑了，「臭小子，看來心情不錯嘛。」

站在向天亮車旁的人，是省公安廳刑偵總隊代總隊長余中豪。

「嗯，老頭自己告訴我的。」向天亮點著頭。

「呵呵……剛剛拿到了六百萬預算外資金，我厲害吧？」向天亮滿臉得意。

「警察打人啦。」向天亮誇張的喊著，一邊發動了車子。

向天亮關掉手機，心裏的疑雲更盛。

向天亮不屑而道：「在我國現在的體制和社會條件下，走私幾十條幾百條槍的可能性還是有的，而一千五百噸軍火是個什麼概念？足可以打一場五萬人規模的戰役了，國內有這個市場嗎？能運進來能藏起來嗎？走私犯不是傻子，而是一群智商極高的傢伙，他們要賺錢，弄點國內緊缺物資，多容易多安全啊。」

「你啊，有時候鋒芒畢露，無意中會得罪人，以後能收斂就收斂一點。」

「是嗎？他批了多少錢？」陳美蘭高興的問道。

肖子劍夾著公文包，匆匆的往外走。

轎車在街上緩速而行，向天亮和余中豪點上香煙吸起來。

「呵呵……不過我們也有大的收穫，他在我的引水工程申請報告上籤了字，我們的引水工程有啟動資金了。」

「天亮啊，不管怎麼說，咱們得悠著點了，特別是你。」

「這算什麼事？他媽的，捕風捉影啊。」

午休的時候，市委招待所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