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認祖歸宗

「子軒,不要跟那些人計較,順風順水久了,她們就覺得自己人上人了。」
她對葉子軒這種試圖博取老人好感的做法很是不屑,兩個世紀老人真是一首歌曲能夠討好,眾人就不會這樣頭疼了。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
剛剛抵達主建築入口,還沒有等秦夕顏出聲向眾人介紹葉子軒,葉狂人就從裏面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的宋禁城和沈萬千,向來牛哄哄的葉狂人像是犯了一個錯,摸著腦袋向葉輝煌他們喊道:「哥,嫂子,不好了,我不小心招惹老爺子了。」
葉改革也是眼睛眯起:「他跑去舞台幹什麼?要用喇叭喊叫嗎?」
同時,她心裏輕哼一聲:又在嘩眾取寵!
「他現在心情不爽,不想出來見眾了,讓我們自己慶賀。」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也出現了一個歌曲視頻。
修長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不斷躍動,流暢、清澈的音符行雲流水般的從指尖流瀉出來……
「葉氏第二十三代子孫,葉輝煌、秦夕顏之子,葉天龍,給老爺子拜壽了!」
耳熟能詳的旋律,瞬間引起不少老一輩權貴矚目。
「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秦夕顏掃過身後賓客,先把葉子軒的事壓一壓:「咱們一起勸一勸吧,不然今晚真難下台。」
沈萬千習慣性晃動的白色扇子停下,宋禁城眼裡也閃爍一抹欣賞,全場不少人都沉迷於葉子軒的演唱之中,老一輩權貴雙眼更是湧現一抹熾熱,整個人都煥發了不少精神,顯然都想起戰火紛飛的歲月,想起那一扇被鮮血染紅的旗幟。
門口司儀喊叫了起來:「江家,江靜瑤到!」
朱元璋時期富可敵國的沈萬三,清朝末年匯通天下的喬致庸,還有民國年代號稱華海霸主的杜家、五十年代的黃家,榮家,遭受滅頂之災的眾多世家巨賈,莫不見證權柄利刀的冷酷鋒利,其中試圖反抗者,十有八九被權力宰的更凄慘一些。
葉家的花園很大,花園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在燈光和陽光的交織照耀下,附近一切都變得絢麗,璀璨,也削減了山頂冷風帶來的寒意,花園的地面上鋪著紅毛地毯,花園的兩側都擺放著桌椅,桌子上擺放著名貴的紅酒和一些糕點。
公孫佳目光銳利的盯向葉子軒,透射著一股質疑和寒芒,似乎想要判斷眼前小子來歷。
《血染的風采》
「在下葉子軒,下面這一首歌,獻給葉老和張老。」
下一秒hetubook.com.com,葉子軒的手指落在琴鍵上,琴聲響起,音符跳躍,葉子軒的聲音也飄飛葉家。
「憑什麼?」
葉子軒輕輕一笑:「沒事,習慣了,這些人打擊不了我,受刺|激的只會是他們。」
再遠一點,是幾個三十歲不到的華衣男子和女子,其中就有湯兮兮的身影,她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紫色長裙,笑容嬌媚挽著一個魁梧男子的胳膊,頗為引人眼球,原本湯兮兮就長的很漂亮,此時配上那身衣服,遠遠望去,像極童話里的王后。
她拉著張醉墨向一名雍容華貴婦人走去。
「大哥,二哥,嫂子,稍安勿躁。」
「至於所謂葉家名聲耗損,她隨時可以改口說是義子。」
葉子軒用力一握母親的手:「你是長輩,這點小事,我來處理。」
「自重。」
宋禁城一推眼鏡,神情帶著幾分興趣。
「弟妹,脾氣怎麼這樣大啊?」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
葉狂人撇撇嘴,身後宋禁城冒出一句:「他把張老送給葉老的一盒磁帶踩壞了,不僅葉老不高興,張老也發飆。」
「當然,你真要做什麼,媽媽是無條件支持你的。」
江靜瑤意氣風發,儼然領軍人物向其餘賓客點頭,隨後把一個厚厚紅包放在簽到處。
兩個白髮老人,在一群人簇擁中現身,神情激動,顫巍巍向舞台走來。
這一切,看上去很雜亂,其實又有條不紊。
一首曲終,人卻未散,安靜,安靜,再安靜。
在曾經接受過葉子軒治療的江靜瑤看來,一定是葉子軒治好秦夕顏蛇毒取得信任,但她不能當公孫佳說出來,那也會讓她經歷被人察覺:「只是又覺得師出無名,使用主人身份,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所以她乾脆喊葉子軒是兒子。」
男人們各個西裝革履,舉止幽雅,女人們各個晚禮服,神態優美,在主樓的入口處,葉子軒還見到穿著統一服飾的葉輝煌他們,一個個面帶微笑的看著來往的客人們,幾個艷麗婦人也都站在他們旁邊迎客,毫無疑問就是葉家第二代了。
她還向走過來的秦夕顏喊道:「三嬸,我不喜歡他。」
而在每張桌子的周圍,都有兩個身材高挑,彬彬有禮的侍者站在那裡服務,衣著統一的男女流動侍者,彷彿是游逡在大海中的游魚,在各個小組長的指派下,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最應該出現的地方,處理著賓客要求的各種各樣小問題。
吳浩、朱秘書,年輕男子齊齊鞠躬喊道:「葉夫人,對不起,葉少,對不起。」
其餘人跟著獻上禮https://www.hetubook.com•com物和紅包,一個個份量十足。
林寶之向眾人揮一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向裏面走去,不要再堵住大門了:「好了,進去吧,別為這事誠惶誠恐,葉夫人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也不至於為一個義子跟朱家和吳家鬧翻,不過今天也別去招惹葉子軒,免得葉夫人下不了台。」
江靜瑤看了笑而不語的林寶之一眼,心裏更加有了底氣:「一是她心善,不想見到他被你們欺負;二是她感恩,聽說葉子軒治療過她的蛇毒,多少起了遲發作用,今天是葉老八十大壽,你們這樣對付葉子軒,她看不過去想要抱打不平。」
沈萬千悠悠一笑:「這是我兄弟。」
「黛兒,你用點腦子好不好?」
「我很不喜歡你,我不歡迎你來葉家,請你馬上離開。」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子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不遠處,官裳衣也一把抓住張醉墨,望著舞台的眸子閃爍一抹厭惡:「這小子,竟然出現在葉家?」
葉子軒猶豫了一下,最終跟著秦夕顏緩緩走了過去。
「林家,林黛兒到!」
秦世皇和葉狂人他們齊齊盯著屏幕,盯著那一扇紅色旗幟,啪一聲,同時敬禮。
葉子軒笑了起來:「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我來讓葉老出來。」
沒有江靜瑤熟悉的《南山南》,也沒有讓沈萬千感慨的《千千闕歌》,而是一曲有些年代的戰地老歌。
他還向精明女子他們偏頭:「還不向葉夫人和子軒道歉。」
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了過來:「他幹什麼?」
在眾人眼裡閃爍各種驚訝時,唯有林寶之不以為然,眼裡湧現一抹戲謔。
「叮!」
他們齊齊望著屏幕上的軍人,還有血紅的旗幟。
公孫佳和林黛兒她們齊齊點頭,隨後恢復笑容走入了葉家,對葉子軒的忌憚消散無蹤。
「弟妹,這是一場誤會,誤會。」
秦夕顏神情一冷:「芙蓉,閉嘴。」
葉子軒落下最後一個琴音:「血染的風采!」
葉輝煌眉頭一皺:「老爺子性格固執,越老越像小孩,他說不出來,真可能不出來。」
秦夕顏和周媛媛他們全都安靜,豎起耳朵聆聽,像是在聽一場戰地演出。
秦夕顏哼了一聲:「我已經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兒子,他們再敢招惹你,我非廢了他們不可。」
一直牽著葉子軒的秦夕顏低聲開口:「他們還不知道你的存在。」
秦夕顏擔心葉子軒被朱秘書他們破壞心情,所以輕聲寬慰兒子:「如果你真看他們不順眼,改天媽好好教訓他們。」
葉狂人嘟囔一句:「我答應修補磁帶,可他們就不和圖書依,如果不是我跑得快,腿都會被打斷。」
此時,恰好出現還從公孫佳口中知道剛才一事的江靜瑤,不置可否的哼出一聲:「葉子軒怎麼可能是葉夫人的兒子?你什麼時候聽過她有兒子?不,曾經有一個,但十三年前就掉江里死了,而且我對葉子軒再了解不過了,就是山裡小子。」
在幾個葉家成員臉色一變時,一個國字臉男子沉聲喝道:「老四,你又搞什麼事了。」
林寶之擠出一抹笑容,緩和著沉悶的氣氛:「小孩子的事,過去了,朱秘書是我帶來的人,言語得罪弟妹和子軒,我替她向你們賠禮了,也希望你們看在葉老份上,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他還揮手示意其餘賓客喊道:「大家都散了吧。」
還沒有等葉子軒從舞台下來,也沒有等在場賓客拍手鼓掌,一身華衣的葉芙蓉冒了出來,她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臉敵意看著衣光鮮艷的葉子軒喝道:「誰讓你來的?誰給你發的請帖?誰讓你彈琴的?今天是爺爺大喜日子,你卻彈血染風采?」
秦夕顏笑著點點頭:「好,你自己處理,媽不越殂代皰,實在搞不定,再說一聲。」隨後她話鋒一轉:「我剛才出門的時候,見到了宋禁城和沈萬千,他們跟在張老後面給老爺子拜壽,我知道你跟宋禁城有恩怨,今天特殊日子,小事先忍忍。」
「在華海怎會混得這麼辛苦?數次面臨丟掉性命的危險。」
「你這是拆葉家的場子嗎?你這是打我爺爺的臉嗎?是想說壽宴染血嗎?」
林寶之還憶起十九號別墅時的情況,自己放任葉子軒生死的時候,葉榮華只是不斷抗議,打電話給葉狂人,並沒有完全撕破臉皮跟自己叫板,葉子軒是葉家少爺的話,葉榮華絕對會跟自己死磕,因此他很有信心葉子軒就是一個秦夕顏義子。
這時,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走了過來,一米七的個子,身材丰韻,容貌跟葉芙蓉有幾分相似,她身邊還跟著臉色陰沉的官裳衣和極其無奈的張醉墨,華衣貴婦把葉芙蓉扯到自己身邊,皮笑肉不笑:「昨天你殺了張家保鏢,今天又來教訓我家芙蓉?」
在葉子軒若有所思時,眾人手指齊齊直戳葉狂人腦袋。
「也許我長眠再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里有我們付出的愛。」
短暫的沉默后,秦夕顏毫不客氣的向精明女子喝道:「今天看在老爺子大壽份上,看在你是赴宴的賓客份上,秦夕顏不跟你們一般計較了,只是告訴你們,以後少招惹葉子軒,更不要動不動就想打他的臉,不然我擔心你們會自取其辱。」
高貴和-圖-書而又美麗。
葉建國,他一副家主態勢:「這個節骨眼,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葉狂人和秦世皇數十名軍方高官,更是散去一切笑容,神情肅穆,身軀筆挺,像是一挺挺直刺天空的標槍。
朱秘書、吳浩他們能參与葉老八十壽宴,都是有一定地位一定背景的人,他們心裏也就清楚權力的殺人不見血,知道自己跟秦夕顏和葉家差距的他們,自然不會板著臉跟後者叫板,因此齊齊道歉來平息秦夕顏怒氣:「嘴欠,請夫人原諒。」
只是她們從來沒有聽過秦夕顏有兒子啊,曾經有葉天龍也在十三年前一場意外沉入了江底,她什麼時候有葉子軒這樣一個兒子?而且江靜瑤清晰告訴過她們,葉子軒來自千里之外的達摩山,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葉家大少?簡直是匪夷所思。
葉子軒充滿了磁性和激昂的聲音,隨著琴聲的節拍一起一伏,然後轉入讓人心柔的低音,升華,每一個字眼,都與跳躍的黑白琴塊相互輝映,引人共鳴的老兵、讓人熱血激|情的嗓音、令人遐想的戰火畫面,起伏跌宕,卻又釋放著高潮。
另一個手長腳長的中年男子,葉改革,也瞪大著眼睛:「今天老爺子大壽,你讓他不爽,豈不是讓我們也不爽。」
他爹葉輝煌,她媽叫秦夕顏,他爺爺叫葉無鋒?這豈不是說葉子軒是秦夕顏和葉輝煌的兒子?也就是葉家大少?不僅精明女子和吳浩他們一伙人愣住了,公孫佳、周媛媛她們也都僵直眼睛,一副難於置信的神情,顯然沒想到葉子軒會是葉家人。
「周家,周媛媛到。」
湯兮兮他們齊聚,臉上都帶著一抹擔憂。
「你幹嗎帶他進來葉家?他有什麼資格參与壽宴?你還讓他上去彈琴?」
葉輝煌和秦夕顏相視一眼,他們也不知道葉子軒要幹什麼,但是對後者卻一股子信任,覺得葉子軒會創造一個奇迹,當下伸手攔住幾個要揪葉子軒下來的葉家成員,葉狂人也站了出來,把幾個子侄扯到一旁:「由他去!由他去!誰都不能干涉。」
秦夕顏冷哼一聲,隨後拉著葉子軒向門裡走去:「子軒,我們進去。」
在林黛兒和公孫佳他們點點頭時,周媛媛問出一句:「那葉夫人幹嗎說是他兒子呢?」
沒等葉家成員走向後山去請葉無鋒出來,葉子軒輕聲拋出一句,在眾人微微一怔時,他轉身走向了中間的闊大舞台,葉建國和葉改革他們眉頭輕輕一皺,環視四周一眼后喝問一聲:「這是哪家的子弟?口氣這麼大,他能叫老爺子出來?」
她目光落在舞台上的葉子軒臉龐:「區區一個給你治病的小騙子,你這庇護,那抬舉的,究竟什麼意思?」https://m•hetubook.com•com
花園中間,還有一個舞台,上面擺著一部架白色鋼琴,三個琴師正輪流彈奏各種名曲。
江靜瑤和官裳衣她們瞬間驚呆。
聲音足夠洪亮,讓喧雜交談的全場無形中安靜了下來,隨後不少人向舞台中間靠近,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琴師從中午就輪流著彈奏,偶爾換演唱幾首歌曲,但是從來沒有這樣提醒全場似的宣告,當下都懷著好奇靠近,江靜瑤也挪移腳步靠近掃視。
在葉芙蓉暗暗喝彩中,華衣貴婦再度厲喝:「憑什麼?」
「他黑道混混,還自以為是,大喜之日,彈奏血染的風采,葉家將會成為天下人笑談,老爺子的臉也被你丟盡。」
「叮!」
在秦夕顏輕輕點頭的時候,走進來的葉子軒清晰看到,葉家花園熱鬧非凡的景象。
在朱秘書他們恍然大悟之際,林寶之意味深長地擠出一句:「你們這樣想就行,如果葉子軒真是秦夕顏兒子,今天就不單是葉老八十大壽,還會有認祖歸宗的戲碼,現在有嗎?葉家有這動靜嗎?沒有,還有關鍵一點,他真是葉家大少……」
她清楚,活到這歲數,這地位的老人,更多率性而為。
無論是否甘心,這一刻他們需要低頭,金錢興許帶給人一擲千金財大氣粗的揮霍快|感,但權力才真正是上位者殺生予奪的長刀,殺人不見血,回顧漫長華國歷史,多少狂放厚黑的鉅賈富豪面對這把鋒利長刀,只有引頸待宰血濺三尺的份。
葉子軒起身,離地,下跪,攤手,磕頭,朗聲而出:
又一個不怒而威的聲音從後面雷霆炸起:「憑他是我葉無鋒的孫子,夠不夠?」
「她都不知道葉子軒是葉家人,你們覺得葉子軒有這投胎運氣?」
在葉子軒沉默著跟秦夕顏走入大門后,林黛兒伸手拉住林寶之問道:「叔叔,葉子軒真是葉夫人兒子?」
全場,瞬間多了一股嚴肅,還有說不出的感動。
「子軒,我帶你過去,讓你伯伯他們認識一下。」
葉子軒動作優雅在一部鋼琴坐下,把足夠讓聲音傳播葉家花園每個角落的話麥調好,隨後彬彬有禮的開口:
江靜瑤想起六年前穿著短褲四處亂竄的葉子軒:「我回鄉下幾個月,跟他碰見過數十次,如果他是葉家大少,你覺得可能會出現在達摩山附近嗎?還有,這些年你們誰聽過他的存在?葉芙蓉算是八卦的人,她跟秦夕顏關係也是最為密切。」
沈萬千向葉子軒點點頭,隨後也附和開口:「葉老和張老說,給他們幾個饅頭,一壺清水就行,宴席,我們自己吃。」
秦夕顏的聲音不高不低,而對於周圍人恰似一記轟在頭頂的悶雷。
葉子軒輕聲吐出第二句話:「葉老,張老,感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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