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萬卷書
071 樹影朦朧

至於山師陰。
「一切只是推論。」山師陰並不在意,「所謂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揭開骰盅之前,誰也不知結果如何。」
林火在前,南柯站中,山師陰在後。
但南柯姑娘極為硬氣,一路行來從未抱怨一句。
林火轉過身去,繼續領路。
南柯姑娘湊了過來,「不如離開『萬兵冢』去尋門人幫忙?」
山師陰擺了擺手,「你這人就是心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道理你也明白。」
「沙沙……沙沙……沙沙……」
林火這才恍然大悟。
山師陰絆著樹根,差點摔倒,幸好被南柯扶住臂膀。他點頭致謝,嘴中卻埋怨不停,「這大黑夜的,山路也忒難走了些。」
林火突然停下腳步。
林中靜謐,枯木搖搖欲墜,一隻手按在樹榦上。
三人依舊保持隊型,盡量加快腳步,在黑林中尋覓探索。
南柯也是低頭思索,此刻接過話頭,「兇手殺不到人了。」
「我累了,在這休息一會兒。」說罷,山師陰便就地坐下。
「這聲音有問題。」林火立於原地,靜靜思考。
山師陰看了林火一眼,https://m.hetubook.com.com將話打斷。
山師陰無奈扶額,「當我什麼都沒說。」
山師陰搖了搖頭,「即便找到他們,也是互相猜疑。強扭的瓜不甜。與其互相拖累,不如各行其道。我們去尋你養父留下的秘寶,或許有一線生機。若真要說,尋找他們,只能算是次要任務。若是遇到便是最好,若是遇不到……」
「啊!」
三人六眼,注視著未知黑暗。
南柯走到兩人之間,將兩人隔開。
「鬥智斗勇,越來越有趣了。」山師陰勾起嘴角,「他們沒那麼輕易束手就擒,那我們這邊也不能落後。出彩的機會,可不能讓給別人。」
「沒錯。」山師陰讚許一笑,「一定是門人之中,有人將其中幾人聚集到了一處,而剩下之人隱藏極深,不易被兇手發覺。為了給我們持續施加壓力,那兇手才會假扮受害,連續兩次發出慘呼。」
山師陰立刻來了興趣,出聲問道:「你聽出了什麼?」
林火繃緊肌肉,單手示意兩人躲到身後,右手按住劍柄。
南柯臉色一暗,「那便是www.hetubook.com.com毫無退路可言。」
南柯差點撞他背上,低聲詢問,「怎麼了?」
三人屏息以待。
林火卻無欣喜,甚至將身子,往陰影之中又藏進少許。
復行片刻,林火耳廓微動,聽到林中「咔嘣」聲響。他迅速停下腳步,抬起右手。
林中深處,又是一聲慘叫。
一襲青衫融入月光。
身後兩人立即止步。
「還不著急?」林火環顧四周,「現在有個惡徒,正躲在這林子里,隨時準備取走我等性命。若不抓緊時間,將眾人聚集一起,那就真的……」
林火腦中回想比對,終是下定結論,「這聲痛呼,與方才那聲,是同一人所發出。」
南柯與林火也明白這道理。只是這黑燈瞎火的,林火這般五官靈敏之人,也是心中暗暗叫苦。更別提南柯一個姑娘。
月光止於兩樹之前,樹榦之後無從探究。
林火蹲在紅袍兒面前,「你個大男人,可別讓姑娘看笑話。」
南柯不解問道:「會不會是你聽錯,這些人聲隔著老遠,況且都是驚叫,語調扭曲,只怕是聽不真切。」
山師陰拍了拍他的和圖書肩膀,「不要著急,盡人事聽天命。」
林火與南柯對視一眼,也是無可奈何。
血跡斑斑!
林火無奈搖頭,「還不是你要滅了火把。現在倒怪山路難走。」
可仍然一無所獲。
三人穿梭林中,由林火領路。
「你方才還推測兇手可能在兩人之中。」林火皺起眉頭,「你這是在賭。」
終於!
他們都知道,時間無多。
「找誰幫忙?」山師陰挑了挑眉,「山下龍江決堤,只怕絕大多數門人,已經趕赴現場。此刻離開『萬兵冢』又能找誰幫忙?方柔嘉?」
只因藉著月光,能夠見到。
林火搖了搖頭,「我天生便對聲音極其敏感,正是因為慘叫的語調扭曲,那人沒有必要刻意修飾,所以我才能聽出疑點來。」
林火「嗯」了一聲,重新打起精神。
山師陰抬起頭來,月光照耀,眼眸閃光,「就只有第二種可能。」
林火心中著惱,「這可都是人命!我怎麼能不著急!」
兩人四目對視,誰也不說話。
山師陰看著林火,「現在回頭,也已經晚了。」
「若是他要跳過我們,又為何要弄出這些動靜www•hetubook.com.com?其中必有原因。」山師陰站起身來,「走吧,我們三人一起行動,卻也不容易成為首要目標。希望那些『厲害』的師兄能夠多撐一會兒。好歹是九霄內門弟子……」
「笑就笑吧,我也不在乎。」山師陰坐在地上,耍起了無賴,「再說了,也不急在一時。」
他一邊在前帶路,心中暗想:也不知是哪位師兄聚集了門人,若是最後能夠揪出兇手,必須要向那位師兄致謝。
虞城臉上。
林火嘆了口氣,「抱歉,我一時心急。」
死了第二人。
天未亮,風微涼。
林火搖了搖頭,他不欲爭辯。他也知道,若比唇槍舌劍,他定然不是紅袍兒對手。但見死不救,絕不是他風格。
林火指了指耳朵,又指向前方,示意兩人,前方恐有變故。
又是一聲慘呼,打破寂靜。
林火不解道:「不是去尋他們,我們在這林子里做些什麼?」
這一次,三人並不准備前去查探。就像紅袍兒說的,老爺子將謎題設得這般複雜,若是到頭來竹籃打水,怕也說不過去。
南柯與山師陰,從黑暗中露出身影。
虞城!
「我相信林https://m.hetubook.com.com火。」山師陰摸著下巴,來回踱步,「若是兩聲慘呼完全相同,那便有兩種可能。一、慘呼由門人發出,為了迷惑兇手,或是勾引兇手,只為與兇手一戰。」
林火急得頭上冒汗。
「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山師陰皺眉凝思,「我一路上觀察那些九霄弟子,絕不會做出這般莽撞之事。況且這計策過於簡陋,兇手也不會輕易先生。那麼……」
「同一人?」山師陰抬起手指敲擊腦門。
尋源尋跡,林火不愧是獵戶出身。即便是如此黑夜,在林中他依舊如魚得水。短短時刻內,他們已找到三個池子。
林火撐著樹榦,冒出頭來,左右張望。確認無事後,才招手示意。
腳步聲漸漸清晰。
「誰說要和他們會和?」
「萬兵冢」被瘴氣縈繞,並無野獸能在內存活,若此刻能發出聲響,必定是人。
期間又是兩聲慘呼!
難道是那兇手?
山師陰嘖了一聲,「若是長點腦袋,就會熄滅火把。在這黑林子里,火把就是靶子。」
林火疑道:「若是那兇手直接跳過我們,直取目標,那該如何是好?」
三人之間浸於沉默,無人言,無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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