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暗營特科

陳亮身邊這人見自己的提議得到了陳鳴的認可,英武的面容上閃過一道血光,這人就是蕭劍,當初讓陳鳴為之驚奇的那位主。他是暗營在江南籠絡到的一頂尖高手,其家本是書香門第,但整個家族在偽孫嘉淦奏稿一案中飛灰湮滅,蕭劍與小妹逃得一命,就此走上了練武報仇反清的道路。
粵海關指的可不是一個廣州,而是整個廣東,除了廣州、澳門兩總口外,又分附省十小口。此外惠州、潮州、高州、瓊州及雷州五總口,並分隸五總口之各小口四十余處,這全是粵海關。所以別以為四五百人多,真正的人數五倍於此都不止,就如縣衙的白役一樣,海關各處也多了臨時工。
在中國要把生意做大,與官府勾結結合是必須的,復漢軍可以理解,也不需要十三行的商人表露來明確的態度。可以說這點小小風險對於十三行的人來幾乎就不存在。十三行的人呢?沒有幾個不滑頭的,他們跟洋人做生意,也真真的見多識廣,對現在的復漢軍是本著不得罪的態度的。只有這個潘振承是另一副樣子,他也與復漢軍保持著某種聯繫,卻始終保持著對復漢軍的敬而遠之。陳亮想讓潘振承打聽一下澳門與滿清確切的交易內幕,這東西應該不是多保密的玩意,只要身份到一定程度上,很輕鬆的就能拿到。結果潘振承裝聾作啞。
陳鳴帶領大軍由鹽城東來,逼近淮安,寶應的清軍直接縮回了淮安城。高郵州的復漢軍趁機北上,奪取寶應,沿運河與陳鳴部匯師淮安城西。清兵倒是沒有喪心病狂的扒了高郵湖堤【也是大運河的西堤】。
和-圖-書「那就拔下淮安城,徹底掃清黃河以南清軍!」陳鳴拍板做了決斷,眾望所歸的決斷。反正他這次大舉北上,也存的有這方面的心思。再說了,真要把江蘇省黃河以北全能拿下來,光是招募兵源也能得個萬兒八千的不是。
淮安前線,復漢軍的重要軍將和後勤系的大員全部到齊了。可第一個道出『見解』的卻是柳德昭,而且說得很合陳鳴的胃口。福建海面上不是大敗一場么,那復漢軍在陸地上把這個勢再搬回來不就是了?打下淮安,兵臨黃河,大軍可以過河北上支援混元教,還可以渡河進入徐州府,兵壓歸德;不說真的能把天下大勢掰順溜了,至少復漢軍海戰失利帶來的負面影響可以消退了。
竟然被官軍艦隊進到了三四十里的時候才察覺,那他么是海戰,這就跟陸地上被敵人摸到邊上百十米遠才察覺有什麼區別?能打贏才是奇了怪哉!
真正對澳門留心了,陳亮才明白自家那位好侄子為什麼對澳門這麼重視。
「就把他的腦袋掛到潘振承的同文行上……」
可是澳門的紅毛鬼已經站到了滿清這一邊了,就他的查證,澳門紅毛門已經賣了一批大炮給清軍,還派出了軍官是訓練清軍炮手。陳亮透過澳門的耶穌會,向澳門紅毛的議會遞去了消息,結果石沉大海。
淮安聯城的建造,使得淮安的舊城、新城、聯城連為一體,這種三城並列的格局在中國的建城史上是只此一例的。也給復漢軍攻打淮安造成了一定的妨礙。
……
就比如鹽城,復漢軍拿著糧食就很輕易的招收了兩三千漕工和和_圖_書大批饑民,大軍征戰,錢糧物質轉運靠著大運河中撈來的上千艘漕船,卻並不咋費力。
陳鳴屯兵城下已經四天了,只是拔掉了清軍布置在城外的幾個據點,並沒有對淮安城發起正式的進攻。因為暗營傳來的消息,淮安城內的清軍、民團、漕丁全算上,當有兩萬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大人,既然那些人不識抬舉,那咱們就給他們一個厲害!」
粵海關監督佛倫,職務不大,卻至關重要,而其守衛力量則連縣衙的縣令都不如。
事實上自從來到廣州,陳亮就有種不順暢的感覺。不是說這裏的天地會、洪幫他沒有聯繫到,暗營的二度布局有不順利,而是澳門事物上的進展的太不順了!
「柳先生說的對。福建敗了,咱們在淮安就打回來,不能讓韃子佔了勢去。」
這都那麼長時間了,手下的這群人就真的不堪教化么?
「大都督……」
「蕭劍,佛倫的性命,你親自去取。」
「不僅一個佛倫。我要毀了整個粵海關。」陳亮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亮,邊笑還邊拍著自己的腦袋說:「笨蛋啊笨蛋,這麼明顯的東西就擺在眼前,自己怎麼就看不到?」
看著眼前一班喊打喊殺的大漢陳鳴心裏暗嘆一聲,啥時候自己的十大元帥十大將軍才會來到呢?
一個粵海關一年到頭來的分潤撈取,真真是一個大府都不能比的。
陳亮就在氣不順的時候,福建又傳來了張球大敗的消息,你說他心理面該多慪火啊。
自從乾隆七年開始,粵海關監督的位置就全被內務府包下了。整個粵海關的各種管和-圖-書理人員大約有四五百人,除了監督、總口委員這些肥缺要職,如總口書吏、大關案書、庫書、庫大使、大關平櫃、各總口櫃書、各口清幫書、巡役、庫丁、水手、火夫、雜役等等,全都是在廣東本地地方招募,就如同縣衙小吏衙役,上官走了他們卻不會走,往往長期盤踞關口,世代相承,視同置產。而這些把持著各關口的書吏、巡役,經常利用手中的權利,進行鑽營肥私,勒索商旅。
「大都督,打淮安,堅決的打淮安,拿下淮安,兵進黃河,一切迎刃而解。」
逃得一命的張球下了萬兩花紅買黃桂的人頭,陳鳴一點關心都沒有。他現在必須考慮福建海戰這事兒的餘波,會給大勢帶來的影響。
「佛倫,去年三月赴任,出身內務府……」
「大人,廣州城有太多的當官的了,但有份量的那些人守備無不森嚴。這段日子我們屢屢襲殺滿清官員,這些韃子官也知道保命了。以現在的情況看,最容易下手且影響力也最大的人就是粵海關監督了。」
「對,這次襲殺不僅僅要一個佛倫。我還要整個粵海關。沒有了這東西,可就斷了廣東一條財路了。」大批熟知『業務』的老手翹辨了,滿清即使迅速提拔上一批新手菜鳥,就能恢復粵海關么?而且新手菜鳥會更貪。那些老油子油是油了些,可人家乾的長,財富就積的多。哪像新人,從沒吃飽過的菜鳥落到肉山上,那還不使著勁的吃啊,可著勁的撈啊?
而十三行呢?進展也有,但是潘振承,現下十三行的公行商總,卻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這地方傳說是要『官下轎,武官和圖書下馬』的。但這規矩對於復漢軍來說,就是純粹的虛妄。
新舊二城之間,「本為運道」,「皆昔糧船屯集之所」,因黃河北徙,運道改為城西,此處逐漸淤塞,多為湖泊之地。明嘉靖年間,倭寇猖獗,兩次侵擾淮安。嘉靖三十九年由舊城東北隅接新城東南隅,聯貫了新舊二城,這就是聯城,俗稱夾城。隨後前明又將聯城加高加厚,並添設敵台四座。
這些就是現下的復漢軍的軍將,聽指揮還行,讓他們自己打仗……陳鳴總覺得這些人就是木頭珠子,不撥他們就不會動彈。「唉……」
環境真的能改變人的,向兩三年前的陳亮,只是陳家一個管事的親族,在店鋪里迎來送往,那是一個見人開口笑的生意人。而現在,稍微不順氣了,就能要人命!
在被暗營收攏以前,蕭劍就在江南留了不少案底,被屢次海捕通緝。這樣的人,先天上與復漢軍就是一國的,值得信賴,且身手高明,在整個南方都有江湖朋友,陳亮對之十分欣賞。從陳亮下福建時候起,蕭劍作為他的護衛,外加暗營組建的特科行動隊隊長,代號『斷劍』。
陳鳴的指揮部設立在淮安城外的慈雲禪寺,陳鳴是沒聽說過這個地方的,倒是蜀山裡的慈雲寺他很曉得。只不過進了寺廟,一打聽,這地方確實有來歷,是一個叫大覺的和尚的圓寂之處。這大覺和尚法號通琇,字玉林、玉琳,世稱玉琳國師,與順治出家的傳言甚有瓜葛,雍正十三年,雍正以慈雲庵為大覺圓寂之所,詔撥淮關銀照大叢林式興建,置香火地,命內務大臣、淮關監督年希堯督建此寺,欽賜《慈www.hetubook.com.com雲禪寺》匾額,改庵為寺。
「你們怎麼看?」陳鳴問眾將道。
「大都督,打淮安,拔下這顆釘子……」
「大人放心。我夜裡就能割了他腦袋回來。」
廣州城外一角,這處小院中的這番對話,還沒有給外人知道。所以這一天的夜裡佛倫死了,不僅他死了,粵海關總口委員7人,總口書吏8人(其中大關2人,各總口1人),大關案書6人,庫書2人,庫大使1人,大關平櫃1人,這些個要員在隨後的三五天時間里全死個遍。雖然不如佛倫腦袋被人割下來掛在了十三行商總的牌匾下這般酷烈,那些人也沒幾個死相好看的。
而這個時候淮安城下的陳鳴剛剛收到福建遞來的急報,只飛快的掃視了一遍,陳鳴嘴裏蹦出了跟陳亮一樣的倆字:「廢物!」
沒有了大運河,蘇北的數萬漕工和運河沿岸幾十萬百姓,就全斷了生計來源了。而且今年蘇北的年經還不好,鹽廠停工,鹽工灶戶趁著戰亂紛紛逃竄去,復漢軍舉起收人,多出來個萬兒八千人的完全不是事兒。
而且淮安城也並不是一個城,這是倆城,分為新舊。舊城就不說了,歷史很長,新城為元末史文炳【張士誠部將】守淮時所築,原為土城,明洪武十年指揮時禹「取寶應廢城磚石築之」。永樂二十一年又進行了「增築、門上建樓」。正德二年總兵郭宏、隆慶五年知府陳文燭分別對新城加以修葺。清乾隆十一年督撫題准一次就「發帑銀二萬五千七百余兩」,由山陽知縣金秉祚「承修,里牆戧土加幫寬厚」,修好了新城「亦舊城輔車之助也」。
瞬時間,復漢軍暗營的名頭威震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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