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又是一陣狂笑，因為向天亮像往常一樣，身上根本沒有片布，而那個地方，正雄赴赴氣昂昂地豎著一根巨大的棍子。
蔡春風越發的不放心了，「你總得拿個意見吧。」
邵三河說，「你少來，以你老蔡的聰明才智，難道還看不出向天亮的意思？」
向天亮不急，邵三河也不急，敲打汪鵬，藉機打壓一下蔡春風，他何樂而不為。
邵三河說，「所以嘛，向天亮倒是好說，陳美蘭書記卻不一定放得下。」
葉楠笑道：「還別說，這一次真的與他有關，副處是沾不上正廳副廳的邊，但咱們缺不得他攪事的本領。」
葉楠問，「人家裝睡不起，咱們該怎麼辦？」
蔡春風說，「我明白了，這也是向天亮的意思。」
蔡春風說，「倒也是，嗯……你看這樣行不行，讓汪鵬裝病，留職留崗，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具體時間多長，看實際情況再作定奪。」
邵三河說，「這樣處置蠻好，不過，不過。」
陳美蘭說，「老規矩，凡是懶床不起的，不管大小，夏天用熱水，冬天用冷水。」
邵三河說，「我是說，咱們要採取主動，敲打一下汪鵬，不然不好對陳美蘭書記交待，但是，咱們也得保護汪鵬，所以，咱們的方針就是我說的十六個字，敲而不傷，打而不倒，冷而不凍，停而不息。」
葉楠爬到床上，笑著問，「天亮，你不喜歡攪事的這個外號，那麼攪棍子這個外號你喜不喜歡呀ｈｔｔps://wｗｗ.ｈeｔuｂｏok.cｏｍ•com？」
向天亮還是不開口，反而把眉頭皺了起來。
「哈哈，不是咱們，而是我說，你去辦。」
向天亮躊躇著，其實對於如何敲打汪鵬，他根本沒有想好。
蔡春風說，「老邵，你說謎語啊。」
但是，不敲打也是不行的，不敲打敲打，起不到警示和教育的作用。
邵三河說，「以局黨委決定的形式，讓汪鵬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然後抄報市委市政府，你看如何？」
章含跟著笑道：「我看不像是在攪事，倒像是在攪棍子呢。」
五個女人互相瞅了瞅，點點頭，無聲地笑起來。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向天亮眼界頗高，以汪鵬那個級別，他還真的看不上眼，他關注的和對付的，是像余勝春和許西平那樣的常委們，或者是王玉成和張行那樣的副市長，起碼也得是像蔡春風那樣的實權派。
突然，蔣玉瑛和章含一齊動手，拽住蓋在向天亮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扔得遠遠的。
邵三河說，「敲而不傷，打而不倒，冷而不凍，停而不息。」
楊碧巧咯咯笑道：「葉楠，你管的是正廳副廳，攪事的只是一個副處，邊都沾不上，這攪事的一見沒他的好事，自然是躲到一邊優哉游哉去了。」
蔡春風說，「陳美蘭書記不會聽向天亮的嗎？」
邵三河說，「不是我比你厲害，而是你主要站在汪鵬的立場上，而我主要是站在向天亮的和_圖_書立場上。」
「不，我沒什麼好說的。」向天亮擺著手笑道。
蔡春風先是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老邵，真有你的，論起講政治來，你的水平可比我強多了。」
蔡春風說，「有道理，有道理，那你說說，具體需要怎麼做？」
蔣玉瑛一把將葉楠推到了向天亮身上，「咯咯……天亮，你就雙管齊下，趕緊地既攪事又喜攪棍吧。」
邵三河憨憨一笑，態度是不置可否，「老蔡，莫急莫急，先聽聽天亮的。」
陳美蘭會意，她讓其他人先回去休息，與楊碧巧及蔣玉瑛和章含一起，陪著葉楠來到向天亮住的一零一號房間。
蔣玉瑛高聲道：「冷水侍候。」
楊碧巧笑著問，「所以，你的結論是？」
「我沒意見，我沒意見，什麼意見也沒有。」
蔡春風說，「這就是說，得懲一懲汪鵬了？」
在省城，向天亮的人不少，除了省委副書記高玉蘭，還有高玉蘭的秘書陳小寧、省委辦公廳副廳長顧秀雲和省政府辦公廳一處處長劉若菲及葉楠，其中葉楠是高玉蘭安排在省委組織部的親信，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次濱海市人事調整，葉楠會發揮重要作用。
蔡春風有點急了，他主持市公安局日常工作，汪鵬是他的左膀右臂，就憑這一點，他也得竭力保護汪鵬。
葉楠嘻嘻而笑，「天亮，你說呢？」
葉楠笑著問陳美蘭和楊碧巧，「美蘭姐，碧巧姐，怎麼不見那個攪事的呢？」hetubook.com.com
說著，向天亮站起身來，在呵呵笑聲中，晃著身子揚長而去。
蔡春風瞅著邵三河苦笑。
蔡春風忍不住，又問道：「天亮，你真要打算處置汪鵬？」
邵三河說，「但是，陳美蘭書記會聽向天亮的嗎？」
蔡春風說，「不過什麼？」
邵三河笑道：「以局黨委決定的形式做個決議，是表明咱倆的態度，抄報市委市政府，是為了讓陳書記和譚市長知道，這樣一來，咱倆不就沒什麼事了嗎。」
邵三河說，「聽，也不聽，但這個事么，我看夠戧。」
向天亮咧嘴一樂，「葉楠姐，你是喜歡我攪事呢，還是喜歡我攪棍？」
向天亮還是笑吟吟的，「真的，我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蔡春風說，「老邵，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蔣玉瑛笑著說，「碧巧，人家是在夢裡攪事呢。」
蔡春風說，「也是，這事看似不大，其實很大。」
邵三河說，「老蔡，具體需要怎麼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邵三河說，「我在袖手旁觀嗎？我要是袖手旁觀，我還會坐在這裏嗎。」
※※※
「別，別啊。」向天亮呼地坐了起來，揉著眼睛苦笑道，「你們別一口一個攪事的行不行，現在那幫小丫頭都這樣叫，要是叫到外面去流傳起來，不是有損於我的光輝形象嗎。」
楊碧巧嬌笑道：「攪事的，你就別裝睡了。」
蔡春風看著邵三河急道：「老邵，你說說嘛。」
蔡春風說，「女人可以做，但女人好和_圖_書面子。」
不過，汪鵬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市長譚俊的人，與市委副書記余勝春也關係不錯，和市公安局二把手蔡春風更以兄弟相稱，在原南河縣公安系統內頗有威望，搞他只是毛毛細雨，但關係到的人太多，動一發而牽千鈞。
唯獨不見向天亮的人影。
蔡春風說，「差點什麼，差點什麼……嗯，是好像還差點什麼。」
在晚上的接風酒宴結束后，市委書記陳美蘭派人，悄悄地把葉楠接到了百花樓。
蔡春風說，「什麼意思？我還真的是看不明白。」
在省委組織部考察組一行九人里，也有向天亮的人，省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葉楠。
蔡春風更急了，「天亮，都不是外人，有話就直說嘛。」
邵三河說，「再說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心眼小，陳美蘭書記也是女人嘛。」
攪事的，是大家給向天亮起的新外號。
省委組織部的考察組到了。
陳美蘭又是微笑，「我可說不好，不過，攪事的和攪棍子，本質不是一樣的嗎？」
蔡春風說，「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袖手旁觀。」
說著，葉楠別有深意地望了陳美蘭和楊碧巧一眼。
邵三河說，「他就是這個意思。」
蔡春風說，「你說話管用，向天亮會聽。」
被子沒了，向天亮的身體頓時暴露無遺。
葉楠笑道：「我看也像是在攪棍子，美蘭姐你說呢？」
邵三河說，「見死不救？你不要危言聳聽，自己嚇唬自己。」
「哈哈，咱們就照你說hetubook.com.com的辦。」
向天亮壞笑著說，「葉楠姐你是省委組織部考察組的主要成員之一，肩負著重大責任，所以你需要我幫你攪事，與此同時，葉楠姐你與我是小別二十多天，俗話說小別賽過新婚，你那裡正備受煎熬，所以你需要我這個棍子。」
陳美蘭微笑著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必會攪事。」
於是，在邵三河和蔡春風的目光注視下，向天亮不說話，故作思考狀。
向天亮是很想收拾汪鵬的，從殺一儆百這個角度來說，汪鵬非被消滅不可，按他以前的脾氣，二話不說，先斬了再後奏，誰攔著敲誰。
蔡春風說，「老邵，還是你厲害啊。」
百花樓里，有很多人都想從葉楠的嘴裏知道，濱海市的政治氣候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向天亮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葉楠姐你既喜歡我攪事，又喜歡我攪棍。」
向天亮正在呼呼大睡，嘴角掛著一道口水，腦袋歪著，睡態極憨。
邵三河說，「好像還差點什麼，你說呢？」
看到眼前的邵三河和蔡春風，一個是市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一個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務副局長，都是汪鵬的頂頭上司，向天亮靈機一動，何不把敲打汪鵬這個難題拋給邵三河和蔡春風呢。
邵三河說，「看我幹什麼，看我也沒用。」
關心的不關心的，有關係的沒關係的，都是好打聽。
旁觀者清，邵三河心裏發笑，他知道向天亮喜歡抻人，抻起蔡春風來，那是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