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看老前輩啊。」
又過了十幾分鐘，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喝著酒，一邊沒事人似的開著玩笑。
向天亮衝著邵三河做了個撤的手勢，右手的槍，也衝著空中射擊起來。
左一槍，右一槍，換向迅速，射點準確，打得草坪的泥草四處飛濺。
向天亮和邵三河游回到小河，原來的下水點，吉普車早被人開走了。
「還有。」向天亮思忖著道，「市經濟工作會議期間，兩套班子成員都不在縣裡，這應該是江雲龍廳長給肖劍南的調查期限，等兩套班子成員從市裡回來，就等於紙包不住火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台階上，腿還留在水中，先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總不會落井下石吧。」
邵三河搖著頭道：「我們的幹部太苦了，這怎麼能行呢，怎麼能讓我們的幹部用親戚家的東西呢？」
「不敢，不過我勸你還是輕裝前進吧。」
向天亮沒有讓身體在牆頭停留，而是單腿輕點牆頭，身體像個風箏似的飄走了。
邵三河轉身抓住了繩子，轉眼之間就翻上牆頭，跳進了黑乎乎的小南河。
向天亮扔掉了身上的包和手槍。
「呵呵……你要嫌阿貓或阿狗不好聽，那就叫XYZ吧。」
「有你同行，沒什麼好怕的。」
「對，三百萬。」
向天亮咧嘴一樂，「你三河兄問我，我就實話實說，本縣長不收錢，但名煙名酒收了不少，我這客廳里的擺設，全是靠那些名煙名酒換來的。」
邵三httｐs://m.ｈeｔubｏok•ｃom.ｃoｍ河忽然問道：「你認為，余中豪也會來嗎？」
「捨車保帥？」
「三河兄，咱們該對對口供了。」向天亮笑道。
「三河兄，要我拉你一把嗎？」
向天亮一邊破浪前進，一邊笑著問道：「狗日的肖劍南，他如果抓住我們，會怎麼問我們呢？」
是向天亮，他抬起槍口，蠻不講理的開了一槍。
「哎，這一次，真的要考驗我們了嗎？」
兩個人看著張蒙的人馬，在黑夜中突然降臨，像一陣風似的，對孤寂的別墅形成了包圍。
「叭。」
向天亮和邵三河哭笑不得，這幫土崽子，到底是來抓誰的啊。
邵三河笑道：「你客廳里的布置，起碼得有兩三萬吧。」
「你在嘲笑我嗎？」邵三河笑道。
他換了一個彈夾，槍口忽地朝下，繼續射擊著。
「呵呵……報告領導，本人的姐夫李春南，是濱海縣十大農民企業家之一，每年的收入都在一百萬以上，這幢大樓就是他的房產，本人是個窮光蛋，但我的姐夫不但免費讓我住在這裏，還向我提供了全套傢俱，這裏的沙發、彩色電視機、空調、冰箱，等等等等，全是我姐夫買的……請問領導，這樣的回答還滿意嗎？」
兩個酒瓶一碰，發出一聲脆響，兩個人看著對方，喝光了瓶子里的酒。
「那你說我像什麼？」
「所以啊，你參加工作不滿兩年，就是不吃不喝，頂多也就兩萬塊的工資收入吧。」
「嗯https://m.hetubook.com.com，照這陣勢，是躲不過去了。」
明知道會被肖劍南的人所「包圍」，還要堅持留下來，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這一輪的子彈，竟然是朝著對方衝來的線路打的。
「當我們沒事時，他是我們的保護傘，當我們有事時，他當不了我們的保護傘，歸根到底，他也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當然，我們是卒子，他是一匹馬或一門炮。」
「我想過了，你嫂子本來就身體不好，我明天讓她辦個半年病休手續，帶著孩子回鄉下暫住。」
「半年嘛，用不著這麼久吧。」向天亮點著頭道。
「喝酒喝酒，反正就聽天由命吧。」
「天亮，就你這客廳的布置，不像是個月工資只有千把元的小官僚啊。」
來時容易回時難，河水也似乎變得更冷了。
「三河兄，形勢逼人啊。」
「那你定個大原則吧。」
向天亮點著頭，「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肖劍南也會從這裏開始。」
「哈哈……要是紀委的人問你，你準備怎麼回答呢？」邵三河笑著問道。
「至多不少。」
笑過之後，又是喝酒。
這樣一來，不開溜是不行了，萬一真的成了冤死鬼，到了閻王那裡都沒法解釋。
向天亮冷笑著道：「首先，從肖劍南的表現就可以推斷，他們的壓力有多大，自己人查自己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干不出來的，其次，從中也可以推測，對方要致我們于死地的決心是多麼的大和圖書，再者，在最後雙方力量不分高下，處於僵持的情況下，你我還可能要做妥協的犧牲品。」
向天亮喊道：「不敢，我們加油吧，跟著我原路返回，到達原下水點后再向前游三百米，到了我家我請你喝酒。」
向天亮樂道：「當然不會是寡婦睡覺上面沒人，做官做到他這樣的位置，上面更需要有人撐著，至於是誰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是阿貓或阿狗呢。」
「車。」
那麼，余中豪和肖劍南會從誰開始調查呢？
在探照燈的照射下，稀疏的小樹林里，是根本藏不住人的。
不過，子彈不是射向地面，而是在離地兩米以上的空間飛行。
兩個人又遊了將近三百米。
從兩個方向響起了槍聲，子彈向小樹林飛了過來。
「江雲龍廳長的上面呢？」
邵三河憨笑著，「其他事他們抓不著，只有姜建文家被盜的事。」
說時遲，那時快。
他媽的，向天亮罵了一聲，這不是明擺著沖我和三河兄來的嗎？
探照燈應聲而滅。
茶几上，放著一盆花生米。
這裏，正是向天亮的新家所在地。
「哈哈……有比江雲龍廳長還大的阿貓或阿狗嗎？」
沖向小樹林的人，迅速的趴在了地上。
這時，向天亮的身體飛了起來，只見他像只猴子一樣，先跳上一棵小樹，藉著小樹的彈力讓身體騰空而起，經過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身體就落到了牆頭。
十多分鐘后。
「沒有作案工具，只是兩個春泳愛好者，他問個屁啊。」
向天亮被惹惱了，該死的肖劍wｗｗ.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m南，這不是欺人太甚麼。
「啊，為，為什麼？」
邵三河臉色大變，「不好，咱們快跑。」
向天亮看著邵三河道：「三河兄，我是光棍一條，無牽無掛，你可是拖家帶口啊。」
突然，四盞探照燈從四個方向，將別墅照得如同白晝。
「不是不滿意，而是非常的不滿意。」
「這樣的事我們沒有經歷過，但聽過應該是不少吧？」
邵三河看著向天亮，「不會吧，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沒有想好？」
向天亮看傻了，「三河兄，這是誰發明的戰術啊？」
向天亮卻是「得理不饒人」，反而一邊開槍，一邊往前爬了幾米。
向天亮道：「三河兄，我們現在的最佳對策，是以靜制動，隨機應變，就是讓狗日的肖劍南來想，他也不敢和我們直接接觸。」
「三河兄，不是我說你，在政治上，你太幼稚了。」向天亮感嘆道。
邵三河苦笑道：「天亮，余中豪和肖劍南都是我們的兄弟啊。」
「何以見得啊？」
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一盞探照燈突然改變方向，衝著綠化區照來。
向天亮點著頭道：「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個方面，說到底，余中豪和肖劍南也是身不由己，有人要整我們，他們是無能為力的。」
「難說。」向天亮就著酒瓶又喝了幾口，身體一仰倒在了沙發上，「余中豪和肖劍南同我們一起共過生死，這種情誼是一輩子的，但是不要忘了，他們和我們都在這個體制之內，當需要他們收起這段情誼的時候，他們會的，頂多是猶ｗwｗ.ｈeｔubook•coｍ.cｏｍ豫一下，做點思想鬥爭而已，他們不會害我們，但會與我們劃清界線，秘密調查我們，就是在與我們劃清界線，以便在需要的時候犧牲我們。」
對方像是知道了似的，頓時停止了開槍。
向天亮很明白現在的處境，他知道邵三河也明白，當他附在邵三河耳邊，問他是否馬上離開的時候，邵三河默默地搖頭。
從左右兩個方向，各有兩三個人影，不顧子彈的呼嘯，拚命的向小樹林撲來。
邵三河也開始輕裝。
「春泳？呵呵……三河兄，文化水平大為提高嘛。」
邵三河道：「我反覆的想過了，你說得沒錯，這將是他們針對我們的最佳突破口。」
「好啊，咱們四個還難得湊到一塊呢。」
「這些玩藝兒，扔掉怪可惜哦。」
向天亮怔了怔，「你不說我還差點給忘了，他媽的，說不定啊，肖劍南前腳剛到，余中豪就混進咱們濱海縣來了。」
「呵呵……去你的吧。」
「江雲龍廳長呢？」
邵三河拽了向天亮一把，示意他快離開。
「天亮，余中豪和肖劍南同我們一樣，不過也是小卒子而已。」
一道圍牆從水中砌起，圍牆的臨水處有一扇門，門下還有幾級石砌台階伸入水中。
一個猛子，向天亮消失在水中。
「市委副書記方應德呢？」邵三河問道。
邵三河正在泅水，向天亮借勢而下，趕在了他的前面。
「我還沒有想好。」向天亮搖著頭。
邵三河說道：「嗯，還沒到那一步，以我的分析，肖劍南的調查既然是不公開的，那他只能從外圍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