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立：「他的辦公室就在我辦公室的隔壁。」
離著十幾米遠，迎面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市建設局局長張行。
王三立：「不會給我們黨校帶來麻煩吧。」
王三立：「不是不是，在那種情況下，我要是說你好話，不反而引起更大的麻煩嗎。」
通過巷子的另一個出口，向天亮一口氣跑到了賓士車邊。
幾分鐘后，向天亮駕車向市郊駛去。
張行仍然悶頭而來，似乎沒有發覺向天亮的存在。
說著，王三立起身出去了。
王三立：「你要幹麼……你，你別亂來啊。」
向天亮：「那你快說，你有沒有說過我的壞話？」
向天亮：「喬安平自殺的消息，是什麼時候傳到你們黨校的？」
王三立：「這個肯定的啊。」
王三立：「你等等，你等等……」
王三立：「五三零零一……是校長辦公室的電話啊。」
王三立：「你不知道？市黨校校長是由市委副書記方應德兼任的。」
向天亮：「他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
記錄紙上清晰的記著，昨天下午四點四十九分三十七秒，號碼為五三零零一的電話，向京城打出了一個電話，對方的號碼為七位數，二三三一xxx，通話時間長達七分二十一秒。
向天亮：「這就是說，你們的進出電話，都必須通過這台交換機了？」
向天亮：「那麼，有專門的通訊記錄機嗎？」
向天亮：「好，我問你，在我被冤枉而雙規期間，你對市紀委調查組說了什麼了？」httｐs://wｗw.hｅ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
這大半年來，張行的日子過得不咸不淡，而他徹底投靠了市長高堯，向天亮是知道的。
但向天亮也輸了，因為他被調離了建設局。
王三立：「這個么……這個么，小向，你是知道的，牆倒眾人推，多一人也是推，少一人也是推。」
王三立：「小向，我能否問一下……」
王三立：「你找我有事？」
王三立：「什麼事？」
向天亮：「方校長？哪個方校長啊？」
王三立：「哪一個時段？」
向天亮：「哎，說好了的，不問為什麼。」
王三立：「你明白什麼了？」
向天亮：「昨天下午四點三十分到五點整，方副書記在什麼地方？」
向天亮：「老王，你還記得我？」
向天亮：「呵呵……你還有理了。」
王三立：「行。」
王三立：「大英雄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向天亮：「你就當我沒來過，我就當你沒說過。」
向天亮接過來，迅速的在記錄紙上「找」了起來。
向天亮：「校長？是哪位校長，是常務副校長馬隆其嗎？」
向天亮：「你應該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吧？」
王三立：「那行，你等等。」
想到這一點，向天亮轉身撒腿就跑。
向天亮當然認識王三立，在黨校學習那會兒，向天亮和王三立混得挺熟的。
到了市黨校，向天亮先到門衛室打聽。
王三立：「你在調查，調查……」
向天亮：「有關係。」
王三立htｔps://ｗwｗ.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好吧，我向你道歉，正式道歉。」
向天亮：「他媽的，王三立，你再抵賴，我可不客氣了。」
王三立：「是的。」
向天亮：「我記得，你們黨校的固定電話，是有自己的分機的，就是程式控制交換機。」
王三立：「當然有了，她主管黨群工作，又兼任市黨校校長，每周要來一到兩天，有個專門的辦公室不算過吧。」
向天亮：「有事，你老王能幫我的事。」
王三立：「有什麼關係？」
王三立：「這個可以，當初還是我提出來建學校自己的程式控制交換機，目的就是控制學員的通話次數和時間。」
向天亮：「王三立同志，你不該問你不該知道的問題。」
向天亮：「老王，我現在很嚴肅。」
向天亮：「噢……是方副書記啊，他在這裏也有專門的辦公室嗎？」
向天亮：「嗯……昨天中午十二點到今天中午十二點。」
王三立：「啊……」
王三立：「是啊。」
王三立：「我，我說什麼了？我沒說什麼啊。」
向天亮：「老王，你他媽的真是貴人多忘事嘛。」
向天亮：「一定。」
算起來向天亮贏了，因為他還有自己的勢力存在於建設局。
常務副校長馬隆其出差在外，昨天接待市委副書記方應德的，是副校長王三位。
王三立：「大概，大概在四點四十分，市府辦把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找方副書記的電話。」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m.h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ｏm
不能讓張行看到自己，這是向天亮看見張行后的第一個反應。
市黨校位於城鄉結合部，向天亮要趕到那裡，求證一下余勝春說的那句話，昨天下午四點五十分左右，市委副書記方應德是不是往京城打過電話。
王三立：「是啊，我們有自己程式控制交換機，容量是一百六十門，實際安裝電話一百三十三門。」
王三立：「現在就要嗎？」
向天亮：「你得了吧。」
王三立：「豈敢豈敢，你在哪兒高就，和我沒有關係。」
王三立：「不是，是方校長。」
向天亮：「我回來了，我找你王三立算賬來了。」
王三立：「好吧……方副書記是昨天下午兩點半來的，離開的時候是五點左右。」
這一點非常重要，向天亮知道，如果余勝春所說屬實，那方應德的仕途就算走到頭了。
向天亮：「老王，我需要你們學校的某一時段的通話記錄。」
王三立：「臭小子，你別血口噴人啊。」
向天亮：「我在奉命調查喬安平自殺事件。」
王三立：「是的。」
正埋頭于文件之中的王三立，抬起頭看著向天亮，一臉的驚訝。
向天亮：「老王，你們的電話號碼是五位數的嗎？」
京城的電話區號是零字帶頭的三位數，找起來相當的容易。
憑著記憶來找到王三立的辦公室，看看走廊里沒人，他門也不敲，一推而進。
一個年過半百的愛嘮叨的小老頭，一輩子待在黨校里誨人不倦，其實沒做過什麼實職的官，卻能把做官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一套說得頭頭是道。
王三立：「你小子……在玩什麼貓膩啊？」
向天亮：「……」
向天亮：「看你說的，我像是給人帶來麻煩的人嗎？」
是張行而不是張衡，張衡是濱海縣委書記，跟眼前這個張行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好在張行的走路，是典型的「低頭撿錢」，向天亮看到他時，他還來不及看見向天亮。
王三立：「可以。」
王三立：「小向，向天亮。」
不用三分鐘，向天亮就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
向天亮：「沒什麼意思，隨便問問。」
王三立：「小向，我也有我要遵守的紀律。」
王三立：「對，是五位數，五三是市電訊局分配給我們學校交換機的固定代碼，后三位數是我們自編的，分配給校內每一台電話。」
向天亮：「他一個人待著嗎？」
向天亮：「老王，你提供了一條非常非常重要的證據。」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王三立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堆記錄紙，記錄紙上是密密麻麻的通話記錄。
王三立：「一定，一定要回答嗎？」
在建設局時，向天亮小泥鰍作大浪，與張行明爭暗鬥過。
向天亮：「嗯……方副書記昨天在你們黨校吧？」
向天亮：「呸呸呸，老王啊老王，你少來哄孩子那一套行不行？」
向天亮：「保密，行不行？」
王三立：「可是……跟方副書記有什麼關係嗎？」
向天亮：「道歉么，就算了吧。」
王三立：「當然知道。」
向天亮：「老王，別問為什麼，行不行？」
市黨校有ｗｗｗ•hｅtubooｋ.com•ｃoｍ三位副處級以上的領導，常務副校長馬隆其是正處級，主持市黨校日常工作，還有兩位，是副校長王三立和教導主任沙溢。
向天亮：「就是監控所有電話的通話記錄的儀器，能記錄每台電話的每一個打進來的或打出去的電話，包括通話時間和通話對象的電話號碼。」
王三立：「哎，別說得那麼難聽嘛。」
王三立：「在他的辦公室里。」
向天亮：「你怎麼知道的？」
向天亮：「面對喬安平的死亡，你的紀律就是狗屁。」
向天亮：「現在就要，馬上就要。」
向天亮：「要我不亂來也行，你徹底坦白交代。」
但這個張行曾是向天亮的冤家對頭，他在市建設局工作時的第三任局長。
王三立：「通訊記錄機？」
向天亮：「嘿嘿……不歡迎我啊。」
向天亮：「五三零零一是哪一台電話？」
向天亮沒有從正門進入黨校，而是翻牆而入，對他來說，兩米高的圍牆就像籬笆。
以李文瑞的作風和鐵腕，絕對不會容忍方應德這樣的下屬，而不管方應德現在是省長黃正忠的親信。
說時遲，那時快，向天亮生生收腳，身體往後退，退回到轉彎的另一邊。
向天亮：「你馬上告訴方副書記了？」
王三立：「咦……你什麼意思？」
王三立：「那，那你能替我保密嗎？」
向天亮又是一怔，猛然想起，張行和余勝春都是高堯市長的人，張行很可能是來找余勝春的。
王三立：「你是出差，還是回來工作了？」
王三立：「去你的，我欠你什麼了你要找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