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牢獄

看著女人眼淚如雨的被外面的警察送走,楊凌仰天咆哮:「為什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老天,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不……你騙我!」楊凌看著她手腕上一道沒有皮膚的紫紅色的傷疤大吼。
突如其來的身份變化,楊凌幾個月之中彷彿蒼老了十多歲,頭髮灰白,眼睛無神,看著這個眼中滿是愛憐和關切的女人,心頭一陣悸動,「你……你是……?」
「媽~兒子不孝啊!」
「小凌,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女人消瘦的臉上帶著無比的心痛和凄苦,眼中噙滿淚水,伸出乾瘦的手,似乎想摸他的臉頰。
突然間,一張俏媚的無瑕容顏從他腦海的最深處翻騰而起,心臟忍不住咚的一跳,那具誘惑白皙的身體上,一道道血痕突然如同刺刀一樣扎進他的心臟。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楊凌身體晃了一下,身體彷彿一下被抽去了三魂七魄,神情獃滯的不住喃喃自語。
「韓姐hetubook.com.com,你……你怎麼來了?這些年過的好不好?那個王八蛋還有沒有欺負你?……」
楊凌突然間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拚命甩開兩個警察撲倒窗口,「小浩,外公怎麼說!」
而那個原來還偶爾還在睡夢中出現的溫柔嫵媚的女人,早已忘卻的一乾二淨。
一次私人宴會上,他認識了一個十八歲的漂亮女學生,如同讀書時候的大班長一樣漂亮溫柔,淡雅清純,從此墜入愛河,他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呵護她,為了給她夢寐以求的豪奢生活,楊凌為一個私企老闆在一個礦產開發項目上運作成功,事後,私企老闆送給他一套別墅和三百萬現金,他將這個女人包養在別墅裏面,借工作忙碌為由,基本上不再回家。
這時,一個容貌和他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匆匆而來,站在房間外面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他不斷彈腿掙扎,聲嘶力竭的叫喊。
少年冷冷的看著他,眼中卻和_圖_書一絲憐憫都沒有,「你別費力了,外公什麼都沒說,還有,奶奶昨天去世了!」
女人使勁兒握著他的手,渾濁的眼中淚水滑落。
三十三歲那年,他進入副廳序列,轉職地級市任副市長。
「為什麼?哈哈,你還有臉問為什麼?」少年臉色扭曲的沖他大聲咆哮,「楊凌,你十多年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媽一眼,沒有關心過一次我的學習生活,整天在外面溜須拍馬,貪污受賄搞女人,你有今天的下場,這是你自找的,你活該坐一輩子的牢,你記住,我楊浩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你就在牢里呆到死吧!」
「還……還有什麼?」楊凌抬起蒼白的臉,看不出來一絲血色。
又兩年過去,楊凌調任他縣任縣長,而同一年,他喜的一子,取名楊浩。
四十二歲那年,他提前把一個包養的年輕女人送到國外,就在他也準備暗中移民的時候,被羈押調查,辦公室內,當他看到幾個身穿西hetubook.com.com服,面無表情,衣領上掛著國徽的人走進來的時候,知道一切都成為了夢幻泡影。
這句話就像一道驚雷劈在他的身上,整個人一下癱倒下去。
雖然深陷牢獄,但楊凌卻突然間彷彿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他撲到窗口,伸出手緊緊的握著這個曾經讓他銷魂忘情的手,盯著這張已經早已失去青春和美麗的臉龐,聲音哽咽。
「韓姐~!」楊凌重重的一頭撞在玻璃上,鮮血流淌下來,雙眼通紅,「我對不起你,我說過要照顧你的,不讓你受到傷害,我……」
而此時,從他成為公務員的時間算起,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轟~」
往日還有交道的同學和朋友,此時已經漸行漸遠,幾乎再沒有聯繫,圍在他周圍的人,也都是鑽營拍馬、阿諛奉承之輩,而他,也逐漸沉浸於複雜的官場應酬,成為了一個權利的奴隸。
「我媽查出來癌症晚期,現在躺在醫院裏面!」少年咬著牙狠狠的盯著他。hetubook.com•com
「小凌,姐姐很好,一直很好,他沒有再欺負我……」
家庭幸福,事業順風,加上官場的應酬和忙碌,他慢慢忘記了大班長離去之後的痛苦,也忘記了那個把他推上官場的女人,兩人漸漸失去了聯繫,從此天各一方。
半晌之後,楊凌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凌,你好好交代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姐姐等你出來,給你洗衣做飯……」
「韓……韓姐?」
三十七歲,他升任環保廳廳長,主管老本行,工作作風強勢,又兩年之後,升任環保部副部長,正式跨入部級序列,成為華夏真正的高級官員,而此時,他利用手中的權利收受的賄賂已經自己都數不清了,雖然不曾離婚,但身邊的女人卻也換了一茬兒又一茬兒。
隔著厚厚的玻璃、小小窗口,看著如今已經兩鬢斑白的半老女人,楊凌想了很久都沒有想起來她是誰。
「放開我~放開我~」楊凌像瘋子一樣在警察的壓迫下瘋狂掙扎,大吼大叫。
而這幾年和圖書,他幾乎一直都在忙碌,即便是在山村種地的父母,都很少回去看一眼,即便是奶奶去世,他也就匆匆而回又匆匆而走。
「沒有,真的沒有,我和他早就離婚了,這是我想你的時候自己咬的,我太想你了,可是知道你已經結婚有了孩子,我不能去找你,我……我不能去找你……」女人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生怕他突然離去。
「小凌,我是韓姐呀!你不認識我了!」
兩個警察卻似乎對這種場景見的多了,面無表情的準備將他拖走。
旁邊兩個警察走上來將楊凌左右架住拖開。
「哼!你現在嚎有屁用?奶奶活著也沒見你回去看她幾次,還有……」
二十年的官場生涯,他已經記不起來當初的理想和信念,已經忘記了那些讀書的時候陪他喝酒聊天的同學,已經忘記了身邊經歷過的那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情,也忘卻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還有那些過客一樣的女人,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錢財,一個人就那樣沉淪在自己的慾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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