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7章 清流的關係網

李植說道:「天下烽煙四起,國家沒有軍餉養兵,已經要破產。再徵收田賦農民就要餓死要造反,這種情況下商紳也不能讓一點利么?坐視國家有難不出一點力,這才是真正的奸臣!」
李植氣得把賀世壽的信扔在地上,罵道:「這些清流端坐空談,不知道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和銀子,沒有糧食和銀子國家就沒法剿賊,沒法防奴么!不收商稅不開新田,哪有糧食和銀子?」
李植問道:「那灌溉渠怎麼辦?」
查登備拍手說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奪人私產啊!」頓了頓,查登備大聲說道:「如果將軍如此行事,恐怕要被天下人斥為奸臣!人人仇恨啊!」
李植愣了愣,暗道查登備這個時候怎麼來了,卻看到天津巡撫滿臉焦急地走進二堂,沖自己說道:「龍虎將軍怎麼搶奪縉紳的私田?」
劉見深冷冷哼了一聲,似乎不把李植的警告放在眼裡。
那劉見深說不過李植,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大聲罵道:「奸m.hetubook.com.com臣強詞奪理!老夫不和你理論,速速離開我家!」
他就那樣迫切地要和自己撇清關係?
「打死你們這些為奸臣種田的佃農!」
劉見深一揮袖子,說道:「免談!」
李植沒想到劉家能夠調動巡撫為他們說話,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查登備一番,暗道這清流在內鬥的時候真是團結啊。
修灌溉渠的都是農民,沒有拿兵器,哪裡敵得過這些高大的劉家家丁。幾百人被幾十個家丁打了一頓,被打得鼻青眼腫的有,被打得流血受傷的有,四散奔逃。鄭暉本來在現場指揮建渠,看到劉家的家丁來也只能撒腿跑。
李植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轉口說道:「這灌溉渠我是肯定要修的,商稅也肯定是要收的。劉家人要和我作對,是不會有好收場的!」
李植淡淡說道:「不要整天『天下人』『天下人』的,無非是一群自私縉紳控制著輿論,誰一動他們的利益就綁架天和圖書下人一起發難。」
李植冷冷說道:「徵收商稅就是奸臣么?農民苦苦耕耘要交田賦,商人為什麼就交不得商稅呢?」
李植說道:「帶人去修!哪裡需要修渠就挖了,他小小一個巡按御史,怕他做什麼?」
李植看了看查登備,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點頭說道:「好,我就等一天。」
鄭暉吶吶問道:「要是劉家說我們強奪私田怎麼辦?」
「禮部尚書賀世壽有信交給參將大人!」
查登備被李植噎得無話可說,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將軍不要妄動,再等一日,事情必有轉機!」
如果劉家不讓出土地,其他縉紳有樣學樣,自己的新田開墾就是空談了。第二批一萬佃農已經雇傭,李植不可能現在停下新田開墾。現在李植是騎虎難下,也只能和劉家死磕了。
劉見深聽見李植的話,激動地一柱拐杖說道:「徵收商稅是奪民之利,與民爭財!顯皇帝時候稅監之禍,天下人共反之!」
第二天回到范家莊,和*圖*書鄭暉把在靜海縣挨打的事情和李植說了。
鄭暉訕訕說道:「大人,連禮部尚書都開口了,我們還要和劉家斗下去么?」
「鄭暉,去叫韓金信來!」
「汝本布衣,老夫念汝忠於國家提擢之,不想爾今日羽翼豐|滿,竟結交閹黨……汝搶奪縉紳私田,人神同怒……勸汝速速收手,若能幡然醒悟,天下人或不再斥之……」
李植冷笑說道:「不是已經被斥為奸臣了么?」
李植聽到這事,勃然大怒,暗道這劉家是一點也不怕自己啊,他不知道自己有強大軍隊嗎?自己在他家地上修水渠,也就佔用二十多畝田,他竟這樣和自己死磕!難道自己在劉家人眼裡,就真的是不共戴天的奸臣?
這個自詡清流的言官劉秉傳害怕別人說他勾結李植這個「奸臣」,要和李植保持距離!所以無論如何不讓李植的灌溉渠通過自己家的田地。
「敢挖劉家的田?」
查登備有些尷尬笑了笑,說道:「只要將軍停了商稅,斥退閹黨和_圖_書餘孽,天下人還是可以原諒將軍的!」
李植來了脾氣,冷冷說道:「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原來所謂的轉機是賀世壽來信了,這賀世壽也加入了勸說自己收手的陣營?這劉家人的關係網很寬啊。李植知道賀世壽前段時間參過自己一本,已經算是和自己決裂,他怎麼還好意思和自己寫信?李植冷哼了一聲,打開了賀世壽的信。
查登備堂堂一個巡撫被李植這樣面斥,感覺十分的尷尬,訕訕說道:「將軍說清流是自私縉紳?」
李植冷哼一聲,正準備叫鍾峰來,準備帶兵殺到劉家去,卻聽到門口的家丁快步跑了進來,大聲喊道:「老爺,巡撫大人來了!」
第二天,李植正在家裡好奇等待,門口突然跑來一個信使,把一封信送了進來。
第二天,鄭暉就組織農民,在劉家的田地上開建灌溉渠。劉家的人見狀,氣急敗壞。等李植的人挖了三天,劉家人就動手了。幾十個劉家家丁氣勢洶洶,手持木棍沖了上來。
李植在屋裡和圖書來回踱了幾步,暗道這個劉家關係網還真是寬,對他不能一味用粗,免得給清流攻擊自己找到理由。本來李植是準備直接帶兵衝進劉家抓人打板子的,但現在看下來,最好還是抓到他貪贓枉法的證據,師出有名。
李植說道:「怕什麼,天塌下來我頂著!」
果不其然,一打開那封信,就是賀世壽老氣橫秋的斥罵文字。中心思想就一句話,讓李植不要徵調劉家田地開發灌溉渠,不要收取商稅,趕緊浪子回頭按照清流的指示夾著尾巴做官。
「我要開墾十萬畝軍田,每年能新增上繳的屯田子粒一萬二千石,大大地利於國家。這軍田的灌溉渠要經過劉家的私田,動他的私田也是無奈之舉!」
出了劉家宅子,鄭暉問道:「大人,劉家帶頭不肯給我們修灌溉渠,怎麼辦?」
聽到劉家仁斥自己為奸臣,李植心裏十分不爽。以前李植只聽人說溫體仁是奸臣,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奸臣。
「哪個敢在劉家私田上刨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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