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還需心藥醫。
而現在李世民卻要李超編一本大唐開國史,才十年的國史。
「太上皇那樣對朕,朕還要給他風光大葬嗎?」
這種念頭其實很無恥。
餐廳里沉默下來。
李超點點頭,這些情況來看,就是心理上的問題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這次的叛亂,都對李世民傷害很大的。帝王也是有感情的,只不過他們在最終選擇的時候,不會把感情放在第一位,可這不表示他們就是沒感情的人。
「陛下平定叛亂,已經為太上皇他們報仇,李唐江山經此變亂之後,會更加穩固,李唐皇室會更加團結,大唐的臣子們會更加的忠誠。」
李世民轉頭打量著李超,好一會他才輕笑一聲,「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著什麼鬼主意,不過也罷,人我先給你,但如果今天晚上你不能讓朕安眠入睡,那麼明天早上,李靖哪裡來還回哪裡去。」
大家沉默中吃完了茶葉蛋,李世民似乎也不想再談論什麼,他讓大臣們回去考慮,然後卻讓李超留下。
「陛下可以跟臣詳細講講為何睡不
和_圖_書著,說的越詳細越好,臣好對症下藥。」
「借人?」
李世民雙手籠在袖子里,臉色憔悴。這些事情本來不方便對外人講,但對李超,他並無顧忌。
「請陛下放心,臣與李靖等人都是統領萬軍,久經沙場的戰將。殺過的人不計其數,身上殺氣最重,就算是冤魂厲鬼也不敢近前,五將齊聚,哪怕閻王十萬陰兵都過不得,更擾不到陛下安眠。」
「還有楊氏,李寬李明他們,都跟朕哭訴。」
李世民低下頭,繼續吃早餐。
「朝廷損失了幾千萬貫的錢糧。」
這本大唐國史,其實是這李世民寫的,整本國史,就是要把李世民的正統合法性突出。甚至要突出李世民在大唐開國之中的功勞,盡量把李淵李建成他們的功勞淡化。
「陛下,臣有一妙方,可保陛下以後都能安眠入睡,但臣需要向陛下借幾個人。」
「如何放下?」李世民咬牙切齒,這件事情比當初玄武門對他的傷害更深。
「陛下,臣的這個方子,須用到李靖,五人缺一和*圖*書不可。」李超堅持道。
「文遠,你還沒有說你有什麼好方子可以讓朕安眠呢。」
「陛下,臣以為這場變亂已經結束了,不管是什麼因也不管什麼果,總之都已經結束了。結束了,就要放下,就該往前看。」
未免有些太早了些。
李世民雖然最後殺了元吉,殺了他的那些小兄弟和侄子,還讓人殺了李淵和建成,可是他的心底,並不因此好過。相反,內心的遣責和愧疚,讓他內心難以安定。然後便是夜夜惡夢,難以入眠,備受折磨。
一般來說,國史不會這麼早就編寫,甚至正經的國史,都是由后朝為前朝編寫。本朝一般也會記錄史實,但只是存檔,比如起居注等。
坐在房玄齡旁邊的李超伸手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服,他看出來了,皇帝此時的精氣神極差,他說出來的話,更像是氣話。眼下跟皇帝爭論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陛下應當為太上皇他們準備一個隆重而風光的國葬,讓太上皇享受他作為大唐開國之君應有的榮耀,建成和元吉他們也應當被尊重,m.hetubook•com.com世人將知道建成和元吉是反對叛亂的,他們與叛軍堅決對抗,但最後慘遭毒手。還有那些陛下的兄弟、侄子,他們和陛下的兩位已故皇子一樣,都是被柴紹等人所害。」
臨近臘月,天很冷,哈氣就成了白霧。
不過這也是政治所需,歷史本來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哪怕李淵才是大唐真正的開創者,他在大唐的開創中作用是最大的,功勞也是最大的。可李淵的時代已經徹底的過去了,皇帝需要不同的歷史,需要讓人們知道不一樣的大唐開創史。
「給這次事情一個定性,然後就此放下。比如說,讓天下人都知道,這次的變亂,只是柴紹等人陰謀叛亂,太上皇不過是被挾持的。最後叛亂失敗,太上皇、建成、元吉等是被他們殺死的。」
「就是朕老夢到太上皇和建成他們,他們要掐死朕。」
「陛下,」房玄齡道,「叛亂造成的損失無比巨大,臣很清楚,可越是如此,我們越要謹慎小心。叛亂剛平定,如果大肆清洗,只怕會引起更大的hetubook.com•com動蕩。」
普通的藥物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哪怕李超給李世民弄來再強效的安眠藥,也根治不了。這種病,還是得心理疏導。
「嗯,臣請借戰神李靖、兵神李績,武神秦瓊、尉遲恭。今晚,臣等五人將親自為陛下門前站崗,保證不讓任何人來打擾糾纏陛下。」
房玄齡似乎領會到了李超的意思,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李世民咬緊牙關。
李世民沉默。
「朕這些天沒有一日睡的安好,文遠,你懂不少奇方妙藥,你給朕開個安神的方子,要那種比較管用的,別個把時辰就沒用了。朕想睡個安穩覺,最後一覺到天亮。」
「那些亂臣賊子難道不該殺嗎?」李世民打斷了房玄齡的話,「玄齡,朕的江山差點傾覆,雖然叛亂平定了,但遭受的損失卻是難以計算的。朕,失去了兩個皇子,六個嬪妃。洛陽幾成廢墟,漢京也遭受極大毀壞,更別說,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有數萬人死於這場叛亂。」
「文遠,我要你來編寫大唐國史,從太原起兵一直到這次叛亂平定,十年國史,全都編纂出來m.hetubook.com.com,把大唐的草創艱難,把大唐如今深得人心,天下歸心,四海臣服這些都寫進去。還要把貞觀新政也都寫進去。」
「更大的動蕩?他們還要造反嗎?那讓他們繼續起來造反吧,朕會把他們統統擊敗,將他們殺光,一個不留。」李世民怒道。
這是公然的顛倒黑白了,但這種做法確實比讓世人知道是太上皇復辟更好。
「陛下,太上皇是大唐開國之君,是陛下的父親。陛下的太子之位,是太上皇冊立的,陛下的皇位,也是太上皇主動讓位的,如果陛下否認太上皇,也就否認了自己。不管怎麼說,太上皇都是大唐的開創者。」
「其它人都可以,但李靖?他現在還在監牢之中,因為參与叛亂,你知道的。」
李超笑著答應,他相信自己編寫的這本史書,一定會讓李世民滿意的。
「編好之後,先拿給朕看。」
李超陪著皇帝在宮中的長廊里漫步。
不過他從李世民的話裏面,聽出了他的意思。
「如陛下所願,臣會儘快開始編纂。」
「哈哈哈,五殺神么,朕倒是很期待今晚了。」李世民邊走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