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4年的尾巴
第20章 《流氓大亨》

「我們現在說的是電影,沒必要扯題外話。阿祥說過你的來意,不過你應該聽過,邵氏院線從來不上映其他公司的戲。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合作的餘地么?」
「哈哈,方姨何必跟錢過不去?做生意嘛,雙贏才是硬道理,你說對吧方姨?」見方怡華沒搭腔,陳平安掏出一份劇本推到對方面前,「今天來拜見方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電影劇本?我們邵氏不缺。」
「明天落畫是公司定下來的,我也不好改變。單導,你回去吧。」
看著自信滿滿的陳平安,方怡華忽然有種挫敗感,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城府,與其年齡嚴重不符。
可她不想就這麼認輸,又找了個借口:「其實邵氏還是很願意扶持一些年輕後輩的。就像阿祥,當初他跟我提出拍戲后,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這幾年他也拍了幾部票房和口碑都不錯的戲,是吧阿祥?」
剛開始單慧株還對他有兩分好感,聽到後面一絲好感都沒了。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陳平安說的很有道理。這幾年的邵氏,就是靠王京的電影偶爾曇花一現裝裝門面。
方謹昌——萬子良;
「我可沒你這麼大的侄子。至於黑馬國際電影公司,有這麼個公司么?」
矮牛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了,四人上車先去公司接上張子揚,留下羅立賢一個人待在公司盯裝修,這才開車前往位於清水灣的邵氏影城。
「錯了就是錯了,我沒興趣聽理由。和_圖_書
單慧株的這部《愛情麥芽糖》就是如此。上畫兩天票房還不到五十萬,而且是邵氏十幾家院線的總票房,不落畫還等什麼?單慧株不甘心自己的心血結晶就這麼草草落畫,因此今天特地來找方怡華,希望能晚兩天落畫,哪怕到12號進入聖誕檔期也行啊!
「不是不讓你找,但問題是你得有個度啊!我問你,你這幾天有沒有研究過演技?如果你還是只想憑藉你的身手拍戲,你這輩子都紅不了!如果你不抓緊鑽研演技,我怎麼為你量身打造一部戲,助你打開美國市場?」
所以她願意見見陳平安,但又想考量對方,才有了今天一大早給王京打電話這出。陳平安要是真在九點鐘之前趕來,她恐怕就對陳平安沒什麼興趣了。
「陳!」尚各雲頓感動的看著陳平安,上去就是一個熊抱,「陳,謝謝你。謝謝你在我迷茫時,還記得我的夢想。你是上帝賜給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我聽你的,明天,哦不,從今天起,我就開始研究演技,然後我們一起在好萊塢打出一片天地!」
看著陳平安熬得通紅的雙眼,方怡華終於第一次認真打量面前的劇本。封面上寫著《流氓大亨》四個字,翻開封面,第一頁列出了一份詳細的演員名單:
方怡華掃眼陳平安,眉頭微皺,然後看向自己對面的單慧株:「你接著說吧。」
「啊?是,多謝方姨支持。」
「不是求,是合hetubook•com.com作。」
「老尚你看你墮落成什麼樣子了?哪裡還有以前的風範?你還是我認識的尚各雲頓么?你的雄心都讓狗吃了么!你的夢想跟節操都碎了一地么!溫柔鄉是英雄冢,你想死在溫柔鄉里么……」
「還有什麼好談的,不都確定落畫了么?」甩開王京,陳平安走過去,「方經理,我覺得吧九號落畫和十一號落畫沒太大區別,反正貴公司的戲,票房沒有最差只有更差,《愛情麥芽糖》的票房應該還不是更差的吧?」
這就是陳平安敢跟邵氏提出合作的最大前提!
「方姨你別開玩笑了。我承認無線的收視率不低,可亞視也不弱,無線和亞視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最多是無線佔上風的次數稍微多一些而已。另外,六叔正逐步將重心轉移到無線電視台,邵氏就像個雞肋。而方姨是六叔最信任的人,六叔想在電視台方面大展拳腳,又怎麼可能把方姨忘了呢?」
單慧株好歹也是新浪潮導演之一,不是三歲孩子,怎會看不出這是方怡華故意將陳平安一軍?
「咯咯咯咯,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啊。你如此你又何必托阿祥來求我呢?」
「我的公司剛成立,方姨現在沒聽過很正常,不過用不了多久,黑馬國際電影公司將成為香港影壇的一面旗幟!」
方怡華正在跟人談工作,見這麼多人進來繃著臉一指門口:「都給我出去!」
林月明——翁m.hetubook•com•com美鈴;
「合作?邵氏院線從沒有跟人合作的習慣。」方怡華看向單慧株,「單導,我決定給這個狂妄的年輕人一個面子,你那部《愛情麥芽糖》等到聖誕檔期過後再落畫。」
那是尚各雲頓,將來叱吒國際的動作影星,不是終日沉迷美色中的色狼淫棍!萬一尚各雲頓真變成那樣,那豈不是他陳平安造孽?
「我來晚,就是為了這份劇本。這份劇本是我給方姨準備的禮物,為了完成它,我兩天兩夜沒合眼。方姨,我這誠意還不夠么?」
仗著臉熟,王京繞過秘書敲開方怡華辦公室的門,陳平安帶著人呼啦一下都進去了。
「這段時間香港的報紙我有看,關於你和你那部《警察故事》的新聞很多。我認為你是個人才,所以前天阿祥找到我后,我只考慮了片刻就答應了。可是你呢?我約你是幾點?你又是幾點到的?你的誠意何在?」
你確定不是在忽悠這個淫棍老外?看著陳平安被只穿了一個大褲衩的尚各雲頓抱在懷裡,王京雞皮疙瘩掉滿地。「陳先生,你現在也洗完澡了,咱們趕快去見方姨吧,已經過了半個鍾了。」
「你們先在外面等著。」陳平安讓矮牛等人在門外等候,自己大大咧咧坐在沙發生,無視方怡華吃人目光。
要是沒合作餘地,你會一大早給王京打電話,讓我早上九點來你辦公室?「我的這部戲,跟其他公司的戲不一樣。」
單慧株是邵氏的導演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找方怡華商量檔期問題。
這才是騙鬼呢,如今邵氏影業就是方怡華說了算。單慧株無可奈何,誰讓《愛情麥芽糖》的票房不理想呢?
方怡華臉色微變,讓單慧株出去,這才說道:「亞視從來都不是無線的對手,因為他們沒那個檔次。而且我主要負責邵氏電影公司,至於無線那邊與我無關。」
當王京帶著陳平安一行人走進辦公大樓時,已經是十一點了。
「其實吧,我覺得晚兩天落畫也不錯。」一旁的陳平安突然插了一嘴,王京趕忙拉住他:「方經理對不起,你們接著談。」
……
方怡華呵斥道:「你是哪位,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么!請你出去!」
「方姨,這就是陳平安陳先生。」王京訕訕說一句,低著頭陪坐在陳平安身邊。
「是電視劇的劇本,我保證收視率能壓過亞視。」
方學寧——劉佳玲;
《警察故事》這部戲,拍攝的錢是嘉禾出的,卻不算投資只是借款;主角是程龍,嘉禾當紅頭牌影星,但片子的版權卻屬於陳平安,只要能跟院線談妥條件,陳平安可以隨意在任何一條院線上映。而邵氏和嘉禾之間的恩怨,香港隨便個人都能說出個一二三。
前天王京來找她,說是陳平安想要來拜見她,她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陳平安來意。邵氏和嘉禾對抗多年,雖然隨著邵氏的沒落,兩家之間的恩怨已經不像70年代那麼深,但相互之間都埋了眼線。陳平安帶著《警察故事和圖書》離開嘉禾不到十分鐘,她就收到了消息。
這個月六號她新拍攝的《愛情麥芽糖》在邵氏院線上畫,票房很慘淡,因此今早接到消息,說是明天落畫。
宋楚翹——鄭玉玲;
兩天兩夜沒合眼就為了創作一份劇本?
「陳,我錯了。」尚各雲頓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以後我一定改,再也不找小姐了。」
「方姨,我知道我晚了兩個鍾,很抱歉。但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好說,我叫陳平安,黑馬國際電影公司老闆。」陳平安拉把椅子坐在方怡華對面,一副自來熟模樣,「方姨你好,以後我們恐怕會有許多合作的機會。」
「不急。」陳平安推開尚各雲頓,「老尚,給矮牛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然後再給阿揚去個電話,讓他在公司等著,一會咱們去接他。」
誠然,尚各雲頓痴迷東方女性魅力,大大減弱了陳平安心中的擔心,可他絕不願看到這貨墮落成夜夜笙歌無女不歡的地步!
洗完澡后,陳平安逮著尚各雲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大罵一通,他確實很失望。
上映才三天啊!但邵氏就是這樣。八十年代的邵氏電影日趨沒落,「花小錢,拍小片」的路線使得邵氏每年都能出品大量的電影,但能賣座的寥寥無幾。一部戲上畫兩天看票房不行,就換一部,票房還不行再換,就這麼周而復始的,雖然每部戲投資不大,但邵氏院線十幾家影院的日常開支,就是一個巨大的窟窿!
鍾偉舜——吳啟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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