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鬼面
第039章 女屍同棺

孫婷沉吟半晌,自語道:「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會有兩具女屍?只聽過夫妻合棺,既使是兩具屍體,也只有可能是一男一女,絕不會有兩具女屍的。」說著她又望著我,問道:「陸軒,你會不會看錯,怎麼可能會有兩具女屍?難不成這兩具女屍生前是拉拉?」
在金庸小說里曾出現過這麼一回,這深海「奇鯪香木」本身無毒,但與「醉仙靈芙」的香氣混在一起,便成了劇毒,不過,那只是金庸大俠杜撰出來的東西,因此有很多專家和學者已經證實,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奇鯪香木」這種東西。
孫婷因為當時在我的身後,視線完完全全被我的身體給遮擋住了,所以她沒能親眼看見蠟燭熄滅時的情況,這時只是聽我這麼一說,當下秀眉微鎖,沉吟道:「蠟燭就是命燈,不可能不明不白地滅了,一定有原因。」頓了頓,又道:「這裏離洞穴出口只有幾米的距離了,出去之後會遇到什麼,咱們都不知道,不過陸軒,如果遇到什麼危險需要逃生的話,你別管我,你自己先逃,要知道,你通過這洞穴最狹窄的地段不太容易,所以你得先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到這裏,我就覺得有些陰氣沉沉的,全身被這藍光給籠罩著,就極為不舒服,心裏微微一動,說道:「孫大小姐,據你所知,這奇鯪香木一般用於幹什麼?總不可能僅僅只是觀賞作用罷?」
此時,孫婷一聲驚呼后,便說這四周泛著淡淡藍光的植物,卻是一種傳說中存在,而實際上並不存在的「奇鯪香木」時,我心裏就打了一個突,對孫婷說道:「這真是傳說中的『奇鯪香木』?你沒搞錯吧?那隻不過是小說中杜撰出來的產物,若說真有什麼『奇鯪香木』,那也不過是海底的珊瑚化石長年累月沉積之後,形成的一種形態的珊瑚礁而已,這種形態的珊瑚礁,多呈松柏形狀,也極為罕見難得,稱之為『珊瑚樹』,雖名為樹,但實際上並不是植物。但很顯然,眼前這些植物,與『珊瑚樹』有著本質的區別,你又怎麼知道這種植物叫『奇鯪香木』?」
我點點頭,說道:「這樣吧,咱們這就找找看,若有什麼不對勁兒,就退出幽谷。」
山谷地面全都是柔軟的細草,鼻子里聞到的儘是混著泥土味的清香,四周皆是岩壁,頭頂卻是人工開鑿的岩頂,不高,但在這裏卻顯得極為雄壯,若說是「山谷」,那只是方便我形容這裏的地勢地形。
我汗了一個,正想著有沒有聽過「拉拉」這個詞,與社會脫節有什麼關係時,孫婷又說道:「會不會其中一具屍體,是一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這古代美男子,有的比女人還漂亮的,就比如說那個蘭陵王,都說他的容貌只怕比女人還美麗。」
孫婷說道:「奇鯪香木是m•hetubook.com•com一種喜陰的植物,不能置於陽光之下,也不能用水澆灌,這種植物並不進行光合作用,它的養份主要來自於動植物的屍體,尤其是腐爛的屍體,屍體腐爛之後,細胞中的磷元素,便被這種植物所吸收,長年累月積累的磷元素過多,這種植物的表面,便會散放出磷光,這個原理其實和『鬼火』差不多。只不過,自春秋以來,這種植物便沒有了記載,因此秦始皇陵墓中,地宮陵寢照明所用,用的是長明燈或者夜明珠之類的東西,並沒有用到『奇鯪香木』,那就證明,秦始皇之後,這種極為稀少的植物已然絕跡於世。」
「陸軒,你沒事兒吧?」隨著一道手電筒的光亮射了過來,孫婷也正向我這個方向爬了過來,她身材纖長,幾乎毫不費勁兒地就從洞穴最狹小的地段爬了過來,在她手電筒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洞穴的出口離我們所處的位置已經不超過五米,我手中原本拿著的蠟燭,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失了,只得重新拿出一根點上,至於先前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蠟燭就這麼滅了,想來想去我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著,我將頭燈換上了備用電池並且打開,接過孫婷遞來的蠟燭,當先循聲往前走去。孫婷不敢怠慢,將弩矢放入「七星連射弩」的矢槽之中,然後緊緊地跟在我身後。
我正詫異這地下竟然有著這麼一塊世外桃源時,孫婷忽然間一聲驚呼,伸手指著幽谷中一棵一棵的樹,失聲道:「這……這些是……奇……奇鯪香木……」
我打了一個冷顫,說道:「孫大小姐,這裏確實不對勁兒,這聲音遠處聽起來像是慘叫之聲,但近處聽起來卻又變了一個調調,我怎麼覺得像是聽『鬼哭』?你說會不會是某種動物的叫聲?」
我一聽孫婷要拉我出來,心裏頓時大急,要知道,這岩石的稜角硌得我的胸口生疼,好不容易擠到這裏,先不說她有沒有那個力氣將我施出來,可是眼睜睜地看著再往前擠十多公分,便能夠擠過這一條最為狹窄的地段,就這麼放棄,心裏實在不甘心,當下我只得咬緊牙,顧不上胸口的疼痛,雙手扒著石塊間的縫隙,雙足踩踏在兩旁凸起的石塊上,將肺中的空氣幾乎毫無保留地全都擠了出來,在我窮途末路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候,人體潛能得到了超常的發揮,終於,在我胸骨肋骨劇痛之下,我擠過了那條狹隘的地段,全身驀地一松,一股新鮮的氣流,再次充斥進我的肺里,我大口地喘著粗氣,讓氧氣充分地融入到我的肺泡里,想起剛才的情形,不由地暗自慶幸。
吃了一些乾糧,喝了一些清水,雖然腹中不再飢餓,但這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我和孫婷一連抽了幾支香煙,才能夠勉強維特正常的和圖書思維,但這樣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我們倆並沒有多耽擱時間,休息了一會兒,我便拿著蠟燭,當先向洞口爬了過去。
我指著玉棺,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玉棺中有兩具屍體……絕對沒有看錯,還是兩具女屍……」
我忽然心念一動,說道:「孫大小姐,你說這裡會不會是一個迷宮,怎麼走來走去,雖然沒有重複路段,但我怎麼也覺得走不到頭哇?」
孫婷雖然身經百戰,卻也沒有見過這等陣勢,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想了半晌,說道:「那你想怎麼辦?」
我心裏微覺得奇怪,就算這奇鯪香木用於陰宅之中的照明或者防蟲防腐,但孫婷的臉色不至於這麼難看吧,正要發問,孫婷接著聲音一下子變了調:「還有一說,若屍體在入殮之前,已有了屍變的跡象,就必須用青銅棺槨,將屍變的屍體封起來,並用八卦青銅古鏡鎮屍,當然,這隻是針對有屍變跡象的屍體;若是屍體已經發生過屍變,卻又不能焚燒,就得用玉棺封屍,並在地寢中放置奇鯪香木,聽我爺爺那一輩的人說過,這奇鯪香木所散發出來的香氣有鎮屍的作用,而它所散發的磷光,透過玉棺,可以使已經屍變的屍體慢慢恢復正常……這裡有這麼多的奇鯪香木,那是不是預示著在這附近會有玉棺呢?」
孫婷沉吟了半晌,忽然開口說道:「陸軒,我看咱們還是退回去吧,這裏實在不幹凈,這幽谷地形雖不是依附九宮八卦之義所布,但卻隱含有兩儀陰陽輪迴之理,這裏所葬之人非同小可,我們還是退回去再說。」
我雖然不懂什麼九宮八卦,兩儀陰陽,但我這個人直覺向來很靈驗,自打我來到這個幽谷之後,這渾身上下總覺得不大對勁兒,聽得孫婷這麼說,我也正有此意,當下正準備調頭往來時的洞穴走去,卻不料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先前我們進洞穴之時所聽見的慘叫聲,再一次在幽谷中響起,這一次聲音並不像是之前那般遙不可及,反而讓人覺得聲源之地若有若無,看似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遠遠傳來,但聲音絕對是這幽谷之中所傳出來的,這一點絕對不會錯的。
我撇撇嘴,說道:「絕不可能,那兩具女屍的性別特徵十分明顯,絕不可能是長得像女人的男人,尤其那乳|房,我看起碼也是36C杯的……」
孫婷聽我這麼一問,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頓時花容失色:「這……據我所知,奇鯪香木多用於地宮陵寢之中,多用於照明,當然,它所散發出來的香氣,有一定的防腐防蟲的作用。」
我知道孫婷有所顧慮,但事已至此,不將情況弄清楚就調頭回走,這心裏確實有所不甘,當下我便哈哈一笑,說道:「我八字硬,加上現在外邊是白天,陽氣重,這老粽子再凶再惡,也不https://m.hetubook.com.com至於大白天就出來活動,這幽谷看起來不大,咱們就循聲找找看,你想想看,就連商紂王也只有兩株奇鯪香木,而這裏為了鎮屍竟然有這麼多的奇鯪香木,看來這裏的主兒非同小可哇。」
那怪聲時斷時續,若有若無,若是循聲而走,極容易在幽谷之中失去方向,當下我便順著幽谷小路一直往前而行,之前我以為幽谷不大,但現在看來,卻也遠遠出乎我意料之外,這幽谷呈現葫蘆形,其空間也是先小后大,走往前走,這幽谷就越寬闊,但四周的景色,多半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沿著雜草叢生的小徑,九曲十八彎,就在這幽谷之中竄來竄去,孫婷一路不停地做地標,怕迷失了方向,所幸之事,我們並沒有像鬼打牆那樣在原地打轉,所走的路都是沒有重複的,儘管半天走不到盡頭。
孫婷說到後來,整個人連聲音都變了,這裏實在太奇怪了,從那些早已風化的士兵屍身來看,這裏不應該是陵墓,而且,從那些士兵身上的衣服樣式來看,年代絕對在先秦之前的時期,至於是夏、商,還是周,我們無從考證,但不管是先秦之前的哪一個朝代,都沒有這個能力建造知此宏偉的地下建築,從以上種種因素和外在條件都充分地說明了,這裏不可能會有陵墓的,至少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陵墓,但從這幽谷中所發現的奇鯪香木來看,這個幽森的山谷之中,至少會有一具棺槨,而且很有可能是玉制棺槨,棺槨中的屍體,在入殮之前,已經屍變過,我的乖乖,這可是大凶之兆,難怪我手中的蠟燭,在我通過洞穴中最狹隘的那一段距離的時候,會突然間一下便熄滅了,那蠟燭的火苗,幾乎就沒有晃動過,看來,這個看似與世隔絕的幽暗小谷之中,暗藏著不知道的兇險所在,難怪這孫大小姐的臉色,會變得這麼難看。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知道,我也沒有感覺到有氣流流動,也不像是氧氣不足,總之晃都沒有晃一下,就這麼滅了。」
我想了想,說道:「難道這世上真有『奇鯪香木』這種東西?」
我搖了搖頭:「絕不可能看錯的,兩具女屍,一點兒也不假。哦,對了,剛才你說的拉拉是什麼?」
孫婷會意地笑了笑,說道:「行了行了,咱們倆在這兒爭論個什麼,既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那咱們就得團結,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說著,孫婷從包里拿出一些清水和乾糧,說道:「此時只怕地面上早已天亮了,這裏卻仍是漆黑一片,什麼雞鳴不摸金的規矩,咱們也不用去守,先補充一點兒體力,然後我們便出洞一探究竟。」頓了頓,孫婷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甚是惆悵,長長呼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我反而有些擔心藍野明了,一直找不到他,也hetubook.com•com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時間拖得長了,只怕他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到了這份田地,孫婷也看到了我身處進退兩難的險境,也知道我肺里沒有空氣,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當下她急道:「陸軒,保持鎮定,千萬別慌,你盡量縮小身子,看看能不能擠過去,如果實在不行,我拉你出來。」
我想了想,安慰道:「你就放心吧,這藍野明怎麼著也是倒斗行當兒里的高手,沒這麼容易掛的,更加不會不聲不響,無聲無息就這麼去了,他此時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又或者他也正在找我們。」
看見了玉棺,我心裏也打了一個突,只覺得這玉棺與平日里所見有些不同,似乎要寬出一倍有餘,當下不作聲,舉著蠟燭,壯了壯膽,上前一看,不由地「啊」的一聲,我踉踉蹌蹌退兩開步,孫婷急忙伸手扶住我,問道:「看到了什麼?」
據說,「奇鯪香木」產於海底,自身會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呈淡藍或淡黃之色,形似檀香之木。
孫婷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推測而已,實際上,我也沒有見過,以前小時候,聽爺爺說起過,這世界上真的有『奇鯪香木』這種植物,卻不是像小說中所寫的那樣,是海底的植物,恰恰相反,這種『奇鯪香木』非但與水沒有關係,甚至不能用過多的水來澆灌,名字中之所以帶有『鯪』,也並非與海有關,而是這種樹的樹皮形狀與『鯪魚』的鱗片極為相似,據傳,這種植物早已滅絕,史書上有過幾次記載,商紂王的鹿台完工之際,當時東方有一個東夷部落,向商紂王進貢了兩株奇樹,這兩棵奇樹,後有野史上是這麼描述這兩棵樹的:形似松柏皮似鯪,一黃一藍賽夜明,說的就是這東夷部落進貢的這兩株罕見的植物,形狀似松柏,樹皮呈現出魚鱗狀,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和藍色的冷光,可以和夜明珠相提並論,後來商紂王將這兩株奇樹置於鹿台,後來亡國之時,商紂王在鹿台自焚而死,這兩棵奇樹也隨之化為灰燼。」孫婷說著,不住地搖頭惋惜。
「這麼說你是決定要去看看嘍?」
孫婷點點頭,說道:「確實不甘心,若在平時,一個倒斗的手藝人,碰到這等情況,自然不勝歡喜,但這幽谷雖小,山石布局卻隱含兩儀輪迴之意,換句話說,埋葬在這裏的主兒,是想永遠保持著生平的容貌,而且還希望進入六道輪迴,但是在屍體入殮之前,卻意外地發生了屍變,所以這裏不得不放置了如此數量的奇鯪香木,用來鎮住屍變的屍體,這也是我不敢冒險的原因。」
我將肺里的空氣吐盡之後,才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這洞穴狹窄得緊緊卡住了我的身子,時間一長,這肺里沒有空氣,越來越窒悶,一顆心跳得如同打鼓一樣「怦怦」作響,幾欲暈死過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若不儘快通過這洞穴的狹小地段,只怕還真像孫婷所說的那樣,進也進不去,退也退不出來,活生生地卡死在洞穴里。
孫婷臉上一紅,啐了一口:「拉拉就是指女同性戀啦,這都不懂,看來你與社會脫節了。」
我沉吟道:「反正現在外面是白天,咱們之所以歷經艱險來到之里,不就是弄清楚這聲音會不會是藍野明所發出來的聲音,現在看來不是,但這聲音總要有個出處,咱們若不弄清楚便回去,說白了,你心裏也不甘心,是不是?」
我心裏一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周圍奇鯪香木的磷光映襯下,前方似乎真的有一個小亭子,我便不由地大奇,說道:「這地宮之中有涼亭,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只聽過冥殿,卻不曾聽過『冥亭』,不管怎麼走,咱們看看去。」說著,我就加快了腳步。
我環顧了整個幽谷四周,這個幽谷雖不如之前有軍隊乾屍的地谷之大,但也不小,縱深應該在幾百米左右,四周全都是用於照明的「奇鯪香木」,這些「奇鯪香木」所散出來的藍光雖然微不足道,但如此多的奇鯪香木的冷光加在一起,竟然給整個幽谷表面鋪上了極為詭異的藍光。
我心下感動,當下卻有些無所謂地笑道:「放心吧,我既然擠得過來,也放能鑽得回去,雖然受點皮肉之苦,那也沒什麼,只不過我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卻要你這小姑娘來保護,我怎麼覺得聽著這話特彆扭啊?」頓了頓,我又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人民警察,我曾經在莊嚴的國徽下宣過誓的,不管是因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又或者你是群眾,我是警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應該是我護著你。」
走到這亭子前,我還沒有留心這亭子會是哪一個朝代的建築時,便聽得孫婷驚呼一聲:「亭中有玉棺,看來我所料不錯。」頓了頓,說道:「陸軒,咱們回去吧。」
稍作休息的時候,孫婷問道:「陸軒,剛才蠟燭怎麼熄了?」
爬了數米之後,洞穴越來越寬闊,空氣似乎也變得清新起來,洞穴之外,似乎隱隱地向洞穴內透著藍幽幽的冷光,又向前爬了幾步,只覺得洞穴之外藍光越來越盛,我心念微微一動,定神一看,只見眼前竟然是一個有人工建造痕迹的山谷。
這蠟燭火苗晃都沒有晃動一下,就這麼滅了,我這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顧不上左眼辣得厲害,想要伸手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重新點燃蠟燭,卻不想,此時我已經處於洞穴最狹小的地段,為了能夠順利地通過這段最狹小的地段,我幾乎已經將肺里的空氣排空了,此時我雙手在前方,想要縮回來再往口袋裡摸打火機,這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兒。
孫婷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剛說了兩個字,忽然叫道:「陸軒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個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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