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老爺子們旁聽著，也給巫苗婉這話弄得哭笑不得，你們真的是「自己人」嗎？
「呃，好吧，幫我接通她。但事情真沒那麼糟糕啊老爺子們！」
陳光對老爺子們的想法心知肚明，倒也無所謂，一口應承下來，順便又反過來安慰了一下老頭兒們。
「剎機！行吧？出去出去！」
雖然心裏各種蛋疼，但他其實也挺想知道這種狀況下文雯會和自己說什麼？
熒幕里的國航負責人又是扭頭與身邊的工作人員確認了一下，無奈答道：「的確一個都沒有，現在陳局長正在接受應急培訓，只能寄希望於他能現學現賣吧。」
啊喂！
會議室里的氣氛凝重至極，居中老頭如此說道。
卧槽，我這嘴是開了光的吧？
旁邊又傳來巫苗婉的叫聲。
「你們也出去！都給我出去！煩都煩死了！」
不然的話，就以她當日展現出來的實力，即便新型武器也未必能對她造成威脅，沒有足夠的羈絆和理由，她又怎麼會願意放棄特權讓別人來管著自己？
「好的謝謝，我一向很堅強。」
「簡單來說，就是飛機隨時可能損失一個發動機，然後失去平衡，失速墜毀，也有可能在三個小時后燃油耗盡墜毀。」
誰也不想承認，但他們心裏卻都念著同一句話，這回真完犢子了啊！
大概能把她嚇個半死？
「堅強的小夥子，你不要安慰我們了，明明應該是我們安慰你才對。」
氣氛越來越沉悶，和圖書越來越凝重，所有人都忍不住在腦子裡揣摩陳光一行人此時的心情，那該是何等的絕望，何等的悲傷？
一聽老爺子們想和自己說話，他趕緊點頭讓換人，老兄你雖然是好心，但你這語速太快，需要我記的東西太多，我現在也沒這本事啊。
現在誰都知道靳老爺子的孫女兒和陳光綁得死死的，別看靳詩月性子溫婉，但她外柔內剛的性格在老爺子這邊卻是出了名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怎麼可能！胡鬧！哪怕是民航駕駛員，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系統培訓也根本不可能完成飛行任務！更何況現在DL199333上的自控化系統受損，沒有地勤提供定位和技術支持！這太難為人了！」
「對了，我們聯繫上文宗主了，你還有什麼話想與她說的嗎？」
良久，那邊又傳來靳老爺子的聲音，這次和之前比更悲傷了，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爺子，居然帶著股哭腔，「小陳！你一定要堅強啊！」
「你別狡辯了，你別安慰我們了，我都知道的！你死定了。」
這時候，國航負責人的聲音又插了進來，「那個，剛才飛機應該是遇到極端寒流了，右翼發動機受到一定衝擊。」
罵也罵過了，但這無濟於事，居中老者放緩語氣，再度問著華夏國航負責人。
「先幫我們接通通訊，我們要和陳光聊幾句。」
好吧這其實挺有趣的。
陳光又不得不板著臉站起來，「hｔtｐs://ｗww•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ｃｏm出去出去！給我老老實實的坐著！別來搗亂！」
陳光連白眼都懶得翻了，這倆妞什麼臭嘴。
國航負責人吞了吞口水，「動力受損，自動巡航系統為了保持航速和平衡，已經自行加大了功率，油耗加大，以飛機目前的油量，飛不到伊奧哈，大概只能再撐三四個小時。當然這還是比較好的情況，右翼外側發動機也有隨時過載停擺的可能性。加拿大產的發動機動力參數是……」
當然，大家最介懷的卻還是文家宗主對此事的看法，一直以來，雙方鮮少直接交流，很多事情都是以陳光作為紐帶維繫著關係，促使文宗主願意偏向執政者的，正是如今陳光這個便宜撿來的特殊事務局局長。
陳光和空乘們身子猛晃，幾乎給震到地上去。
如果陳光死了，後果不堪設想。
「等等，你說的太專業，我不是很明白，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這邊陳光已經快給國航指揮中心的臨時飛行教員的填鴨式教學狂轟濫炸得頭都暈了，這麼多儀器，對面恨不得一秒鐘講三四個，現在自己記得住才有鬼。
陳光說著，就嘭的關上了駕駛艙門，他也心煩意亂，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
國航負責人點點頭，「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事實上現在飛機預設的飛行路線是直接去往一個名叫伊奧哈的地方，那應該是恐怖組織的基地。如果想改hｔtｐs://ｍ•h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om變航向，只能將飛機完全切換到人工操作模式。」
你們口口聲聲說著不是遺言，怎麼我總覺得哪裡的味道怪怪的呢？
「放心吧，雖然現在看起來情況很糟糕，但飛機正好好的自動巡航著嘛，又沒炸。小事，小事一樁，區區開飛機而已，多大事？」
「陳光，雖然凡事堅強是好事，但事到如今，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你心中還有什麼未了的念頭和我們說說吧。你放心，這不是讓你交代遺言，那個，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居中老者極少給人重諾，可事到如今，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對陳光多承諾一些。
國航負責人很是沮喪地說道。
「立刻切換手動模式，然後緊急迫降。」
通訊器里又短暫傳來辛沁和巫苗婉低聲的啜泣，得，那倆小妞也知道這事了。
靳老頭子拍著桌子，捶胸頓足道。
老先生們，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已經升天了啊！
「哦？剛我不小心踩了腳剎車，試試性能。」
陳光又嗯了聲，「可以可以，沒問題！」
「嗯！陳光！小夥子好樣的！」
「喂，冷靜！冷靜一點！我這不還沒死嗎？這不還飛在天上好好的嗎？」
所有參与通訊的人都沉默了，陳光說的沒錯，事情真的變得更糟糕了。
靳老爺子也道：「陳光，我一早就是把你當做孫女婿來對待的，無論如何，從今往後，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不說保他們一輩子榮華富貴，但平和*圖*書安喜樂絕無問題！」
「這個，其實事情也許沒那麼糟糕。多謝各位長輩的關心，但我沒什麼事的。」陳光試探著說道。
只有一個正在現學現賣的半吊子「飛行員」，還得全人工操作，老頭子們一時間完全沉默了。
十秒鐘后，聽著耳朵里嗡嗡嗡的報警聲，光老爺看著監控儀器上那觸目驚心的一大堆完全看不懂含義的紅色感嘆號，整個人有點不太好。
「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這是靳老爺子的鼓勵。
通訊一接通，就從裏面傳來江老頭的聲音，「小陳！堅強啊！」
陳光兩手一攤，「省省吧，以我現在這水平，還緊急迫降呢，你給我一條最寬最大的跑道，我也能一頭栽土裡去你信不信？無論如何，等我一個半小時，而且現在這下面是海，迫降你一臉啊，這飛機帶水面滑翔功能嗎？」
雖然這想法很世俗，但此事卻至關重要。
「哈？剎車？」
「男子漢大丈夫，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無論如何，你的家人，我們代為照料！」
老頭子說著說著話，那邊突然傳來辛沁的尖叫。
「先生，剛才的震動是？」
「他們的飛機上，真的一個有駕駛經驗的人都沒有嗎？」
話音剛落，飛機突然猛然一震，警報在駕駛艙里乍然響起。
駕駛艙里的空乘們再度哭出聲來。
這時候乘客艙里又傳來喧鬧之聲，終於有人坐不住跑過來看情況。
大哥大爺們，再等個把小時新鮮熱辣的最強飛行員就要出爐和*圖*書了啊，別搞得這麼生離死別好嗎！
「那我們先接五京特殊事務局的兩位副局長，她們負責聯繫文宗主。」
簡單聊了兩句，陳光都快服了老爺子們了，自己倒是非常淡定，結果老爺子們的語氣一個比一個悲傷，你們這哪兒是在安慰我，分明就是送我上路的語氣啊！
老爺子們流下感動的淚水，這個小夥子，真是太堅強，太偉大，太勇敢了，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才能在這樣絕望的時候還表現得如此鎮定吧。
講真，知道的以為你是在安慰我，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在詛咒我啊！
你們這強打精神，努力提振語氣的模樣，也太勉強了吧。
「混蛋局長！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不打聲招呼就把我和小苗苗獨自扔下！我都還沒有學會丹青卷，我都沒有弄明白你的根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個負責與特殊事務局對接的老頭兒突然插了句話，在這個時候讓陳光和文雯通話，老爺子們的意圖也很明顯，他們希望陳光至少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穩一下文宗主，大局為重。
「然後呢？」陳光、老爺子們和辛沁異口同聲問道。
這事怎麼想怎麼坑爹。
在所有人心中，陳光這一飛機的人，正式進入三個小時的死亡倒計時。
得，文雯的聲音沒聽到，倒是先給辛沁罵了一頓。
陳光索性把這些空乘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勉強還沒哭的乘務長或許能打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