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本能地伸出左手，抓住了杜貴臨的衣領。
向天亮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風聲。
杜貴臨「心領神會」，放緩了「前進」的步伐。
「這樣乾等著？」
「你說呢？」
杜貴臨在前，向天亮在後，沿著牆壁，二人像靈貓似的，迅速接近了老石家的院門。
靜悄悄的，也沒有燈光，向天亮鬆了一口氣，在離老石家十幾米外的地方，讓自己停下了腳步。
杜貴臨身體一凝，左手本能上抬，去「迎接」呼嘯的到來，右手的槍也抬了起來。
杜貴臨躲過了那道雷電。
兩個人緊靠著牆，讓自己的牆體盡量處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處。
陳樂天，張行，都不是等閑之輩，一旦他們冷靜下來，很容易想到哪裡出了問題。
一道黑影在院子里閃現，如同雷電，直朝杜貴臨疾飛而來。
呼嘯聲又快又猛，蠻不講理，轉眼間已到杜貴臨的眼前。
杜貴臨右手拿槍，左手緩緩伸出去，輕輕地推在木門上。
杜貴臨總結道：「這https://m.hetubook.com.com正是老石背叛陳樂天的原因。」
「錯，是虛掩著的。」
不對，那不是雷電，那是一根棍子。
向天亮笑著補充，「還有羅正信羅胖子的功勞，老石有反叛之心，羅胖子讓老石把反叛之心付諸行動。」
一道月光，從老石家的院門上透射而出，落在門前的石板路上。
向天亮左手一抄，將老石的鐵棍「拿」了過來。
杜貴臨聲音變了，「師兄，老石家的院門是，是開著的。」
「下半夜不關院門，有情況。」
杜貴臨趴在地上驚魂未定，「我說老石……你，你想讓我當烈士啊。」
「師兄，我沒帶人來。」不管向天亮怎麼說，杜貴臨還是改不了老稱呼。
是呼嘯。
再說向天亮。
正常，杜貴臨直起了腰，一條腿邁上了台階。
「我也不知道。」
杜貴臨就地出擊，右手連槍帶拳，砸在那彪形大漢的腳背上。
杜貴臨問，「師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和-圖-書打電話告訴老石，讓他做好防範工作？」
一扇木門被無聲地推開了。
因為向天亮也想到了，他那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里，有一個巨大的明顯的破綻。
這時，向天亮聽到了腳步聲，來自身後。
在狂奔的路上，向天亮還打了一個電話，讓濱海區公安分局局長，自己的師弟杜貴臨，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寂靜，彷彿空氣被凝固了。
杜貴臨也掏出了手槍。
那是一個彪形大漢，力道用盡，不及後退，正停在院門邊。
一聲怒吼，彪形大漢手中的鐵棍，由上而下，朝杜貴臨的腦袋砸來。
「嗯，我的計劃有漏洞，老石很容易被陳樂天懷疑。」向天亮微微點頭。
杜貴臨道：「這我知道，老石是上門女婿，家裡七口人，老石兩口子，他老婆是城關第三小學的語文教師，岳父岳母，都是退休工人，一兒一女，兒子三歲，女兒九歲，還有一個小姨子，待業青年，噢，我聽說，老石這門婚事，還是陳樂天的老婆撮ｗww•h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m合的。」
「我不知道。」
老石的家在小南河北岸，靠近郊區的居民區里。
「不管怎麼樣，老石不能出事。」杜貴臨道。
向天亮說，「陳樂天有恩于老石，這是肯定的，但你讓人家當了十年的司機，太過分了，這不是耽誤人家嗎。」
風聲驟變。
三秒鐘，是教科書上規定的等待。
「現在怎麼辦？通知老石？」杜貴臨問道。
一，二，三。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後的磚牆上又輕又急地敲了三下。
老石啊了一聲，他也聽出了向天亮的聲音，生生地收手，鐵棍在離杜貴臨的頭髮不到十厘米的空中停住了。
老石會受到懷疑，並且這懷疑會很快被得到證實。
沉重的棍子，是鐵棍，才會在飛行過程中發出呼嘯的聲音。
「怎麼了？」
那不是風聲，那是某個物體在快速飛行中，帶動空氣產生的聲音。
向天亮左膝一頂，正好頂在杜貴臨的屁股上，杜貴臨猝不及防，身體撲倒在地上。
是杜m.hetubook.com.com貴臨，他的右腿受過傷，走路時總是左腳重右腳輕，向天亮聽得出來。
杜貴臨聽到了，這是師兄弟之間聯絡信號，他同樣回了三下，然後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
向天亮認出來了，那彪形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這個院子的主人老石。
幾個動作，師兄和師弟默契地完成了交流。
「老石，住手。」
杜貴臨嘿嘿一笑，「我明白了，你這又是走一步看一步，瞎貓碰死耗子。」
停車，下車，疾走，穿過幾條寂靜陰森的小巷，藉著月光，向天亮看到了老石家的院牆。
那道雷電直接沖向了向天亮。
「什麼怎麼辦？」
向天亮身體側倒，堪堪躲過了襲擊。
「沒有動靜，好像是我神經過敏了。」向天亮說。
向天亮哼了一聲，臭警察，笨警察，笨師弟，傻師弟。
一把沒有打開保險的手槍，他媽的你嚇唬誰啊。
夜色清清，月光如水。
說時遲，那時快。
那是一個小四合院。
頓了頓，向天亮反問，「老石家有幾口人？」
杜貴臨輕和圖書輕地一笑，「這倒也是，就像你說過的，領導身邊的秘書司機，使用時間最長不能超過五年。」
突然。
恰在這時，天上殘雲飄過，月光漸淡，夜色朦朧。
匆匆忙忙地駕車出了百花樓，趁著夜色，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老石家。
啪。
「哪咱們怎麼辦？」
風聲從院子里傳來。
好久沒有動過的金槍，也被向天亮拿在了手中，不過，他換了彈夾，橡皮子彈足可以傷人了。
向天亮也輕笑，「除非你每隔兩三年升他一級，秘書還好辦，可司機呢，總不能封個科級司機或處級司機吧。」
「你看老石家的院門。」
鐵棍砸在石階上，火星四測。
那道月光是一條直線。
向天亮道：「首先，我不想讓老石落個叛徒的名聲，其次，告訴老石，老石能過安生日子嗎？還有，老石家有七口人，真要是有事，他自顧不暇，哪還有能力保護家人。」
向天亮臉色一緊，他聽出來了。
「咦……不對。」向天亮掏出了手槍。
木門，兩扇，舊的，果然是虛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