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武之「殤」

古書的封殼材質非常特殊,淡灰色澤,如岩石壁畫,如龜甲獸骨,神秘古老又充滿了歷史的美感。
……
「趙興,你堂堂武者二層,這樣欺凌一個武者一層的弱者,很顯本事嗎?」
「葉凡,如果我是你,早就退學,回家抱孩子種番薯去了!就你這樣的廢物一個,武者一層,只會幾門基礎武技,還賴在南辰武院幹什麼?你要是去參加十院聯考,這不是丟我們南辰武院的臉嗎!像你這樣的,就應該直接從武院除名,免得拖武院後腿!」
「趙興早就暗戀曹珊珊,可惜曹珊珊從來沒正眼看他!」
「你能給我什麼報酬!」
葉凡還是很疑惑,有些緊張的指著它身上各種恐怖傷勢,說道。
曹珊珊看到葉凡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心中百味交雜。
「葉凡——!最後一堂課,你還發什麼呆!」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
他茫然中回過神來,然後看到了講台上的一名姿態豐盈的女教諭,正粉臉鼓鼓的怒瞪著自己,大叫道。
明知道是今天這樣的結果,這幾年他卻還試圖靠拚命修鍊,來挽回這一切,用幻想來麻醉自己。
封面帶著熊熊燃燒的神焰和厚厚的冰霜,五顏六色的斑駁。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它身後的那道空間裂縫,迅速重新合攏。
殤說的這些,對他這個鹿陽府小武者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無法想象的宏偉世界。
他怏怏坐下,也不想在他的女神曹珊珊心中,成為一個只會欺凌弱者的莽夫。
書籍的封面非常古老破舊,上面寫了四個如山般巨大的甲骨符銘文書名。
全班的少年武生們,正等著葉凡出醜,卻一個個瞪圓了眼睛。
有一條幽藍色的劇毒,泛著詭異邪毒的藍色光芒,在書頁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葉凡心中很冷,如同灰色。
葉凡痛苦的閉上眼睛,關閉了所有的外識。
葉凡好奇的詢問道。
自己拚命的努力,也追不上曹珊珊成長的步伐,只是扯了她的後腿,最終遭到嫌棄和背叛。
沒有九大系別天賦——武道天賦、符文天賦、馭獸天賦、冒險天賦、煉藥天賦、商系天賦、煉器天賦、城主天賦、祭祀天賦……什麼天賦都沒有。
讓葉凡驚駭的是,它明顯遭到過極其猛烈的攻擊。
大片烏雲突兀席捲而來,在一場傾盆大雨之後,又迅速散去。
「弱者?!」
「呵呵,他對葉凡一向瞧不上,卻嫉恨曹珊珊是葉凡女友。這一肚子怨氣,肯定要發泄到葉凡身上。」
曹珊珊這一番殘忍卻真實的話,把他的一切拚命掙扎都撕成粉碎。
那個曾經為之拚命,早起晚歸,日夜苦修的夢想和前途,在鹿陽府院考核的前一天,宣告結束。
在書的一角,覆蓋著大塊散發出無盡寒氣的百丈寒冰,試圖將神書永恆冰封。
葉凡慢慢想起來了,今天是他在南辰武院畢www.hetubook.com.com業前的最後一天,王媚教諭將給他們上最後一堂課。
一切結束的比她想象中更乾脆。
一本千丈巨大的書籍,硬生生將這道狹小意識空間裂縫撐開,擠入進來。
他葉凡這輩子,連鹿陽府數百里方圓都還未曾走出去過。
他可以閱歷《殤》在漫長冒險途中,所見聞的一切知識。這個就更像星辰一樣浩繁無比,多的難以想象了。
「敢在王教諭的課上發獃,王教諭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看來他要倒霉了!」
葉凡老實的站起來,有些慚愧的低聲道,「教諭剛才問了什麼?我沒注意。」他平常都會認真聽課,只是剛才走神了,完全沒有聽到。
這個「殤」字,如深邃星空一般的深幽,反覆帶著無窮無盡的傷感,讓人一望之下黯然神悲,世間所有的困難和悲慟都蘊含其間。
王媚一拍課桌,震懾住眾少年。她一雙鳳目掃過眾人,尖銳的聲音喝道,「葉凡,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現在選一位鄰國武王的生平公開記載的事迹,讓你來背誦一下!這是一道非常簡單的冒險系考核題目,考的是你知識淵博程度,你要回答的越詳細越好。」
神書的書頁在迅速翻動著。
在南辰武院的這三年,自己和曹珊珊漸行漸遠,心中預料過,分手的這一天遲早是要到來。
葉凡突然有些想大哭,又想仰天長笑。
葉凡苦笑。
夏日正午。
葉凡這次聽清楚了,是從古書里發出來。
這二點,就是我能給你的好處。
哪怕它告訴了葉凡,它是一本知識傳承之書,葉凡也沒有力量將它吞噬掉。不像那些聖神強者一樣,可以肆無忌憚的掠奪它這本知識傳承之書。
《殤》的億萬頁無比淵博和深邃的知識記憶,輕鬆覆蓋了神武大陸古往今來所有武王的資料。
葉凡點了點頭,漸漸明白過來。
葉凡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左顧右盼,嚇了一跳。這是他自己的意識海,怎麼可能會有別的陌生聲音。
還好,我擁有億萬書頁,雄厚無比,它們哪怕拚命侵蝕,短時間內也無法毀滅我。持續燒上千年,也只能燒去我一小部分書頁。
葉凡這樣反問,是要公然挑戰王媚教諭對知識淵博的掌握?
葉凡雙眸空洞的望著窗外烏雷滾滾的天空,一雙漆黑的雙瞳,儘是無邊的黑暗。
虧自己以前還一直天真的以為,自己在曹珊珊心目中多少有點地位,有些情分。看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了。
自己只是一個武者一層的苦逼小人物而已,實在是沒什麼好討價還價的。
殤平淡說道,「我作為知識傳承之書,分二個部分。其一為『武神演武』,記錄了我所見過的一切技法。其二為『浩瀚歲月』,則是書內記載在漫長冒險歲月的所知所見所聞。
一旦發動『武神演武』,便和_圖_書可在你身上重演我所記錄過的一切神技,前提是你的身體能夠承受這種等級的演武。
她很擔心,葉凡會一直死皮賴臉的糾纏她,破壞她和趙飛揚的關係。
一片震驚愕然,死寂無聲!
「終於,還是要分手了!」
這三年,一直在嘗試所有的九系職業,結果殘酷的事實證明,自己在九大系別職業之中,沒有任何一項天賦。
就在他夢碎,以為一輩子再也沒有一絲希望,踏上更高階武道的時候,這本神秘的知識傳承之書,突然硬生擠入到他的意識海之中。
聖神巔峰,逆天一般的無上存在,似乎離他也並不是想象中那麼遙遠,就存在他的意識海之中。
他仰望著自己意識海內,突然擠進來的這冊高山般巨大巍峨浩然的古書。
我耗盡了力量,撕裂開了一道意識空間,逃到這裏來。現在太虛弱了,逃不動,借你的記憶識海躲一陣子,恢復力量。」
「這是什麼?」
別說人族的武王。
就算是考校其它種族的武王,又何妨!
看到葉凡木然,她心中隱隱作痛,心中暗嘆:「我和他註定了是不同命運的人!我是要飛上九天的驕鳳。他是無可沉淪不見底的泥蟲。短暫的命運交錯之後,終究是要分道揚鑣,越走越遠!」
不知什麼時候,教室內一片肅靜,眾少年武生們全都正襟端坐,一個個神色肅然開始上課。
有大團無形的冥河幽水的侵蝕,想要將神書銷融于幽水之中。
可是出乎她意料,葉凡知道這一切真相后很震驚,只是沉默,沒有糾纏,甚至連挽回的話也沒有再多說半個字。
但是很快清醒過來,這本神秘古書都能強行擠進自己的意識海里,會說人話也不稀奇,他又道,「那你,你怎麼跑進了我的腦海里?」。
「靠,你這廢物什麼態度?找揍是吧!」
其實,對分手這件事,他並不是特別的悲傷。
葉凡聽了它的來歷,驚羡交加。
其中的冒險系,以廣博的見聞知識為主,並不以戰鬥為主。
經歷了這場大落大起,他的心境已經開始變化,不會再那麼在意別人的態度。
他的意識,渾渾噩噩的飄蕩在自己無邊無際的黑暗意識海中。就這麼在黑暗的意識海內茫無目的飄蕩著,不想蘇醒過來。
隨後她帶著幾分歉意的目光望向葉凡,似乎很抱歉帶給他這樣的麻煩。若不是因為她,趙興也不會有一絲興趣找葉凡這種人的麻煩。
最終,自己還是要在府院考核中被淘汰,重新墜入凡塵之中,成為無數庸庸碌碌的平民中的一個。
趙興頓時暴怒,目露凶光,便想站起來,去暴揍葉凡一頓。
葉凡沉靜在自己的意識海內,隱約聽到有人在大聲呼叫自己。
「你好!借貴處躲一下,打攪之處,萬分抱歉!」
「這~這麼厲害!」
這本古書帶著滿身的傷痕,彷彿經歷荒蕪和-圖-書人煙的太古蠻荒,穿越過漫長的時空歲月,淌過了命運之河,閱盡世間無數耗繁華興衰,遭遇過千萬重劫難,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力量,最終。逃亡到了這裏。
葉凡身形微微一晃,嘴角噙起一抹冷嘲。原來自己在曹珊珊的心裏,一直就是這種可憐蟲的形象。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這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啊!」
而它則給葉凡一些好處——這是必須的給,因為它需要葉凡來幫助它,重新獲得足夠的力量。否則,靠它自己無法恢復力量。
如果是以前,葉凡肯定會儘力避免跟趙興這樣的大族子弟起衝突,不惹事,以免影響自己在南辰武院求學。
坐在教室前排的趙興,冷冽目光盯著葉凡,帶著傲色,毫不掩飾的大聲羞辱道。
靠我自身之力,熄滅不了的這些神焰和神冰。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才能複原過來。
自己就是一個毫無天賦的小武者。
葉凡瞳孔驟然收縮,吃了一驚。
而他至今還掌握不了那幾門基礎武技。
哪怕勉強擠入了鹿陽府十大之一的南辰武院,離其他武生們也越來越遙遠。
「果然是全班墊底的廢物!連教諭問什麼都不知道!」
教室內的眾少年武生們頓時暗中興奮起來,望向二人,等著看一場痛打落水狗的好戲。
那名體態豐盈婀娜的女教諭王媚,看到葉凡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不由惱火,唾沫橫飛的怒叱道,「明日鹿陽府十大初級武院就將進行聯考,決定你們能否晉入更高級的鹿陽府院!這是我給你們上的最後一堂課,你居然還在走神!葉凡,你站起來回答一下,剛才我的問題!」
其中三個甲骨符文在烈火神焰焚燒和寒冰的侵蝕下,已經無法辨認,只有最後的「殤」字還清晰可見。
「哦,原來是這樣!」
「你們鬧夠了沒有!」
功能之一,武神演武!
葉凡駭然失色,心神被這本神書的出現震懾住,有些不知所措。
一道恐怖的力量,將意識海空間撕裂開一道狹小的裂縫,並以此為中心,向外擴散出一陣陣波紋漣漪。
一道極其虛弱疲憊,卻平淡無奇的聲音冒了出來。
林林總總的各種恐怖神力傷害,不下數十種之多,都在拚命的攻擊著這本神秘古書,試圖將它摧毀。
還有歲月光陰之刀,無堅不摧,刀刀無形的煎熬著神書,讓它日益腐朽敗壞。
它出現的十分突兀,聳立在葉凡無邊無盡的意識海內,沉穩如山,彷彿天地間任何事物也無法奪走它的光芒!
教室內頓時響起一片轟然大笑。
葉凡明顯的獃滯了一下。
殤解釋道,「我在神武界各凶地都遊歷過,歷經過眾多災難,身上留下了眾多傷痕。不過,這些都還不致命。
這筆交易,明顯十分划算。
葉凡的意識海之中,正懸浮在古書《殤》。
血脈天賦低微。
他瞪圓了眼和-圖-書睛,看向前方撕裂開的那道裂縫。
它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我怎麼進來的?這話說來長了,簡單的來說,我是太古神靈時代誕生的神武世界第一書,是一本知識傳承之書,見證了神武大陸無數古神靈們的誕生和毀滅,見證了四大種族的興起。後來,我在神武大陸遊歷,闖入過無數兇險之地,無數年的冒險和劫難,閱歷浩瀚如煙塵,看過無數的神技和隱秘之境。」
功能之二,浩瀚歲月!
「為什麼你會選擇進入我的意識海?」
很不甘心!
教室外轟雷聲,教室里眾武生們吵鬧的嗡嗡聲再也聽不見。
突然間,葉凡混沌的意識海空間,出現一陣強烈的扭曲。
這樣的小武者,對它的安全並無絲毫威脅。
「趙興也是趙氏家族的人,不過他是旁支,在家族的地位遠不如身為嫡系的趙飛揚。他各方面條件都比不上他堂哥趙飛揚,看來想追曹珊珊是沒戲了。」
冒險系很重要的一個考核方面,在於對這個世界淵博知識的掌握,比如人物傳記、歷史地理等等,這些是冒險系的基本功。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只要他翻開神書,一個難以想象的世界就向他打開。
王媚教諭在南辰武院任教之前,那可是正兒八經經驗豐富的冒險者,一直在滄藍國各地歷練,數年前才返回南辰武院任教。
葉凡神情駭然,只感覺自己的識海和神魂,都快要被這股可怕的力量給撕裂開來。
他將自己的一道精神力注入書內。
他可是本班戰鬥力最強的存在。
只看了一眼,葉凡就深深的被這本古書給吸引住。
曹珊珊這時突然輕聲叱道,一雙美麗的杏目怒盯著趙興。
「誰?誰說話?」
葉凡仰頭,望向窗外,雙瞳漸漸變得空洞,冷清。
天空再度烈陽高照,空氣顯得潮濕和悶熱。連樹梢枝頭的夏蟬都悶的喘不過氣來,「吱呀吱呀」的拚命叫著。
在接下的半生中,在鹿陽城裡找一份工,娶一房妻妾,生幾個娃,慢慢終老,走完這庸碌的一生,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同齡的少年武生們已經輕輕鬆鬆修鍊完了基礎武技,已經開始初階和中高階武技符文的修鍊。
班上幾乎所有的武生,都是一副奚落嘲諷幸災樂禍的目光,偷偷瞥向葉凡。
我要鄭重提醒你,不論是啟動『演武』,還是翻開『歲月』,都會一瞬間消耗你自身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你要小心點,別使用過度,也不要試圖去使用高等階的演武。」
葉凡這個戰鬥力為一的渣渣,居然敢赤|裸裸的用目光蔑視他,這是要造反了不成!
「我?我叫。『殤』!」
葉凡奇怪道。
神武大陸人族共分九大職業系別:武道系、符文系、馭獸系、商系、祭祀系、煉藥系、煉器系、冒險系、城主系。
它從闖入葉凡的意識海之後,便發現,眼前這位www.hetubook.com.com只是一名實力微弱的世俗小武者。
「咔嚓——!」
它可是神書,隨便給自己一點什麼,也是非常可觀的東西。
「你是書?還會說人話!」
一旦翻開『浩瀚歲月』,你便能閱覽我在漫長歲月中,所知的所有見聞。
那聲音遲疑了一下,道。
「你居然有這麼厲害的經歷!」
它塵埃斑駁的古書外殼上,有一團洶洶燃燒的神焰,試圖吞噬掉密密麻麻不下億萬的書頁。但神書材質非同尋常,它燃燒的非常緩慢。
這本古書,只是想在他這裏暫住一段時間,並且從他體內汲取一點力量,為它補充神力。
如果一名冒險者不了解這個世界,那談什麼去冒險!
但這才是真實。
「殤,你連太古神靈都見過,肯定很厲害。不過,你身上還在被火燒?這不要緊嗎?是有誰在追殺你?」
「葉凡這傢伙,看來剛才曹珊珊和他分手,對他的打擊不輕啊!」
殤並未刻意去隱瞞,據實說道,「我遭到眾聖神的追殺,耗盡了力量,情急之下用最後的力量撕裂開了一道空間,我也不知怎麼就進入了你的意識海里。可能是隨機的吧。等我恢復了力量,自會離開,不會連累你。估計需要數百年、上千年,暫住你的意識海內,從你體內汲取一些力量。當然,這段時間我也會付給你報酬,作為借宿和補充力量的費用!」
葉凡簡直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趙興臉色一變,兇狠的瞪了葉凡一眼,「哼!算你廢物走運。要不是珊珊一直護著你這廢物,我早在三年前就廢了你。」
他可以重演《殤》在無盡歲月之中,所記錄下的一切技法,不僅僅是武道系,還有馭獸系、冒險系、煉器系、煉丹系……九大系技法都有。
想要通過努力,去逆轉這如同嘲諷一般的命運,但結果卻是一場空。
哪怕他的眼光再笨拙,也毫無疑問的看出,這是一冊難以想象的神書。
但現在,葉凡只是冷淡的瞥了趙興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狗在叫一樣,懶得搭理。
但這不是震撼葉凡的地方。
葉凡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緩緩道:
「我滄藍國目前在世的有十三位武王,八百諸侯國在世共有一萬三千二百七十三武王,神武大陸紫玄皇朝共有四萬一千三百零二位武王。不知教諭對哪一位武王的生平感興趣?或者說,您想聽最近千年已經逝世的武王生平事迹?當然了,獸族獸王、鬼族鬼王、靈族靈王,你也可以隨便挑一位。你選,我答!」
這些聖神強者在追殺我,想要掠奪這份知識傳承。我身上的這些是神焰和神冰,還有眾多傷害,都是他們留下的。
葉凡為它提供一個暫住之地。
最危險的是,我不小心被四族的一些聖神強者給發現了。我只是一本古神靈創造的知識之書,並非聖神,缺乏和他們對抗的強大力量和手段。
不甘心,可那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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