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不安氣息

韓麻子的手指就要觸碰木門時,忽然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樣不安,他本能的向側一閃,幾乎是剛剛挪出位置,一顆子彈就從木門射入進來,在他小腿上留下一道淡淡血痕,看得出,開槍者更多是想廢掉他,所以才會朝著身下位置射擊。
「蠻力打開就會自毀,這也是保護你保護何少。」
走出二十多米后,判斷後面沒人跟蹤的韓麻子,摸出手機打出何長峰號碼,嘀咕幾句就迅速掛掉,隨後把電話卡掏出來捏碎,手指一彈,悄無聲息沒入垃圾中,他望著前方喃喃自語:「聖母教堂地下室?這傢伙還挺會找地方藏啊。」
葉子軒眉頭一皺:「何長峰這時還聯繫大師兄?」
「郵件做不了證據,因為他寫得亂七八糟,有很多種解讀方式,是我們從中發現端倪。」
他隱約覺得有些東西瞞著自己,不過韓麻子沒有再深入思慮,點點頭回道:「再見。」
腳步遲疑,顯示出警惕,似乎是對被追蹤者,忽然選擇進入這樣一條衚衕,而感到納悶不解,又走出十多米,黑裝女子環視四周一眼,向同伴低聲一句:「你確定見到韓麻子往這位置來了?這傢伙太狡猾,竟然借用賭場火災脫身。」
「應該是他。」
「軒哥,有一個好消息。」
沈萬千的聲音忽然帶著一絲喜悅:「我們剛剛破解了何長峰一封加密郵件,郵件內容亂七八糟,經過我們層層分析和判斷,這封郵件是給大師兄的,讓他給韓麻m.hetubook.com.com子解藥後轉移新地,我們還發現大師兄應該是藏在聖母教堂的地下室。」
這兩個人裝扮不一,一男一女,還相距六七米遠,但是一個走內側,一個走外側,舉手投足,透著一股配合默契的味道,一看便知道,接受過專業跟蹤訓練,他們手臂自然下垂,雖然有袖子擋著,但還是可以看出,他們手上握著槍。
沈萬千輕聲一笑:「我剛打開巷子兩端的監控,韓麻子開著一輛麵包車,也是往聖母教堂方向駛去。」
大師兄沒有直接告知,只是意味深長開口:「箱子密碼,何少知道。」
就在韓麻子加快腳步向前挪移時,他的耳朵忽然動了一下,捕捉到身後傳來的動靜,他眼睛止不住一冷,手中雨傘一收,一個旋轉就躲入兩個垃圾桶之前,把兩個鐵桶往前面推出三寸,瘦小的身材被垃圾遮擋,一眼望去看不到影子。
早上九點,何家賭場,韓麻子一腳剎車,把車子橫在階梯前面。
他緊一緊身上衣服,揣好槍械,腳步放慢靠近教堂。
話還沒說完,年輕女子的眼睛就無形瞪大,她見到韓麻子出現在同伴的背後,黑裝男子捕捉到同伴的神情,心裏瞬間咯噔,沒有回頭,直接向後踹出一腳,只是這一腳踹空沒有觸碰到韓麻子,接著,他感覺脖子一痛,刀尖出現眼前。
一分鐘后,韓麻子掀開一塊木板,跳入一個地下室,打開燈光后發現地上散和圖書落紗布、酒精燈、兵器,還有一個奶粉大的箱子,只是沒見到大師兄的影子,他眉頭微微一皺,拿起電話放入芯卡,打出記在腦子中的號碼:「你在哪裡?」
三十秒不到,巷子後面便鬼鬼祟祟,一前一後的閃進來了兩個人。
韓麻子開著車繞了教堂兩三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大門口,這個空檔,他再度確認沒有沈氏保鏢跟隨,剛才的那種危險感,在這時也消散了許多,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敏感了,隨後,韓麻子動作利索繞到教堂後面打開虛掩後門。
他推開車門鑽了出來,根本不需要他關門或停車,兩名安保人員就快步走了過來,一人給他頭頂打開一把雨傘,一人動作利索接過車子離開,他們都認識這個何長峰身邊的冷酷殺手,清楚這是少主的紅人,所以很默契為他處理手尾。
黑裝男子身染鮮血倒地,眼睛凸出死得不能再死,年輕女子下意識拔槍,槍口還沒有鎖定,韓麻子的左手已經拋出一把匕首,氣勢如虹沒入對手的咽喉,年輕女子轟然倒地,噴吐出來的鮮血,變成了一個個艷紅色的氣泡,生機熄滅。
「我現在帶人趕過去,應該來得及堵人。」
韓麻子把匕首拔出,隨手甩了甩上面沾染的鮮血,臉色陰沉撿起地上的槍,隨後迅速從巷子中消失。
巷子中間有三處轉折,陰冷、黑暗、潮濕,不時會出現一塊骯髒的水窪,隨著韓麻子不緊不慢的腳步,水珠向兩www.hetubook.com•com邊濺射過去,靠牆處還擺放著七八個鐵皮垃圾桶,掉出來的垃圾散在地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環境很是惡劣。
數千人從六個出入口散了出去,美好的早晨和心情頃刻被擾亂,賭場四周很快湧出不少男男女女,也讓路人生出訝然駐足觀看,就在場面顯得有點混亂時,一個穿著東南亞遊客統一服飾的男子,悄無聲息脫離團隊向一條巷子竄過去。
雨水飄飛,巷子瀰漫著血腥,在屍體漸漸冷卻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巷子,俯身查看著地上屍體,正是追查過來的葉子軒,他把手指在半空中抹了兩下,讓雨水消掉血跡后低聲一嘆:「這韓麻子,跑得真快啊,確實有兩下子……」
在韓麻子進入何家賭場十分鐘后,賭場也開始迎來客流高峰期,剛才還稀稀拉拉的人流,忽然變得擁擠和密集起來,大陸遊客,東南亞賭客,一批又一批的進入,到處人聲鼎沸,喧雜不已,人性壓制的賭性,在這種環境中盡數散發。
「砰!」
韓麻子眉頭一皺,感覺這有一點詭異,大夫人中毒是突發事件,事發后,何長峰沒有跟大師兄接觸,也就無法從後者嘴裏得知密碼,如果何長峰真知道密碼,豈不是說兩人早就有所協定?何長峰跟大師兄協定一個箱子的密碼幹什麼?
電話另端先是一陣沉默,隨後傳來大師兄的低沉聲音:「所以我臨時改變主意,離開了教堂地下室,不過我給你留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解藥,它在箱子裏面,一共十支針水,每隔半小時給大夫人打一支,她就會慢慢蘇醒過來,箱子設有自燃裝置。」
「韓麻子,你跟大師兄被包圍了。」
年輕女子摸出了手機:「算了,估計跟丟了,馬上向沈少報告,韓麻子從這巷子跑掉,讓其餘兄弟留意……」
黑裝男子低聲回應:「跑出來的幾千人中,只有幾個人打著雨傘,其餘身材相差太遠,唯有往這邊的人相像。」
葉子軒一邊往巷子前端走去,一邊給沈萬千打出電話,告知兩名探子被韓麻子殺了,這也證明韓麻子確實就是出來拿解藥的:「沈少,你調出附近監控看一看,看看韓麻子往哪個方向跑了,我跟過去,看看能否把他跟大師兄堵了。」
「為了安全起見,你我不能碰面。」
「得!」
「嗖!」
意味深長的兩字,讓韓麻子嘴角牽動一下,重新嗅到何長峰對自己所說小心點時的危險氣息,韓麻子深深呼吸一口長氣,隨後提著小箱子離開地下室,神情警惕的朝著後門慢慢走去,右手握著一支槍械,擺出隨時要應對危險的態勢。
韓麻子提起奶粉盒子大小的箱子,毫無感情的擠出一句:「密碼?」
大師兄也回應一句:「再見。」
在韓麻子握緊槍械的時候,沈萬千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棄械投降吧。」
「撲!」
他撐著雨傘,腳步匆匆,低垂的頭髮遮掩了大半面孔,正是喬裝打扮的韓麻子。
他重新鑽入車裡m.hetubook•com•com,一腳油門離開教堂。
半個小時后,韓麻子駕駛著一輛計程車橫在聖母教堂,這是一間郊區教堂,年代久遠,規模不大,此刻更是處於維修階段,所以見不到一個人影,孤零零的處於風雨飄搖中,韓麻子停了三分鐘,確認沒人跟蹤后,他才一腳踢開車門。
葉子軒掛斷電話,目光若有所思。
「叮!」
細雨如絲,打在傘上,發出簌簌輕響,拐過街角,韓麻子走入一條事先選好的窄巷,這條窄巷,是個死胡同,差不多五十米長,位處高大樓群之間,兩邊牆壁森然如峽,天空一線,很適合一個人行走,也能用來驗證有沒有擺脫尾巴。
雖然韓麻子可以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但不知道為什麼,韓麻子的心中,仍然有著隱約的不安,總覺的哪裡不對勁,總覺的在冥冥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危險,在漸漸凝聚罩向自己,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韓麻子忽然掉頭走向計程車。
韓麻子沒有半點停滯,鑽出車門后就徑直上了階梯,腳步匆匆進入奢華大廳,兩側迎賓小姐和工作人員紛紛鞠躬,畢恭畢敬喊著韓先生三個字,韓麻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連半點反應都沒有就穿過人群,輕車熟路走入員工專用電梯。
就在司警一如既往巡視時,消防鈴聲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傳遍了賭場各個角落,遊客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喊叫著向出入口奔去,工作人員雖然不清楚哪裡著火,但常年的培訓和質素,還是讓他們迅速行動起來,協助客人離開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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