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余勝春又想，與向天亮這傢伙斗，能有勝算嗎？
「老肖，你這一連三個聽說，有點過分了吧。」余勝春含笑道。
肖子劍笑道：「沒辦法，我只能是聽說，這畢竟是捕風捉影的事。」
「沒有公開，只是心照不宣，我說聽說不過分啊。」
作為主管黨群工作的副書記，余勝春正是肖子劍的頂頭上司。
「我過分了？」
肖子劍道：「一百三十個職位，一個也不給別人，這有點……無論怎麼說，明的暗點，都說不過去吧。」
「老肖，總的來說，我個人也認為，陳書記在幹部選撥制度的改革上，步子邁得是有點大了。」
「這麼說，你也是心照不宣啊。」
「這倒也是。」肖子劍點著頭問道，「老余，我聽說，聽說高玉蘭副書記在咱們濱海市？聽說要住一個月？」
「不夠坦誠了吧。」余勝春又笑。
對肖子劍的來意，余勝春是心知肚明，對肖子劍的背景，他比向天亮知道得還要早。
余勝m.hetubook.com.com春不緊不慢地說，「有想法不說，也是不妥的，在我的印象中，你老肖不是這樣的么。」
市委書記陳美蘭的工作方式，與其他領導大不相同，每一需要調整的職位，先由組織部確定兩個候選人，由常委們舉手表決進行二選一與以往的一選一截然不同。
「老肖，勝者為王，贏者通吃，這是現實哦，而且。」
「老肖，你是聽說，我也是聽說，咱倆一樣。」
「不必自謙，其實你也很會忍。」頓了頓，余勝春笑著問道，「老肖，你常和李省長聯繫？」
還有一點，以前是一攬子表決制，要調整的幹部人數太多時，就集中印在一張或幾張紙上，由常委們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打勾或打岔，這一次也不一樣了，而是分別對每個職位的候選人進行舉手表決。
「值得我學習一輩子啊。」肖子劍一半感嘆，一半恭維。
在市委大院，余勝春的處境與肖子劍有些ｈｅtｕｂoｏｋ.cｏm.ｃｏｍ相似，沒有一個同盟者。
向天亮和孫自在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十樓的副書記辦公室，市委副書記余勝春也正和市委組織部長肖子劍談話。
「又是聽說。」余勝春笑看著肖子劍。
肖子劍說，「書記碰頭會上，你應該提醒一下陳書記。」
肖子劍苦笑，「咱們做下屬的，有想法又能怎麼樣，總不能跟領導對著來吧。」
余勝春想也不想，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老肖，我和你不一樣，你千萬別誤讀了李省長的意思。」
「謝謝。」肖子劍問道，「老余，你聽說大小通吃了嗎？」
同樣的話題，但氣氛明顯的不同。
甚至連省委另一位副書記陳益民，都很欣賞余勝春的工作能力。
「他們，他們是不是太貪了？」
肖子劍來找余勝春，倒不是要「節外生枝」，也不是向余勝春示好，而是來試探余勝春的底線的。
「哎，這話不是我說的，這話是你老余說的。」
想拉我入夥，余和-圖-書勝春心道，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是誰？」
而余勝春的背景卻有些複雜，早些時候，他受過前任省委書記李文瑞的賞識，現在，他受到省委副書記高玉蘭的提攜，但是，他和現任省委書記黃正忠也有聯繫，不久前，他還和省長李書群搭上了關係。
陳美蘭的「改革」力度既大又快，別說肖子劍反對，就連余勝春也有點不適應。
稍作停頓，余勝春說，「這可以理解，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余勝春態度不明，似是而非，肖子劍號稱老狐猩，也一時摸不清余勝春的底細。
「明明知道高副書記在，你一口一個聽說，還不過分？」
哦了一聲，余勝春淡淡而笑，「你我知根知底，我就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幾十年，靠的就是一個忍字。」
肖子劍望著余勝春，「難怪李省長說，論忍字功，我遠不及你啊。」
「而且什麼？」
「啊……是，是。」肖子劍道，「李省長常提起你老余，嗯，他多次說，讓我和圖書有事多與你溝通，多聽你的意見。」
話題當然是後天的市常委會議，會議將對這個幹部調整的所有候選人進行表決，作為負責組織工作的領導，要做好會議前的全部準備工作。
余勝春瞥了肖子劍一眼，「老肖，你對這次幹部調整，是不是還有什麼想法？」
肖子劍知道自己多嘴了，說事可以，提到人，而且這個人是領導，這就變得敏感了。
「陳書記，還有向天亮。」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也就僅此一次吧。」余勝春笑著說，「這一次情況比較特殊，市委組織部兼管正科級幹部，從下一次開始，科級幹部就要交還給四個區的區委組織部管了，以後咱們就用不著跑馬拉鬆了嘛。」
所以，余勝春的副書記當得相當的穩當，無功，也無過。
肖子劍要試探的底線，是余勝春對省長李書群有幾分忠誠，因為他自己就是李書群的人，他在濱海的首要任務還是拉人。
「哈哈……當然了，雄心壯志不可沒有，但能否實現還靠造https://www.hetubook.com.com化。」
沉吟了一下，余勝春道：「我支持你說出自己的想法，當然，我不一定支持你的想法，這是兩碼事。」
「想法？沒有沒有。」肖子劍連連搖頭。
余勝春點著頭道：「我也聽說了，而且傳得很廣，但就是沒人肯定。」
像余勝春這種情況，被圈內人戲稱為「好幾手」，與領導們都說得上話，關係卻又都不很深，除非出現重大變故，否則他是不會旗幟鮮明地倒向某一邊的。
肖子劍搖著頭道：「一百三十個職位，兩百六十個候選人，至少要舉手兩百六十次，每一次三分鐘，也需要十幾個小時，這常委會議夠跑五個馬拉鬆了。」
余勝春微微一笑，「提過了，但是是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我必須遵守組織原則。」
余勝春笑道：「而且，你現在可以韜光養晦，等你有實力的時候，你也可以大小通吃。」
「那麼，余副書記也是這麼想的嗎？」
余勝春哈哈而笑，「老肖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認為高副書記是來為人家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