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低聲笑道：「劉姐，要在車裡等我兩個小時，行嗎？」
向天亮：「明天見。」
余德雲：「噢，是這樣啊。」
余德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必定要緊。」
劉若菲微笑著說，「你既然答應了，去是肯定要去的。」
向天亮：「老余，你很幽默么。」
余德雲：「我。」
余德雲：「易祥瑞老前輩？」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錄像帶。」
向天亮：「哦？」
向天亮：「呵呵……有點，有點以下犯上了吧。」
房間里只有餘德雲一個人。
向天亮：「老余你還有年齡優勢，還有機會么。」
向天亮：「小時候，家裡人叫我土崽子。」
向天亮：「為什麼？」
向天亮：「老余，找我來，就討論外號？」
向天亮：「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先查錄像帶的製造者呢？」
余德雲：「是的。」
余德雲：「這就對了嘛。」
電話是部辦公室主任余德雲打來的。
向天亮：「呵呵……那我就是嫌疑人了。」
余德雲：「那我先謝了。」
向天亮：「哪裡啊，不過是讓我暫避風頭而已。」
向天亮：「哦……好吧，既然如此，我願意接受調查。」
余德雲：「行，明天見。」
向天亮：「老余，你相信嗎？」
向天亮：「嗯……不錯，很形象。」
這時，顧秀雲從廚房裡出來了，全身上下只套了件襯衫，「領導，你可要小心了，余德雲是前任老部長的人，想當副部長都快想hetubook.com.com瘋了，宴無好宴，我敢說一定是鴻門宴。」
向天亮：「老余，你有想法？」
余德雲：「哦，真的不能留下來？」
余德雲：「對，高部長和劉副部長共同決定，由我負責對你進行調查。」
向天亮：「怎麼說呢，是因為我恩師的關係吧。」
余德雲：「有事。」
余德雲：「可惜了，你應該留下來。」
向天亮：「余主任，您太客氣了，應該我請您。」
向天亮：「誰？」
向天亮：「那我告辭了，我還有個約會。」
余德雲：「你說。」
向天亮：「相信是我偷走了那些錄像帶嗎？」
「嗯。」劉若菲點著頭。
余德雲約向天亮，在星光酒店星光咖啡店見面。
向天亮：「謝謝你，老余。」
向天亮：「也不一定吧。」
向天亮：「呵呵……幫不了，儘管我知道部里還缺一個副部長。」
余德雲：「後者。」
正是晚飯時分，酒店門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向天亮：「噢……原來請我喝咖啡，實際上是在調查我啊。」
向天亮：「不習慣，不像下面自由度大。」
向天亮：「是啊，一般從下面廳級提撥，或者，讓你下去鍛煉幾年再提上來。」
向天亮：「請說。」
余德雲：「理論上是。」
向天亮：「忌諱的話題也行？」
談話在愉快的氣氛中開始。
「呵呵，我是雞嗎？」向天亮咧著嘴樂。
向天亮：「爛泥扶不上牆啊。」
看到向天亮，余德雲少見的和-圖-書露出一絲笑意，主動起身迎接。
向天亮：「因為我想當班長，但三年過去，始終是副班長。」
向天亮：「那為什麼又要讓我來負責調查呢？」
余德雲：「那我也要謝謝你的信任哦。」
向天亮準備停當，來到車庫正要上車，劉若菲走了過來。
廚房門口，劉若菲的臉羞回去了，陳小寧嘻嘻地笑道：「領導，對不起呀，我們不是故意的，是你的手機在響了兩次，我們沒敢接。」
余德雲：「這對你來說並不是難事。」
向天亮：「我聽說過，黨委下的一委三部，副職很少有就地提撥的。」
還沒開口臉先紅，三個女人中，劉若菲是最含蓄內秀的，「我想……我想回家一趟，家裡……家裡的衣服沒收，窗戶也沒關好……」
余德雲：「這就是劉書友的高明之處。」
向天亮：「什麼不一樣？」
顧秀雲道：「小寧說得對，俗話不是說么，不叫的狗最會咬人，說的就是余德雲那樣的人。」
余德雲：「你呢？你有外號嗎？」
余德雲：「高部長會捨得放你走？」
余德雲：「說。」
向天亮：「我是想問，老部長退了之後，你為什麼不走呢？」
向天亮：「嗯……行，我考慮考慮！」
向天亮：「有，多了去了。」
向天亮：「是嗎？」
余德雲：「考慮考慮？」
向天亮：「我？老余，不會吧？」
余德雲：「說說？」
向天亮：「我不太明白。」
向天亮：「誰都有可能？」
向天亮點著頭笑和_圖_書道：「我想也是，我在組織部待了一個月了，他正眼看我的次數不超過十次，和我說的話，加起來絕對沒有一百個字。」
余德雲：「相信。」
余德雲：「不說動機，單論能力，你就是。」
向天亮連忙出來，他暫時收掉了她們的手機，也掐斷了房間里的固定電話，他的手機是現在唯一的對外聯絡工具。
陳小寧說：「余德雲外號『冷臉』，是組織部里最高深莫測的人。」
余德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大街上，已是夜幕徐來，華燈初上。
余德雲：「也是也不是。」
向天亮：「你？」
向天亮：「你是說，讓我負責試點工作的監督，還是內查自查的事？」
余德雲：「小向你能幫我？」
不管怎麼說，去是肯定要去的。
余德雲：「包括你我。」
余德雲：「當然不是了。」
向天亮：「肯定是咱們內部人乾的嗎？」
余德雲：「噢，難怪高部長這麼信任你啊。」
向天亮打開車門，剛坐到駕駛座上，劉若菲就從後排爬了起來。
余德雲：「其實，我是沒有任何忌諱的。」
余德雲：「對組織部印象如何？」
向天亮：「內查自查，查的是什麼？」
「你們說，我該去不該去呢？」向天亮問。
關了手機，向天亮自言自語道：「他媽的，連他也跳出來了。」
余德雲：「這話說得見外了吧。」
向天亮：「我可以向高部長提一提。」
向天亮：「見笑，見笑啊。」
向天亮：「噢……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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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習慣性的拿出錄音筆，摁下錄音鍵，插在襯衣口袋裡后，才推門而進。
余德雲：「不像傳說中的『冷臉』？」
余德雲：「相信什麼？」
余德雲：「不瞞你說，我想就地進步，結果事與願違。」
向天亮：「哦，老余，這事我還想請教你呢。」
陳小寧笑，「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余德雲：「你現在重任在肩嘛。」
向天亮：「讀高中時，女同學叫我癩蛤蟆。」
向天亮：「不好。」
「領導，剛才……剛才嚇死我了……」
余德雲：「公安局的人說，出事的時候，你的車就在那裡。」
余德雲：「都是同事，又在飯桌之上，你的用詞是否妥當？」
余德雲：「這就如像棋中的將軍，將你一軍，讓你動彈不得。」
向天亮：「有事？」
余德雲：「就想當個臨時工？」
余德雲：「小向，我是認真的，部辦現在是一正二副，還差一個副主任。」
向天亮：「對。」
余德雲：「快四十七了，機會不多了。」
乘著電梯到了六樓，向天亮找到六一三號房間。
向天亮：「我們有約在先。」
向天亮：「是啊。」
向天亮：「可是，誰會去偷錄像帶呢？」
余德雲：「這個當然……對了，你和高部長是？」
余德雲：「有想法，我還想調你去部辦公室呢。」
向天亮心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真的要小心一些了。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星光酒店附近的林蔭道上，向天亮為劉若菲買了麵包和牛奶，鎖好m.hetubook.com.com車門后，緩步向星光酒店走去。
向天亮：「老余，我有一事請教。」
向天亮：「這麼說，與此同時，還有人在對我進行調查？」
向天亮：「可公安部門已經得出結論，進入購物中心地下超市的那個人不是我。」
「那就去吧。」向天亮心道，正好可以和劉若菲單獨「溝通交流」，培養她在「那方面」的勇敢精神呢。
余德雲：「誰都有可能。」
向天亮：「對，我還是希望回到清河去。」
余德雲：「這沒什麼嘛。」
余德雲：「明天，明天上午九點，我要找你正式談話。」
余德雲：「不是。」
余德雲：「這事啊，一言難盡，但主要責任在我。」
余德雲：「對，像副部長一職，直接從各處室提升的的確不多。」
余德雲：「我想省略你說的這個環節，結果弄巧成拙了。」
余德雲：「那倒也是，這是常委會的事。」
余德雲：「我正處，你副處，一步之遙哦。」
余德雲：「誰偷走了購物中心地下超市的錄像帶。」
余德雲：「這是為什麼？」
余德雲：「問得好，但是，先不擦乾淨自己的屁股，怎麼有資格嘲笑別人呢？」
向天亮：「現在不是？」
向天亮：「有用沒用我不管哦。」
余德雲：「對了，家醜不可外揚，先把家醜遮掩過去。」
余德雲：「這倒也是，機關里的特點是嚴肅和機械，框框太多。」
余德雲：「農村的風俗，名賤好養活嘛。」
向天亮：「不像。」
余德雲：「你覺得『冷臉』這個外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