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說，「老方，在這個節骨眼上搞向天亮一下，效果一定很好。」
還有南北茶樓老闆戴文華，南北茶樓的正副經理喬喬和晶晶，百花樓的頭號廚師肖敏芳，也都是這個密室的常客。
張行說，「老方，我說實話吧，這不是我的意思。」
百花樓里靜悄悄的，向天亮通過暗道來到南北茶樓，又經過暗門到了南北棋牌會所。
方道陽說，「怎麼回事，怎麼把張老爺子給驚動了？」
有監控也得有人看，密室連著南北棋牌會所經理辦公室，經理李靜瑤有一大半時間待在這裏。
張行說，「老方，要是成功了，說不定咱們還能翻盤呢。」
張行好奇地問道：「老方，你是市紀委書記，難道你和你的紀委就沒接到過關於向天亮在這方面的舉報信？」
在濱海市委常委會現有成員里，有兩個人沒有在忙，一個是市紀委書記方道陽，另一個是市警備區司令程龍。
張行說，「查不出什麼名堂，也可以搞臭他么。」
密室也是監控室，這裏的牆上掛著十幾台顯示器，這些顯示器連接著棋牌會所的幾十個攝像探頭，這些攝像探頭監控著棋牌會所里的每一個角落，坐在密室里，可以看到棋牌會所里的所有人和事。
張行說，「舉報信啊，你不會把那些舉報信銷毀了吧？」
而市紀委書記方道陽是沒法忙，不想忙，因為他算是有點自知之明，早知道自己的去向，再忙最忙也沒有用，能力不濟是ｈｔtｐs://ｍ.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主觀問題，而客觀上，方道陽的仕途是受別人擺布的。
還有，張宏告訴方道陽，在京城那邊，張家與關家又鬥上了，而且是張老爺子和關老爺子直接干架，向天亮是關老爺子的親孫子，搞向天亮就相當於搞關老爺子。
張行說，「就是，你馬上要走人了，總得利用利用么，即使利用不了，你也沒什麼損失啊。」
張行苦笑道：「你見過四十齣頭的市政協副主席嗎？」
方道陽說，「老張，你很固執么。」
作為現役軍人，市警備區司令程龍是沒得忙，不能忙，穿著軍裝不能干政，這是鐵律。
張行說，「不是，是張宏書記打電話找的我，而且是省委陳益民副書記的意思。」
方道陽說，「我沒有看不起你，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得面對現實，不做或少做無用功，就拿老張你來說，往上走沒有可能，即使要做工作，也要以保住副市長一職為目的。」
方道陽只得自己主動上門，親自去市委大院找張行，好歹張行也是清河市委書記張宏前妻的親兒子，看在張宏的面上，方道陽也得給張行三分面子。
囿於能力，方道陽沒有完成領導的重託，走人或挪位就難以避免，方道陽自己也認命，所以最近他是一動不動，等著省委組織部的紅頭文件正式下達。
張行迷信，幾乎不去市紀委，那是一個進去了很少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證據呢和-圖-書，沒有證據，你拿什麼搞倒向天亮？」方道陽心道，你不就是惦記著市委秘書長楊碧巧么，就是搞倒向天亮，也得不到大美人楊碧巧。
「保得住嗎？難保，難保嘍。」張行又是搖頭，繼而恨恨咬牙道，「都是向天亮那臭小子，我到濱海來以後，他一直在敗壞我的聲譽。」
果然，今天也有三個女人在密室里，正是李靜瑤、戴文華和肖敏芳。
張行說，「而且據我所知，省委陳益民副書記的意思，好像得到了京城張老爺子的首肯。」
「老張，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不要折騰了。」方道陽說。
張行說，「好，有什麼需要我的，你儘管開口。」
「忍，我忍。」張行罵道，「向天亮那臭小子，與陳美蘭和楊碧巧亂搞男女關係，明鋪暗蓋的，居然一點都沒事，我氣不過，我一定要搞倒他。」
方道陽說，「不錯，我認了，這是組織決定嘛，我覺得你去市政協當個喝茶看報的副主席，不用勾心鬥角，不負責任，也不賴么。」
方道陽說，「我知道，我回市紀委后再聯繫張宏書記和省委陳益民副書記。」
向天亮依舊在優哉游哉，連班都不上，開著車在市區瞎轉了一個上午，中午跑到市委招待所，在謝影心的同父異母弟弟、市委招待所保衛科副科長張佩林那裡吃了午飯，直到下午一點，他又開著車回到了百花樓。
廳級官員的任命，本就是省委和省委組織部的職權範圍，明明htｔps://ｍ•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ｏｍ已經確定了的，再去努力就是枉費心機，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爭先恐後，瞎忙也得忙，別人在忙你也得忙。
聽了方道陽的來意，張行大搖其頭，「老方你怕什麼，退一萬步講，魚撈不到，把水攪渾也行么。」
方道陽說，「怎麼沒有，很多，非常的多。」
方道陽說，「是張宏書記的意思嗎？你和他通過電話了？」
張宏的話，證實張行這次確實沒有說假話，在這時候搞向天亮一下，確實是省委陳益民副書記的意思，而且得到了京城張老爺子的首肯。
張行說，「老方，我建議你跑一趟省城，直接去找省委陳益民副書記，陳益民副書記分管著省紀委，讓他派省紀委的人來，你用不著出面的。」
「老方，你也看不起我？」張行翻著白眼，有些氣餒。
說實在的，方道陽也看不起張行，就他那點能耐，當個部門頭頭也夠嗆。
「那也沒辦法。」方道陽道，「老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老話還說，退一步海闊天空，老張，聽我的，咱們忍了吧。」
對張行的話，方道陽從來都是半信半疑，但方道陽不得不重視，張宏的意思也好，陳益民的意思也罷，方道陽都可以陽奉陰違，但如果是張老爺子的意思，方道陽就沒有了退路，不出手或出手沒用都得出手。
方道陽說，「那倒沒有，關於向天亮及陳美蘭和楊碧巧的舉報信，我手頭至少有兩百封，我正愁怎麼處理呢。」
ｈtｔps://ｗww•heｔubooｋ•cｏｍ.ｃoｍ但副市長張行卻與方道陽不一樣，同為一條戰壕里的戰友，張行還在上躥下跳，還做著他那個進入市常委會的美夢。
「聽你的。」張行無奈地問道，「老方，你就心甘情願地去市人大當個有職無權的副主任？」
連方道陽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省委組織部考察組來到濱海市的第四天，方道陽打電話叫張行去一趟。
官場上，也有萬變不離其宗一說，這個宗就是組織，就是上級，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這個天指的也是組織，也是上級，特別是人事安排，個人的努力往往是徒勞的，說你行你就是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是不行，行也不行。
方道陽說，「憑什麼說動陳益民副書記，並讓他派省紀委的人下來？」
當然，密室里也有一張很長的特製沙發，是供向天亮與女人擺「戰場」的地方。
方道陽心裏發笑，說張行是草包，他也認為向天亮的「評價」恰如其分，從清河市建設局出來的幹部不少，但沒有像張行這樣窩囊的。
原來是上頭的意思，方道陽坐不住了。
方道陽說，「但是，要查向天亮，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陳美蘭和楊碧巧，她們可都是省管幹部，我沒這個權利。」
張行說，「不好說，具體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大了解，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你說得輕巧，恐怕是魚吃不到，卻反而惹得一身臊吧。」方道陽有些不滿，語氣還帶著些許輕蔑。
回到市紀委，方道陽立即給清河市委
和-圖-書書記張宏打電話。
張行說，「那你為什麼不查，他是處級幹部，你有權查他。」
向天亮推門而進，笑著問道：「三個臭娘們，你們看得津津有味，到底在看什麼東西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道陽哪敢怠慢，帶上一大堆舉報信，立即驅車趕往省城。
※※※
這倒是事實，向天亮那張嘴又損又毒，給張行起了一個草包的外號，現在倒好，下面的幹部私下議論張行的時候，大多稱呼張行為清河來的草包，直呼其名算是客氣的了。
方道陽說，「翻盤我倒不想，翻盤了也輪不到咱們吃香的喝辣的。」
方道陽說，「是這樣啊。」
方道陽說，「張老爺子對我有恩，他老人家開口，我義無反顧啊。」
方道陽當初能從西部落後地區來到東江省工作，完全靠的是老上級的老上級的提攜，京城的張老爺子，清河市委書記張宏的父親，省委副書記陳益民是張老爺子的得意門生，是陳益民把方道陽派到濱海市來，目的是要在別人的地盤裡搞一塊根據地。
方道陽說，「這倒也是，反正讓我去市人大喝茶看報了，我確實沒什麼好損失的。」
南北棋牌會所的客人都是女性，向天亮當然不會輕易進去，他走過一條長十余米、寬僅一米不到的甬道，進入了緊挨著南北棋牌會所經理辦公室的密室里。
張行說，「我還是那句話，魚撈不到，把水攪渾也蠻好。」
方道陽說，「憑几封舉報信就查人，而且都是道聽途說，你認為能查出名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