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
100 石磊被王囚

父母病逝,家不成家。
貓怔仲,將酒傾倒地上,「你最愛的刀子酒。」
呂烽立刻握緊長槍。
「就是他,殺你了的大哥!就是他,讓你們無法兄弟團圓!他就是罪魁禍首!」貓怔仲將鈍刀,再次交到紀律手中,「只要輕輕一刀。割上他的喉嚨,你的痛苦就會隨著他的呼吸而去。」
那將領也是面色極差,「將軍,此事……」
眾人見著石洞出口,皆是欣喜若狂。
昂山野徑。
頂上砂石傾瀉,紀律面孔埋在土中。
恨!
紅袍兒走到花袍身邊,「官兵,黑一門,鬼見愁,昂山群雄……越來越有意思了……」
人生處處面臨抉擇,處處皆是兩難。
紀律咬牙說道:「我哥教我,『做人,要知恩圖報』!」
貓怔仲眯起雙眼,微微笑著。
貓怔仲揚起木杖,一擊敲中刀脊。紀律完全不是對手,鈍刀立即脫手。
呂烽全神戒備,還未說話,那老翁敲去桿中煙絲,鐵杆敲在石上,叮噹作響,「官兵上山。若不想死。就隨我來。」
「騙子!騙子!騙子!」紀律拋下鈍刀,跪倒在地,淚珠滾滾,「我不要富貴榮華,不要功成名就,我只想說要你回來,要你……回家……」
不用花袍提醒,他也知道,這老翁此刻出現在此!定是古和-圖-書怪之事!
貓怔仲看著他的背影,咧嘴笑著。
他捫心自問,他恨紀浩嗎?
他的話音發顫,恐怕說出這話,已是耗盡全力。
林火的謊言,原就是漏洞百出,他又要相信什麼?
紀律走到林火身側,看著坑中林火,高舉鈍刀。
掙扎。
「貓怔仲?」
他抽身便走,遙遙傳來一句,「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這江湖,還沒有死!哈哈哈哈……」
貓怔仲指向林火,「為你大哥報仇!」
手中挺著煙桿,煙絲忽明忽暗。
一眾官兵趕緊給黃恩鬆綁。
紀律低下頭去。
是啊。堂堂黑一門門主,又何必撒謊騙他。
揭了口中臟布,黃恩立刻吼道:「人呢?」
他人在哪裡?送回家的,只有一捧白灰!
昂山之巔,貓怔仲隨意席地而坐。
他神色微變,便看到呂烽扛著林火走了過來,上前幾步查看林火臉色,又見他手中緊握刀劍,「這小子。還真是拚命。」
呂烽這才想起正事,抬頭喊道:「洞下安全!」
紀律,握緊鈍刀。
老翁眯起雙眼,「石磊被困上至宗,封禪之後,揮刀問斬!」
章昭平收起書卷,「現在可不是算計時候。」
呂烽點了點頭,帶著眾人隨老翁而去。
貓怔仲拄著木杖,站在和*圖*書一旁。他的眼中飽含玩味,但他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
貓怔仲揮袖驅塵,雙眼微眯。
呂烽一臉茫然,花袍卻按住他的肩膀,對老翁說道:「多謝前輩相救。」
紀律艱難起身,指向一邊。
朝天舉杯,「白衣廢物,一路好走。」
什麼?
官兵趕到昂山石窟,他們用隨身炸藥,炸開洞口。
經過石窟中事,眾人已對花袍一行言聽計從。
紀律抬起頭來。
花袍飲酒而笑,「誰說不是呢。」
竟是紀村老翁!
「我……我……」紀律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貓怔仲不為所動,只是木杖下壓,紀律便已五體投地。
眾人皆是一驚。
貓怔仲眉頭緊皺,拔劍出鞘,橫在紀律頸間。
花袍點了點頭,「是該快些離山,只怕官兵還有后招。」
還活著。
洞中除了七武門人,再無他人。
貓怔仲冷冷說道:「你還要騙自己?」
眾人面面相覷。
呂烽訝然,「是鬼見愁的……」
塵土飛揚,遮住黑衣視線。
花袍與紅袍對視一眼,暗暗心中推測「那位」來此,所為何事。
刀在地上,觸手可及,紀律猶未回過神來。
他不著急,這世上還有比看人掙扎,更有趣的事情?
花袍搖了搖頭,「走吧,先離m.hetubook.com.com開昂山。」
貓怔仲冷冷笑著,「你若對紀浩毫無感情,每年的家書,又為何會有厚厚一疊?」
「殺了他……不再痛苦……」紀律雙眼空洞,彷彿呢喃。
呂烽不解望向花袍,花袍指向洞外巨石。
貓怔仲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指顫顫遞去,終是鬆了口氣。
做出一個決定,卻要痛苦一生,而這痛苦無處撫慰。
紀律雙膝跪地,雙手微微顫抖。他緩緩抬起頭來,望向坑中林火,沉默片刻,又將目光投向黑衣,「你在撒謊。」
「未見一人?」黃恩面如死灰。
不是怨他不辭而別,不是怨他杳無音訊,而是怨他不曾信守承諾!
貓怔仲眯著雙眼,突然放聲大笑,他收劍入杖,「有趣!有趣!」
花袍輕聲說道:「金桿敲山。」
這才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見,方才老翁停留之處,留下一個清晰小坑,竟是鐵杆敲擊所致。
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怨?
目光望去,林火依舊卧在坑中。
「幸好……」黑衣微微一笑,「還有這些少年,不至讓本座無趣度日。今日說這話,似是晚了。不過,本座知道,你這廢物從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貓怔仲挪動腳步,走到紀律身前,伸手揉著紀律頭頂,m.hetubook•com•com用他磁性嗓音蠱惑人心,「你哥哥回不來了,可你還有另一個機會。」
紀律持刀,衝出煙幕,沖向黑衣!
那時紀律還小,紀浩曾摸著他的腦袋,許下諾言,他絕不會拋下紀律一人。
黃恩站起身來,「你們放心,此事我一力承擔。我會親自與主公,負荊請罪。」
頭頂石窟,猛然崩裂,石塊沙土急墜而下。
高手!
眾人跟在老翁身後,走後山小徑,幾次遠遠望見官兵,但都巧妙躲過。
領頭官兵回道:「上山路上,未見一人。」
煙塵之中,刀光乍現!
石窟流沙漸漸變緩,隱隱傳來呂烽聲音,「我先下去看看。你們自己小心。」
呂烽臉色一變,趕緊跑去查看。
「報……仇?」紀律扭頭看著林火。
不一會兒,頂上放出長繩,江湖群雄順序而下,將那些七武門人留在石窟。
可他卻掙紮起身,徒手沖向黑衣。
約是走了一個半時辰,老翁終是停下腳步,「安全了。」
紀律說道:「若非火哥擋住貓怔仲,只怕我等都已葬身山中。」
呂烽從頂上飄落下來,正看到地上紀律。
說罷,縱身一躍,飛身而去。
呂烽恭謹說道:「前輩,但說無妨。」
姜杉落地,立刻觀察四周,見到四周火藥,瞬間洞悉一切。
眾人不再停留,和-圖-書糾集昂山群雄,出洞下山。
貓怔仲渾身戰慄,眼中滿是期待。
呂烽領著眾人出得洞穴,卻見一位老翁蹲坐洞外石上。
突然!
生與死,善與惡,對與錯。
他站起身來,提起鈍刀,刀尖卻是朝向黑衣,「紀浩的死活,與我何干?我早就沒了這個兄弟。」
「命令罷了。」老翁搖了搖頭,他將煙桿夾在腰上,看了一眼昏迷林火,緩緩說道:「還有一句話,帶給這位小哥。」
老翁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他不知從哪兒得了壺酒。望著上山官兵,與下山林火,自酌自飲,「原以為你這廢物死了,這世上便再無你這般,敢作、敢當、敢想、敢拼之人。若這江湖無你,那該有多麼無趣,本座一人肆意妄為,又該有多麼落寞。」
可他為何而恨?
呂烽抱拳,「謝過前輩仗義出手。」
「謊言,是弱者愚弄他人的把戲。」貓怔仲笑著答道:「本座豈是弱者?」
何等有趣!
這時,頂上開洞傳來楓叔聲音,「呂少爺,洞下如何?」
可他還在掙扎。
他慢慢站起身來,緩緩走向林火,刀尖微顫。
可現在呢?
見到林火衣襟染血,他慌得丟了長槍,直接跪在地上,去量林火鼻息。
他一把握緊長槍,奔到紀律身側,焦急問道:「發生了什麼?林子人呢?林火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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