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4年的尾巴
第22章 片場種善因

今天跟著劇組跑龍套,好容易中午得了空吃過盒飯蹲在牆根曬太陽,沒想到王京居然叫他過去。王京監製過電視劇導過電影,老豆又是王天霖,對歐陽耀全來說,絕對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他說的人,正蹲在牆根曬太陽,穿著古代士兵服裝,王京眼角一瞥就知道是個跑龍套的。他沒走過去,就站在陳平安身邊,沖對方一招手:「你,過來一下!」
「陳先生,她叫王組賢,從台灣來,方姨前幾個月才簽下來的。要不要我找個機會給你介紹一下?」
方怡華在等,等邵氏的導演們給出這部戲的評價,但他們卻還沉浸在《警察故事》這部戲中。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不論是畫面、風格、攝像還是故事的新穎性、刺|激性都與邵氏的小成本製片不一樣。尤其是汽車衝下棚戶區引發的爆炸場面,深深烙在他們心中,不過邵氏恐怕永遠也拍不出這種大場面。他們還在回味,回味這部戲中各種新穎的表現手法,看哪些可以借鑒,可以融合到自己的風格中。
一走出辦公樓,他就追問陳平安,是不是說服了方怡華,又是怎麼說服的。吃飯的時候更是問了好幾遍,但陳平安只是笑著用一句話回答——信平安,得永生。
「都是男人,你懂得。」
歐陽耀全在無線混了兩三年,不記得自己見過這號人物,更認為對方是在消遣自己,乾脆不說話。
今日邵氏片場之行,收穫不小啊!
當年邵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夫接掌邵氏影業后,斥資700萬港元在清水灣興建邵氏片場。正是通過建立大量的攝影棚,保證了邵氏拍攝影片的質量和數量,一部影片從劇本策劃到最終發行拷貝的各個步驟,都可以在邵氏片場內完成,真正意義上實現了電影產業的全鏈條式運作。如今無線劇組也經常來這裏取景拍攝。
王京一邊走一邊回頭,打量歐陽耀全,怎麼也看不出對方身上有哪點兒符合當紅小生的標準:「陳先生,你跟他說的都是真的?」
「等不及啊!向她這麼靚的女仔,我要不早點下手,只怕就被別人吃了!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她弄到我的公司?」
幾個導演中,有一個是陳平安的老相識,就是在《警察故事》中出演大反派的楚源。其餘幾個導演,陳平安又認出幾個,像黃泰萊、劉嘉良、關錦朋等等。搜刮人才,始終是他的目標,他客氣的跟這些導演一一寒暄,目光最終落在關錦朋身上。
每當陳平安這麼說,尚各雲頓都是煞有介事的點頭,聽的王京滿頭霧水。
「真的?」
「我叫歐陽耀全。」
買斷王組賢的合同,才是陳平安的真正意圖!但是以方怡華的精明,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她看穿,所以陳平安只能裝出急色模樣,試試有沒有機會從邵氏手裡過檔王祖賢。
原來是來消遣我的。歐陽耀全神情黯淡正要離去,就聽王京身www.hetubook.com.com邊的年輕人說道:「你是歐陽振華么?」
陳平安?黑馬國際?這兩個名字,自此牢牢印在了歐陽耀全心中。
將近兩個小時后,伴隨著程龍演唱的《英雄故事》響起,整部戲在幕後花絮中結束。
「陳先生,你真的說服方姨了?」王京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問陳平安了。
「阿祥,麻煩你把那個人叫過來。」
要?「不知陳先生說的是哪種要?」
聽完他們的評價,方怡華心裏已經有了決定:「安仔,跟我來辦公室,商量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這個名字不好,改一下吧,我覺得歐陽振華很好,你改名之後星途一定順利。」
兩人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落入歐陽耀全耳中。加入無線兩年多來,還從沒有人像陳平安剛才那樣肯定他的將來,對他的期望甚至比他自己還高。
難道真的是「信平安,得永生」么?
「開拍也不找你啊!」論相貌,歐陽耀全遠不如無線五虎那樣瀟洒帥氣,論身形也是中等,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王京哪會看上眼?
歐陽耀全顛顛的跑過來,他還以為王京是來選演員的:「王導,有新戲開拍?」
「信平安,得永生!三年,如果你改名后三年內還沒紅,你來找我,我為你的前途負責,讓你在屏幕上大放異彩。記住,我叫陳平安,黑馬國際電影公司老闆。現在你可能沒聽過,不過將來保證你耳熟能詳。」
王京搖搖頭m•hetubook.com•com,示意自己愛莫能助。陳平安也沒強求,只是讓他幫自己看著點王祖賢,一旦有人接近第一時間告訴自己。他很清楚,隨著邵氏的停產,王祖賢的合約一定會被擺上貨架,他只需要等待時機,並且拿出足夠的價錢就行。
轉過兩條街,碰到了拍攝進行中的《再見七日情》劇組,陳平安再次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場中一個長發飄逸的少女身上。
關門關燈,放映室內《警察故事》開始放映,屏幕上最先出現的是黑馬國際的動畫片頭。參照後世小馬奔騰的動畫片頭進行改進,以一匹黑馬橫空殺出為主題基調,非常符合「黑馬國際」這個名字。這是陳平安特意花錢找人製作的,價格不菲。
楚源說完,黃泰萊、劉嘉良等人也紛紛開口,雖然都有挑出小毛病,但對《警察故事》整部戲還是持肯定態度。
「老尚,你忘了早上我跟你說過的話了么!」呵斥一句,陳平安壓低聲音在王京耳邊說道,「這個女的我想要,你有什麼辦法?」
「我跟你說阿祥,如果無線不重視他,遲早會後悔的。他將來絕對會成為紅得發紫的演員,我很看好他。」
王京徹底服了。以他對票房的敏感,立刻判斷出這部戲的票房絕對能夠超過兩千萬,更何況主演還是程龍,說不定票房會更高!黑馬國際,好貼切的名字,只怕今年聖誕檔期票房大戰,會因為這匹突然殺出的黑馬更加激烈。嗯,加入黑馬國際,或許是個www•hetubook.com•com不錯的選擇。
他老豆跟隨邵一夫多年,他在邵氏及無線也待了好幾年,太清楚方怡華的脾氣性格。但凡涉及到商業利益,方怡華都不會是好打交道的女人,可她最後居然把陳平安送出辦公室,還開玩笑說要給陳平安介紹女朋友……
吃完午飯,距離陳平安和方怡華約定的時間還早,陳平安提議王京帶自己在清水灣片場轉轉。考慮到方怡華已經答應跟陳平安合作,王京沒有拒絕。
陳平安笑笑:「怎麼?不信?有句話送給你,一定要記住。信平安得永生,我保證你改名歐陽振華后,不用幾年就能大紅大紫。」
他說的是程龍和哼哈二將在商場的那段打鬥,是陳平安照顧尚各雲頓和矮牛專門加進去的,楚源評價的一點不錯,的確是有些突兀。
王京臉上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明白,明白,不過Joey剛從台灣過來,恐怕不太好辦,陳先生還得多等一段時間。」
說完這些,陳平安繼續向前走去。剛才那番話,他只想先種個善因,將來有機會拉攏對方。如果他跟歐陽振華聊得多了,只怕會起反效果,真的讓無線提前重視此人。
尚各雲頓早就雙眼放光:「王,我們一起喝過好幾次酒,已經是朋友了,為什麼不介紹給我?」
這個片頭讓在座的邵氏導演眼前一亮,與邵氏那死板的「SB」片頭相比,黑馬國際的動畫片頭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午後陽光正濃,漫步在廣闊但卻已顯陳舊的片場中,偶m•hetubook.com•com爾能夠看到一些街景正在進行電影或電視劇拍攝,忙碌的演員及工作人員中,不時能夠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而來來往往的群眾演員和龍套里,陳平安竟然也發現了一個熟人。
歐陽耀全今年23歲,前年考入無線演藝訓練班,畢業后簽約無線,至今為止出演過各色龍套,偶爾還能混個名字,不過大部分都是乞丐甲匪兵乙之類的,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龍套演員。
放映師打開燈,放映室內卻沒有任何聲音。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在王京的帶領下陳平安一行人來到放映室,五分鐘後方怡華帶著幾個人來了,都是邵氏的導演。雖說上午和陳平安相談甚歡,但在商言商,這是方怡華的性格,如果《警察故事》過不了邵氏這些導演的眼,那上午談的自然都不作數。雖然她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
「弄到你的公司?」
難道他又發現一個未來的當紅小生?順著陳平安目光看去,王京臉上露出瞭然之色。這才對么,來片場不看美女看什麼?
放映室內好半天沒有聲音,安靜的詭異。方怡華輕咳一聲,楚源先開口道:「這部戲我覺得不錯,排在聖誕檔期,或許會打嘉禾和新藝城一個措手不及。只是我覺得商場打鬥那段戲,雖然打得很精彩,但稍顯突兀。不過瑕不掩瑜,我個人認為是部好戲。」
「對啊,只要她成為我公司的藝人,那她就逃不出我的手心,而且別人想要打她注意,也得先過了我這關,我就可以慢慢養成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