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君擺了擺手，說：「客氣了，都是合作夥伴，不需要講那些排場。」
孫宏越心裏咯噔一下，這什麼意思？第一站就跑到我這裏來，跟我說這些話？
「我估計那個洋妞也是他的女人……」
行業有行業的潛規則，少數作假，趙澤君可以理解。
說完，拉了張椅子，坐在孔慧身邊，指著關閉的總經理辦公室大門，小聲笑道：「你才來，還不知道情況吧。咱們蘇南省，有個澤字系，剛才進去的那個趙總，就是澤字系的大老闆，一手地產，一手互聯網，是蘇南省商圈的天字第一號牛人，就是因為他隨手提攜了一下，新網才有今天的規模……」
「趙總，您這個想法太好了！」孫宏越心裏忐忑，嘴上卻非常贊同，說：「能和澤聯科合作，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就是應該有動力、有壓力。您看，我們新網，是不是有哪些可以改進的地方？」
曹飛無所謂的揮揮手：「沒什麼麻煩的，這個點反正也不堵車，去哪都方便。」
「過段時間再說吧，反正最近都一直加班，下班好打車。」孔慧說。
……
市場調查數據，這個東西對於澤聯科來說，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倒是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假數據，有什麼參考價值？說不定還會誤導上游公司的決策和判斷。
「暫時嘛倒是沒有什麼。」趙澤君頓了頓，笑道：「新網是做市場營銷的，只要把本職工作做好就可以了。比如數據收集的深度、廣度、真實性和_圖_書，市場拓展的速度、範圍等等。」
「這你都不知道？澤聯科的大老總，趙澤君嘛！」
但如果做得太過分了，那就是在坑澤聯科，拿自己當冤大頭了。
第二天一早，孔慧正在打電話，忽然就看見公司老總孫宏越帶著助理，急匆匆的從辦公室里大步的衝出去。
這個上游公司里，可是有趙澤君的公司。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孔慧呵呵一笑。
「那就好。」趙澤君滿意的點點頭：「都是老朋友了，我非常不希望新網有問題。」
擱在以前，孔慧肯定當場就要提出反對意見。
哪知道一來二去，居然加班成了公司骨幹。
當數據偏差大到一定程度之後，數據就沒有可用性了。
肯定不是啊。
話務組的幾乎都是年輕女生，頓時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新網的大老總孫宏越，一臉恭敬的站在年輕男人身後大半步的位置，甚至還落在那個洋妞身後小半步，滿臉堆笑，脊樑都有些彎了，正賠笑說些什麼。
澤聯科雖然有市場部，但不可能連客戶調查這麼細緻的工作都自己做，至於軍團工作室，主要操作非常規營銷，常規工作還是需要新網公司來做，這個公司每年從澤聯科拿上千萬，還有很多其他業務，也是因為澤聯科的關係、名氣招攬過去的，不能任由他們這麼糊弄事。
「指示談不上。」趙澤君笑笑，「是這樣的，澤聯科有不少合作單位，最近呢，我準備一家家去現場參觀學和_圖_書習一下。」
辦公室里，孫宏越滿臉堆笑，說：「趙總，您大駕光臨，怎麼也不跟我提前打個招呼，我好讓公司組織歡迎啊。」
聽曹飛當著自己的面，『介紹』趙澤君，孔慧覺得很好笑，不過又不想暴露自己和趙澤君關係，於是應付式的微微點頭。
回到家之後，孔慧關上房門，立刻和趙澤君通了個電話，把在新網公司遇到的調查作假的情況和他說了下。
曹飛出現在話務組，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說著，對孫宏越呵呵一笑：「孫總，你不要有壓力，我今天來呢，就是提前說一聲，不管怎麼講，你和老李都是朋友，咱們是自己人，我這邊有什麼動作，肯定要提前通知你一聲，讓你心裡有數。」
「這個嘛……」曹飛呵呵一笑：「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又花痴了吧，人家是什麼人，能看上咱們這些打電話的？你沒見人家從這邊走過去，一眼都不朝我們這裏看……」
……
曹飛的語氣忍不住有些得意起來，「按照我現在的工作業績，說不定一兩年之後，就能跳去澤聯科，到時候跟著趙總干，連咱們孫總都要對我刮目相看。」
「趙總，您對我們公司和我個人的關照，我心裡有數，太感謝了！您放心，從今天開始，新網內部就開始自糾自查，發現問題立刻解決，絕不姑息！一定滿足澤聯科合作商要求！」
曹飛很快就填好了所有的表格，然後把所有的表格朝桌上微微一頓，放成一摞，和圖書笑道：「行了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送你。」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曹飛淡淡的一笑，無奈搖頭，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孔慧的側面，說：「你一個女孩子年輕又漂亮，我用過來人的經歷建議你一句，犯不著這麼辛苦，趁著年輕，多和男朋友在一起過過二人世界才是真的。」
趙澤君揮手打斷了對方的客套，說：「澤聯科業務越來越大，合夥夥伴也越來越多，我想精中選精，模仿澤業公司，建立一個『合作商名錄』，對所有合作單位，進行考察、抽查，成績好的，就多合作，一般的，或者不行的，就少合作，甚至取消合作。」
在蘇南省，拿自己當冤大頭？
怎麼改進，就需要市場數據來支持。
再者，澤聯科要和客戶、投資商、政府等等方面打交道，未來可能還有融資，用什麼說話？就是用市場數據說話！
「曹哥，現在公司里是不是都這麼做啊？」孔慧問。
年輕男人面無表情，不時的點點頭，然後一行人走進了孫宏越辦公室，關上了門。
「該講的一定要講！您百忙之中，能來我這裏一趟，我這裏蓬蓽生輝，別的都不說，光是我這個臉，就能漲到天上去。」
這些數據不準確的話，會影響公司的形象、可信度等等方面，拖公司後腿。
「作假？」曹飛一邊填寫，一邊頭也不抬地笑道：「也不能這麼說，數據嘛，本來就有一定的容錯率和偏差。像我們這些很了解市場的專業人士，和*圖*書填寫的數據，和真實數據，差距不大。你想想，一共12個問題，每個問題三到四個答案，就算你隨便寫，和真實客戶數據，也有三分之一左右是一樣的嘛。」
「早知道剛才應該去加水，假裝不注意碰撞一下的……」
孔慧看到這個男人，微微一愣，他怎麼跑過來了？
澤聯科目前的產品，都是經過上輩子歷史檢驗的，即便不去做任何市場調查，趙澤君本人都能肯定，一定受到市場歡迎，符合市場需求。
孔慧淡淡一笑沒說話。
整個大辦公室都的員工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所以說，調查數據，不是那麼重要。
『跟著趙總干？』孔慧心裏吐槽了一句，我還沒跟這傢伙『干』過呢，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行，我知道了。你工作照舊，我心裡有數。對了，要不要給你配輛車？」趙澤君問。
……
數據偏差和冗餘，那是在不可避免的情況下產生的，而且要盡量減少，當初數據中心就專門有一個組是『洗數據』的。而現在曹飛的做法，則是為了減輕勞動量，人為的增加數據錯誤。
一個很年輕的男人走在前面，身後左邊，跟著一個金髮碧眼身材幾乎要從職業裝里爆出來的洋妞；
「什麼洋妞，澤聯科的吉安娜，趙澤君手下第一號幹將！你可別亂說話，被人聽去了，誰都保不住你。」
倒是沒說具體人名，免得坑了曹飛，只說是在工作中發現的。
掛了孔慧電話，趙澤君微微皺了皺眉頭。
「好。」
孫宏越和圖書說了一堆客氣話后，才陪著小心，說：「您大駕光臨，是不是有什麼指示？」
「好了好了，都工作吧，趙總裏面視察，不要給人家留下壞印象！」
不過有了這一周的工作經歷后，孔慧看問題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不管怎麼說，曹飛都是在幫自己忙，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入職一周來對自己挺照顧的，當面反駁人家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孔慧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就沒推辭，坐著曹飛的車回了住處。
外面整個大辦公室，頓時議論起來。
但是話又說回來，上輩子的產品，就一定完美無缺，沒有改進的餘地嗎？
「天啊，他就是趙澤君！真的好年輕好帥哦，跟傳說中的一樣哎！」
沒一會，孫宏越又回來了。
「嘿，這人誰啊，怎麼孫總在他後面就跟跟班的似的？」
「不敢當不敢當，您來指導工作……」
「謝謝曹哥，不麻煩了，我打車。」孔慧說。
……
「聽說他以前和大學老師談戀愛……」
路上，聊了些個人的生活情況，得知曹飛結婚好幾年了，家裡老婆是農村來的，全職太太，沒什麼見識風情。曹飛自己是大帥哥一枚，似乎對家庭生活不太滿意，所以有時候也懶得回家太早，於是就在公司加班。
「我去年和趙總吃過一次飯，算是認識吧，趙總還誇了我兩句。」
平時孫宏越在員工面前都是非常穩重的，可這次卻走路如風，好像火燒了屁股似，急急忙忙趕著去投胎一般。
孔慧下意識的就想說這肯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