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活死人肉白骨

大家趕到病房的時候,張超已經給老爹餵過了蜂蜜水。喝過水后,老爹睡著了。
匠人們如此,就是大夫也是如此。
聽了大夫的問話,他也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說起。
張超仔細的檢查著老爹的情況,已經感染的非常嚴重了,他也不知道現在頭孢還有沒有用,但只能試試了。
「快去給我打溫水來,有蜂蜜嗎,有蜂蜜加點最好。還有,去稟報我義父,就說我爹醒了。」
傷兵營,倒更像是一個難民營。
張超剛才睡了一小會,此時眼睛通紅通紅,但人很興奮。
黎州城現在是大唐平河北之亂的大本營,與北面的幽州是大唐在河北僅存的兩塊地盤了。
「三郎。」
「水。」
張超解下背上包袱,從裏面拿出藥盒。
傷口清理過,但效果並不好。
張超起身,跑到門口對著外面大喊。
唐軍半年來的接連失利,尤其是李神通和李孝常、羅藝等的幾次大敗,更是讓唐軍損失慘重,大量的潰散的敗兵散入各地,其中就有許多潰散到了黎陽。
秦敢從黎陽回長安,只用了三天三夜。而張超跟著秦敢去黎陽,拼了命的趕路,還有驛站的馬可換,但也足足用了五天五夜才趕到。
張超伸手摸老爹額頭,果然也沒有那麼的燙了,天啊,葯起作用了。
坐在床邊,張床看著老爹心裏很心疼,從後世來到唐朝,若沒有老爹,自己說不定第一天就凍死了。
大冷天的,這裏擠著大量的傷兵,照看的人m.hetubook.com.com手卻非常有限。都是一群民夫在照顧,大夫更是有限。
各種各樣的傷兵,其中大部份都是傷口感染的。
秦叔寶騰的站起,怒目喝道,「何人帳外喧嘩,給我打出去!」
一踏過傷兵營,滿耳都是病號的哀嚎慘叫,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聞的氣息。
天冷,傷兵營征有的是這一片的民房,然後簡單的做了下隔離。
老爹說話了,雖然現在還是在半昏迷半醒間,但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說明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真的救回來了,燒也開始退了,呼吸也平穩了。老哥這是睡著了!」
一團糟啊。
黎陽城裡的敗兵多,傷兵也多。
「快,老爹在哪?扶我過去。」
從灞上到黎陽,足有一千二百余里路。
「張叔醒了,我馬上就能稟報翼國公。」幾個家丁也嚇了一跳,怎麼都沒想到老爹居然還能醒來。
給老爹服過頭孢,張超又查看了下老爹的傷口。
「三郎,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如此神丹妙藥。」李世績驚嘆著道,「叔父有個不情之請,軍營里還有不少傷兵,許多都是前幾次作戰時撤回來的敗兵,不少都受了傷,許多都是如鐵槍哥一樣的創傷發熱,死了許多,不知道三郎能不能也救下他們?」
面對著李世績的請求,張超也有些無奈。
「大夫,鐵槍老哥真的救回來了?」秦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時冬季黃河結冰,無法水和*圖*書路乘船,張超和秦敢兩人只能一路騎馬趕路。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張超的騎術還一般,這一路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我要喝水。」
老爹依然閉著眼睛,可嘴巴卻在一張一合。
許多大夫,就是憑藉著一兩味偏方秘葯,而世代得利。
在這樣的傷兵營里,除了等死,又有幾個能活下來?
秦瓊看到一身風霜塵土的張超,連忙道。
他點了點頭。
「三郎,你快過來。」
他想了想,頭孢等葯還是留著,這種藥用一點少一點。但他也不是不能幫上忙,起碼他也知道些簡單的急救知識,什麼傷口清創、縫和傷口等也懂的。
聽說如此靈藥是三藏法師留給張超的,而張超並不會這方子,那白髮大夫不由的長嘆,心裏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水……」
「老爹,我給你倒水。」
「三郎,你也辛苦了,好歹總算趕來了,好好陪陪鐵槍老哥吧,有你在他身邊送他上路,也不枉你們父子一場。」
張超坐在那裡守著老爹,可是太累了,幾天幾夜的趕路,每天幾乎都只是休息一小會,騎在馬上都打盹。現在一鬆懈下來,人很快就困的睡了過去。
「三郎,那個靈藥還有嗎?」
「來人,給我打水來。」
「這位小郎君,不知道你給這老哥用的是什麼靈藥,可否告知一二?」
睜開眼睛,張超看到了老爹。
立即有幾個士兵過來,都是秦瓊的家丁。
從頭至尾,一眾長輩們都只是看著,任和_圖_書由張超作為。
張超來前也曾想過傷兵營的樣子,不指望他能是個野戰醫院的樣,但怎麼也料不到居然會是這麼可怕的景象啊。
病床上,老爹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大夫們都說了撐不過今天了,可這才小半天,大夫居然說救回來了。
張超睡中聽到有個聲音在斷斷續續的說話,然後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什麼?救回來了,真的?」
但李世績都開口請求了,張超也不好完全拒絕。
那邊李世績等將領同樣震的不輕。
黎州總管府內,秦瓊還在陪著張鐵槍,李世績和程咬金一眾將領也在。這幾天,程咬金羅士信等人大舉出動,帶兵把黎陽附近徹底的掃蕩了一遍,境內的河北的叛軍已經被殺的紛紛遠遁。
一眾將領久經沙場,對於傷口感染那是見過太多,到了老鐵槍這程度的,幾乎是必死的,根本沒的救。
「將軍,是我,我帶三郎來了。」
正在跟李世績等人研究如何發兵的秦瓊,聽到稟報,立馬道,「老鐵槍醒了,我先過去一下,你們接著軍議。」
正說著,外面傳來喧嘩聲。
秦瓊等人走後,帳里就剩下了張超和老爹。
他親自來到床邊,查看了一番,脈像穩定,呼吸平穩,也不那麼熱的厲害了,確實是好轉的跡像。
「現在還沒完全好,但傷勢在減情,這是好事。不出意外,真的能好。」老頭從醫無數年,對於創傷感染這塊算是行家,可卻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隨處www.hetubook.com.com可見一些染血的臟布條,甚至還不時的有老鼠跑過,張超還看到牆邊有人隨地便溺。
秦瓊忙在一邊搭了把手,把他扶到床邊。
張超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他連忙去倒水,可水早涼了。
沒有人相信,張超真的有什麼靈丹妙藥,能夠把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老鐵槍拉回來。
李世績等一眾大將都只是發怔,老鐵槍都這個樣子了,還有靈丹妙藥能夠起死回生?但眾人也不忍心打斷張超,畢竟那麼多大夫看過了,都說老鐵槍已經沒救了。就讓三郎試試吧,也算是盡人子之孝。
看著老爹還在睡,張超道,「那個葯是我師傅三藏法師留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如何配製。不過我可以去看看,也許能出點力。」
到了黎陽,張超都已經不能自己下馬了。
他取出了碘酒給老爹重新清理創口,然後用了雲南白藥,再用紗布貼好。
張超這時也顧不得其它禮儀了,「放我下來。」剛一下地,張超差點跪地上,腿疼痛難忍,都用不上力。
李世績因為有李世民的命令,得以提前撤出了深州的那爛泥潭般的戰場,專心鞏固黎陽大本營,他在這裏收攏敗兵,加強防禦,為大唐守住了河北通往中原的門戶。
「老爹,你一定能好起來的。」
可為了早點趕到黎陽救老爹,張超只能咬著牙硬忍,幾天下來,大腿兩側早磨爛了,他的臉、手、腳都凍傷了。
秦敢也累的不行,但此時還在堅持,他將張超扶下馬,叫來幾個和圖書府兵。「你們過來,背著他跟我來。」
李世績等人也覺得十分可惜。
「叔寶,鐵槍老哥怎麼樣了?」李世績進來。
張超也不知道藥效如何,此時也不想再多做什麼解釋。
李世績一拍桌子,「還議個鳥,先去看看老鐵槍再說。」
「三郎怎麼還沒到。」
秦敢叉著兩條腿疲憊的走進來,後面一個府兵正背著張超。
每個房子里,都擠著許多傷兵。嚴重點的,還能得到個門板躺著,輕點的,連門板都沒的躺,自己隨便找個地方靠著。
黎陽城南,就有一個很大的傷兵營。
「燒的不行了,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醒過來了,大夫說可能就在今天了。」
治感染的葯他當然還有些,但並不多,這些藥用完之後可就再沒有了,況且現在老爹還沒有好呢。
「快,去打水。」
「是老夫唐突了,如此靈藥當然是不傳之秘。」老頭有些遺憾的道,這年代不管是什麼行業,都會把自己的一些技藝嚴格保密,是不會輕易外傳的。沒有專利保護,一旦泄露,就不再是獨家擁有了。
秦瓊等一開始還以為只是張超慌報軍情,可先來一步的大夫卻已經檢查過一遍了,這時老頭還滿臉的震驚。
李世績道,「就讓三郎單獨在這陪老鐵槍吧,我們去商量下,怎麼幹掉那些叛軍!」
「給我打杯溫水來。」
秦敢在一邊道,「三郎說這是專治張叔傷症的靈藥。」
這時水已經送進來,張超取了頭孢,然後給老爹喂下去。
「三郎,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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