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和又將另一張紙遞給向天亮，「你再看這一張。」
只聽到笑聲，卻不見笑臉，李玟的笑純粹皮笑肉不笑。
「比很重要還要重要。」向天亮道。
接著，向天亮和李玟才來到了市移動公司。
李玟笑得更冷了，「不是你的意思，哪那是誰的意思呢？」
陪著向天亮和李玟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泡好茶敬了煙后，李玉和笑著問道：「什麼風把領導你給吹來了呢？」
向天亮看著話費記錄帶，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昨天晚上七點時，我的話費餘額是五百三十七元多，昨天晚上十二點時，我的話費餘額是四百零四元，這也就是說，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我的話費餘額減少了一百三十三元。」
「說不定是陳鐵龍乾的呢。」向天亮道。
李玉和不敢怠慢，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老李，你沒有搞錯吧？」向天亮問道。
「天亮，李主任，我又親自核對了一次，沒錯，第一次的數據無誤，你的手機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既沒有向外打出過電話，也沒有電話打進來過，但是，昨天晚上七點時，你的話費餘額是五百三十七元多，昨天晚上十二點時，你的話費餘額是四百零四元，這也就是說，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你的話費餘額減少了一百三十三元。」
向天亮搖著頭說，「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我的手機在別人手裡，我可以確認，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和_圖_書，我的手機被使用過，可是，我手機上的通話記錄，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的被刪除了。」
李玉和急忙搖手，「不會不會，即使可能有亂收費現象，也不敢亂收你天亮的話費吧，再說了，剛才我確認過了，這個數據是對的。」
向天亮笑了，「好吧，現在問題來了，一張紙上沒有記錄，一張紙上有記錄，你的兩台計算機在自相矛盾啊。」
李玉和心裏一寒，因為他分明看到，李玟的兩隻眼睛冒出的是寒光。
向天亮衝著李玉和的背影說，「老李，二十分鐘，你的自查自糾機會只有二十分鐘。」
市移動公司經理叫李玉和，和京劇《紅燈記》里的男主角同名，四十歲不到，是原市電信局副局長，和向天亮關係也不錯，知道向天亮在濱海市的地位，見了面自然是客氣得不得了。
李玟笑著說，「很顯然，他自己也被蒙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沒有意思，沒有意思。」
李玉和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兩位，你們稍等，我再去看看。」
「這是什麼啊？」向天亮邊看邊問。
李玉和連聲道謝。
「算了，翻舊賬，多沒意思呀。」李玟嗔道。
李玉和將一張紙遞給向天亮，向天亮看了看，又遞給了李玟。
李玟是原省委書記李文瑞的女兒，李玉和是知道的，他笑著說，「都是姓李這不錯，可我哪敢高攀李書記啊。」
向天亮先報出了自己的手和_圖_書機號碼，「老李，幫我查一下，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我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
「他是調到公安部，而不是跑到公安部。」李玟說。
「我明白了，你和李主任稍等，我去去就來。」
想到陳鐵龍，向天亮道：「這傢伙，我還有好多帳找他算呢，他跑到公安部去了，我就拿他沒辦法嘍。」
向天亮和李玟先來到市電信局，確認了昨天晚上百花樓一零一號房的固定電話，並沒有通話記錄。
向天亮看著李玟笑道：「有意思，這太有意思了。」
李玟咯咯地笑了，「天亮，你在嚇唬他。」
一邊說著，李玉和一邊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皺起了眉頭，「蹊蹺，這不可能啊。」
哦了一聲，李玉和問，「很重要嗎？」
向天亮道：「有這樣幾種可能，一，是移動公司在玩貓膩，這個可能性約等於零，因為移動公司黑用戶的錢，也不敢黑到我的頭上來，二，是移動公司的人私下整出來的，這裏的名堂就多了去了，操作失誤，監守自盜，裡外勾結，等等等等，三，計算機自己的問題，這個可能性也不大，四，那就是有人因為其他原因，篡改或刪除了計算機里的數據。」
「天亮，對不起，你的這個手機號碼，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既沒有向外打出過電話，也沒有電話打進來過。」
向天亮聳了聳雙肩，「一台計算機說有，一台計算機說沒有，這裏面一定有意思，而且很有意思，和圖書不是這台計算機有意思，就是那台計算機有意思，如果兩台計算機都沒有意思，那就是管計算機的人有意思，如果管計算機的人沒有意思，那就是管計算機的人的領導有意思了。」
向天亮看著李玉和說，「老李，早就聽說移動公司在話費方面有點亂搞，是不是啊。」
再看向天亮，那是另一種笑，笑臉如花，卻讓人感覺不到笑的燦爛。
李玉和笑問，「那我該怎麼稱呼？向縣長？還是向主任？」
「說明你的手機，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往外打出過電話，而且用去了一百三十三元話費。」李玉和解釋道。
「不會有錯。」李玉和搖著頭。
李玟笑道：「李經理，今天是我們來高攀你了。」
向天亮道：「老李，說你的結論。」
回到車上，李玟問向天亮，「問題複雜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呵呵，你還別說，我的判斷是相當合理的。」向天亮笑道。
向天亮笑而不言。
「你爸這個級別的人出行，很難說沒有人暗中隨行，你爸到了濱海，他的人應該在暗中也跟到了濱海，你爸用手機對外聯繫，為了保密，完全有可能讓他的人潛入移動公司篡改或刪除計算機里的數據。」
「呵呵，老李這個人我了解，不打不走，一打就走，只要嚇唬他，跑得比狗快。」
向天亮笑道：「一字之差，差不多，差不多。」
李玟搖著頭笑道：「應該不是陳鐵龍，我爸退下來后，專車不要了，陳鐵龍www•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m這個大司機兼大保鏢派不上用場了，現在呀，陳鐵龍可能調到公安部去了。」
向天亮急忙擺手，「哎，我說老李，你叫我領導，我就當你是在罵我啊。」
「那你是什麼結論？」向天亮問道。
點了點頭，李玉和說，「我們移動公司的終端計算機，能查出每一個號碼的通話記錄，通話記錄包括通話時間，每一次通話的時長，和打出打進的手機或電話的號碼，當然，在一定的技術支持下，我們還能通過通訊衛星，大致確定每一隻手機通話時所在的位置。」
「嘻嘻，是很有意思，李經理睜著眼睛都能說夢話，讓人長見識哦。」
「豈敢，豈敢。」李玉和看著向天亮說，「天亮，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事你就吩咐吧。」
「問題就在這裏。」李玉和凝重地說，「我親自確認的，我可以保證，這兩張記錄單上的數據均是準確無誤。」
「合理在哪裡？」
「不，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有意思。」李玉和有點語無倫次了，「不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二十分鐘后，李玉和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張紙，臉上卻有些不好看。
李玟唔了一聲，「這我承認，我爸心機重，人稱無影刀，很多人說他整人不露聲色，像這種事，他有可能幹出來，當然，不用他開口，那個莫開才會幫他辦的。」
「名字，我有名字嘛，你就叫我天亮好了。」向天亮指著李玟說，「這位是國泰集團公司保安部主任李玟女ｈttps://ｍ.hｅt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m士，她才是主任，李主任，你們都姓李，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向天亮嗯了一聲，「我只要前三項，通話時間，每一次通話的時長，和打出打進的手機或電話的號碼，最後一項是重點。」
李玉和笑道：「你自己的號碼，你看一下手機，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
李玟道：「這有兩個可能，一，計算機出了問題，二，你的手機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耗費了一百三十三元。」
李玟笑著問，「李經理，那你說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李玉和道：「這是另一台終端計算機列印出來的一個數據，每一隻手機的話費記錄，這張紙上的數據，就是你的這個號碼的話費記錄，根據你的要求，上面的兩個數據，分別是昨天晚上七點時的存余話費，和昨天晚上十二點時的存余話費！」
李玟白了向天亮一眼，「別嚕哩啰嗦了，你乾脆說是我爸派人篡改或刪除了計算機里的數據，這多簡單明了呀。」
李玉和猶豫了一下，「據我們公司的技術人員檢查，發現第一台計算機的數據被刪除了，所以，在昨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之間，你的手機實際上是使用過的，其費用是一百三十三元。」
「天亮，李主任，這事……這事是有點意思。」
正說著，李玉和回來了，手裡還是拿著兩張紙。
想了想，向天亮說，「家醜最好不要外揚，老李，我不讓外人介入，你抓緊時間調查，即使不能水落石出，也要告訴我大致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