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兩座城市對足球特別瘋狂，多特蒙德的球迷們有多死忠有南看台為證，而沙爾克04的球迷們也不遑多讓，歐洲足壇球場分貝的最大紀錄保持者就是沙爾克04的球迷們，他們在2007年的一場比賽中，在球隊進球后，六萬多名球迷們集體發出的歡呼聲高達一百二十九分貝。
楊牧歌說到這事兒就讓周易來了興趣：「對了，他們怎麼樣？」
因為這兩座城市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球迷階層的文化，都如此相近。
正因為如此，德國足壇最火爆的德比不是拜仁慕尼黑和慕尼黑1860的慕尼黑德比，也不是拜仁慕尼黑和多特蒙德的德國國家德比，而是多特蒙德和沙爾克04的魯爾區德比。這個德比甚至於在世界足壇都是大名鼎鼎的火爆德比。
「你看，服務員都沒認出你，所以你不用擔心被打了。」楊牧歌調侃道。
「他還在U17，不過已經在U17打上主力了。不過他想在一線隊打上比賽很難，先不說一線隊的主力門將是切赫，就說勞工證這問題就是他繞不開的坎兒。」
周易咧咧嘴：「我發現老楊你來德國之後，變化很大啊。你現在很喜歡插刀嘛……」
「老孫在切爾西，你知道吧？」
「正常，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如果繼續留在國內其實不好，國內足球對他的進步幫助不大。」周易點頭分析道。「去拉瑪西亞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多久才能在一線隊踢上比賽，他的問題和孫盼的差不多，都是一線隊球星太多了，競爭太激烈……」
迅速點好餐，將服務員打發了，兩人又聊上了。
「真不愧是大明星了。」https://m.hetubook.com.com
楊牧歌走過來坐在周易的對面說道，「出門都要喬裝打扮一番，戴副墨鏡……」
「沒沒沒……」周易回過神來，連忙擺手，「不是故意的。」
「老郭在國際米蘭的U18，也打上比賽了。」
多特蒙德和蓋爾森基興是完全兩個城市，但相距卻並不遠。如果按照周易的理解，在中國的話，這兩座城市應該就是一個城市的兩個區。
「也好。」
周易戴著墨鏡除了讓地面上反射的陽光沒那麼刺眼之外，並沒有什麼用。
周易除了去比賽之外，還從來沒有主動去過蓋爾森基興，這次是因為楊牧歌在那邊訓練，他們相約一起吃午飯，所以周易乾脆去蓋爾森基興等楊牧歌，免得他訓練完之後再急匆匆往多特蒙德趕。
「哦，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但我覺得咱們在國外，還有什麼比QQ更方便快捷便宜的聯繫方式呢？打電話只能一對一，不能一對多。所以我剛才在想，要不然咱們建一個群，把他們幾個都拉進來吧，也可以長期保持聯繫，不至於連大家的近況都不知道。有什麼事兒了也能幫著出出主意。你覺得怎麼樣？」
「想做職業球員可不容易呢，周易。」
「我才剛剛去U19呢，一線隊對我來說還早……」
蓋爾森基興曾經有長達十年是德國失業率最高的城市，而隔壁的多特蒙德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個人正聊得熱火朝天呢，來了個服務員，手裡拿著兩份菜單：「打擾了，兩位先生，你們想要吃點什麼？」
不過現在，兩座城市都完成了轉型，大量的煤礦工人消失了，要麼退休和-圖-書，要麼轉行去做了其他的工作，比如服務業。
「老楊我相信你不是那種賣友求榮的人！」周易說的正氣凜然。
「那就這麼說明了，我回去就建個群，你有他們QQ號嗎？」周易問。
楊牧歌點頭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完全是下意識的黑，是聽到老郭這個名字的條件反射。」
楊牧歌也笑了，接過菜單，然後分給周易一份。
楊牧歌沒繃住，笑了，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易：「嗯，黑了，壯了。」
「這倒是……所以其實我不建議他去英超俱樂部的。老郭呢？」
「不太多，我不是很喜歡網路聊天。」
「何止嚴格？簡直就是嚴苛！我給你說，你知道我們怎麼訓練的嗎？一天三練，三練啊！而且是天天如此！」周易抱怨道。
甚至在煤礦行業衰敗之後，足球所承載的工人階級的文化更多更重了，兩個城市的人將他們對往昔的懷念全都寄托在了足球上，足球成為了證明他們這些煤炭工人曾經輝煌過的最好載體。
雖然只有一天，但對於多特蒙德球員來說也已經算是難得的放鬆機會了。
兩個人在菜單上迅速選好了要吃的東西，其實吃什麼不重要，他們聚在一起主要是為了聊天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味道說的過去就行。
周易坐車從多特蒙德來到了蓋爾森基興，從城市本身來說，他沒覺得這兩座城市有什麼不同，不過來到蓋爾森基興之後，所看到的藍色和白色顯然要比在多特蒙德多得多，而在多特蒙德，最常看到的是黃色和黑色。
不過周易顯然多慮了，就算是在蓋爾森基興的沙爾克區，也完全沒有人認m.hetubook.com.com得出周易來，這裏的人更關心沙爾克04，對於多特蒙德的球員是不屑的。
「那你感覺呢？你對於自己總有了一個定位吧？在U19里，你覺得自己的實力如何？」周易問。
「好好，我們不提這個，何影呢？」
因為足球，沙爾克區名滿天下，蓋爾森基興倒沒那麼有名氣了。但其實蓋爾森基興在歷史上是很有名的城市，因為這裡是德國著名的煤炭產地。在礦業的興盛時期，這裡有六十個煤礦投入生產，為數眾多的高爐、煉焦爐和鋼鐵廠讓蓋爾森基興有一個別名——千火之城。
德國工業的轉型期在蓋爾森基興和多特蒙德這樣的工業城市中最為明顯。
正說著呢，上菜了，周易端著裝了果汁的杯子：「來，為了咱們在網路上的重逢，乾杯！」
聽著很酷炫吧？
「誒？喂，怎麼又轉到我身上了？」周易抗議道，他馬上又轉移了話題。「對了，老楊，你平時上Q上得多嗎？」
沙爾克04在沙爾克是不錯的，但沙爾克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個區。沙爾克04所在的城市就叫蓋爾森基興，而沙爾克是這座城市的一個區。
兩個人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沒點餐，一進來就光顧著聊天了！
「是吧，我可是認真考慮過的。咱們倆離得近，還能時不時見見面，但也不可能太頻繁見面，你我都要訓練不是？其他人更是連面都見不著。但如果在一個群里，哪怕當時不在線，我說個什麼，你們上線之後也還能看到嘛，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閑聊，也挺好的。」
不過如今，隨著礦業的衰落，蓋爾森基興已經關閉了絕大部分的煤礦，以往處處聳httｐs://ｗwｗ.hetubooｋ•cｏm•coｍ立的高爐煙囪全都不見了。
「對啊，對啊。誒，你怎麼樣，多久能去一線隊？」周易問。
「這兒！」周易舉起手招呼道，楊牧歌循聲望來，看到周易之後他笑了。
「乾杯。」楊牧歌也拿起了玻璃杯，兩個杯子輕輕撞在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嗯，我知道。」周易點點頭。
楊牧歌笑著說：「誰讓你現在是我們五個人里混的最好的，樹大招風，你不做靶子誰做？」
果然在正是聯賽開始前三天的時候，克洛普宣布球隊放假一天。
周易拍了拍腦門，然後笑了。
周易都在家裡睡了個懶覺才起床，然後洗漱出門，啟程動身前往多特蒙德附近的蓋爾森基興市。
「我聽說過，說克洛普是一個訓練要求特別嚴格的主教練……」
「嗨，你的工作也不容易。防守是一個很難的活兒。」自從在克洛普手下訓練之後，周易深刻認識到了防守的難度和重要性。克洛普要求每個球員，無論是前鋒還是前腰，都要參与防守。所以周易這樣以前壓根兒不防守的球員也不得不開始在球場上參与防守了，他的感觸很深，防守比他以前想象的難得多。
對於中國球迷來說，沙爾克04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但是蓋爾森基興這個名字就稍顯陌生了。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沙爾克04這支球隊在哪個城市裡，甚至有人認為就在沙爾克這座城市。
楊牧歌攤開手：「我和何影不是很熟悉，所以不太清楚他現在的情況。不過他剛去拉瑪西亞的時候，國內還有媒體去報道過一陣子的，據說表現很不錯，得到了拉瑪西亞教練的一致認可。」
聽到「一天三練」，楊牧歌也為https://m.hetubook.com.com之動容——這樣的訓練強度，無論是在沙爾克04的一線隊還是青年隊，都是沒有的。
楊牧歌連連點頭，他已經被周易說服了。
但是在德國，這就是兩個城市，相距很近，卻積怨頗深。
「又黑老郭。」楊牧歌捂嘴笑。
「哪兒啊！」周易連忙擺手，將墨鏡取了下來，表情嚴肅地說。「我是怕被打！這可是『敵占區』！」
「從我這個外形變化上，你就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是什麼日子了吧？簡直就是地獄！」周易趴在桌子上哀嚎著。
「他說義大利語……還結巴嗎？」周易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那我要不要把你扭送到公安機關？」楊牧歌繃著臉說道。
「所以我們這幾個人里，就你一個人已經提上了一線隊，你不當靶子誰當？」
在約定好的餐廳里，周易剛剛坐下十分鐘都不到，就看到楊牧歌推門而入，然後東張西望。
楊牧歌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點點頭：「我沒問題。」
「打了幾場熱身賽，感覺還不錯。我的任務相對簡單，就是在中場進行攔截，不像你，要負責組織進攻。」
但是工人階級的傳統文化還是在足球上比較完美的保留了下來。
這種區別在提醒著周易，他來到了一座和多特蒙德為敵的城市裡，他得小心不讓對方球迷認出來，於是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墨鏡，將之戴上。
足球，本來就是工人階級的運動，無論是在蘇格蘭還是在德國，礦工們都是足球運動的主力。產業可以轉型，足球文化卻一脈相承，延續了下來。就算這裏的人們不再繼續從事煤礦行業，可是他們對足球的熱愛卻並沒有因為工業轉型而轉變。
「我有。還是我來建吧。」楊牧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