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
117 人心叵測封禪日

通報那人點了點頭,不再言語,迅速消失於山野之間。
「好個軍令如山。」黃恩哈哈笑出聲來,「趙副官懂事最好。你也知隨後計策,希望你我二人通力合作,為大燕盡忠職守。」
趙恬搖了搖頭。
黃恩似是來了興趣,挑了挑眉,「這位神醫,可還留在軍中?」
歲沖虎煞南,忌入宅開市,宜沐浴祭祀,餘事勿取。
趙恬卻似答非所問,「軍令如山。」
雞鳴三響,日出東方。
大燕之王武睿,此刻意氣風發!
去年是為避難,此刻是為救人。
岳山後山,登山小徑。
南柯一人獨坐其中。
「去吧。」黃恩揮了揮手,示意趙恬離開。
黃恩看著趙恬右手,「斷臂還能接上,也不知哪位醫術,如此神乎其技。」
早在一月之前,武睿已派役夫兩千,騶騎四千於此築壇。
黃恩抬起頭來,將茶盞放于桌上,「林火被你困於營中,為何不殺?」
他端起茶杯,瞥了眼趙恬斷手,「你這傷勢,可曾好些?」
趙恬面不改色,淡www.hetubook.com.com淡點頭。
花袍坐于車內,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根煙槍「吧唧吧唧」抽個不停,又將煙霧吐向車外,「這煙的滋味不錯。」
窺探那人接著說道:「快去快回,每半個時辰要報告一次,可不能耽擱。」
趙恬看也未看右手,靜靜點頭。
封為祭天,禪為祭地。
不過十節階梯,他卻走了足有盞茶,每一步都分外慎重。
趙恬微鞠一躬,離帳而去。
紅袍兒眯著雙眼,似是假寐,「你就毫不擔心?」
一人跪,萬人跪!
常人若是來此深山,定然記不得去年模樣,可林火畢竟精於狩獵,眼前一草一木,皆如同往昔投影。
此人名為王宇,正是當今文淵閣首席大學士,也是王家話事。
林火一邊想著,一邊拉開樹枝,突然耳廓微動。
窺探將士重新望向營寨,低聲自然自語,「這次,容不得半點差錯!」
黃恩眯起雙眼,注視著趙恬,「趙副官,我為主將,你可是不服?」www.hetubook.com.com
黑甲單膝著地,斜刺長戈。
晨光鋪滿山路,岳山紅楓招展,一派靜謐。
于山路放眼而望,正能見山腳人馬浩蕩。
一聲鳴金聲響,打破清晨寧靜。
趙恬淡淡回應,「雖是接上,後半生只能作些簡單抓握,也使不上力道。」
大帳之內,黃恩望著趙恬背影,目光閃爍。
山師陰睜開眼來,微微笑著,「是啊,還不到時候。」
章昭平無奈扶額,「你們倆,打你們的鬼主意,可別算上我。我只想靜靜看會兒書。」
「明白!」另一人貓身而起,就要離開。
何為封禪?
黃恩輕闔茶盞,寒聲說道:「聽說,你放走了一籠獵物?」
卻是腦後生風!
一通振奮鼓響,漫山靜默無聲。
一盞茶后,燕王終是立於壇上。
「社稷」壇下,設兩面牛皮大鼓,兩位精壯力士於此冬日,赤膊上身,擊鼓如雷。
百步長道,步步緊扎。
見著書呆狼狽模樣,他更是哈哈大笑,「時運至時,豈又是你,想躲便躲?」
和*圖*書然不會,林火早就今非昔比。他既然選擇上山,便已做好所有準備,即便血濺當場,也難阻他腳步。
卻在遠處樹林,有數雙眼睛,始終緊盯營寨,「回去稟報黃將軍,獨孤孝未有異動。」
上至城南,有一營帳,帳中豎立「獨孤」旗號。
山下壘丘狀祀壇,上飾五色土,廣二丈,高三尺。瘞坎在前,用於埋葬牲畜,玉帛,禱文。此壇號為「社稷」
封禪車乘浩蕩而來。
仰起頭來,原是黃恩。
趙恬靜靜立於帳內。他的右手已經接回,只是瞧那灰敗顏色,難說此生能有何用。
姜杉吸了口煙,噴在書呆臉上,嗆得書呆咳個不停。
迴轉身來,帶起龍紋披袍,燕王面向群臣單臂高舉。
而主座之上,還有一人,正在慢慢飲茶。
可會後悔當年決定?
岳山不遠,屯兵駐處,猶能聽聞呼喊。
黃恩右手撐著腦袋,「你這隻手,也是他斬的?」
黑甲於前開道,行至「社稷」壇前,分為兩束,高舉長戈立於兩旁,所圍長道足有百步。
呼聲回和*圖*書蕩,飄散飛揚。
趙恬點了點頭,「將軍若是沒有其他吩咐,末將便要去檢視兵馬。」
姜杉啜了口旱煙,望向窗外,「擔心又有何用?我們一無兵,二無權。能做什麼?所以說,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啊。」
萬人山呼,「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唯有一人!
一眾江湖豪俠開拔,鶴老在前,精神爍爍。
行至道尾,燕王登梯而上。
往昔回憶猶在眼前。
趙恬依舊淡淡回答,「學藝不精,難阻其鋒。」
黑底紅字,隨風而舞。
文武百官,扈從賓客,內外命婦跪地垂首。
望著眼前山林,林火頓覺故地重遊。不過,上一次有四人同行,此番僅他一人。
岳山酒寨,戒備森嚴。
「有趣的事,可多著呢。」山師陰望著另一輛車。
燕王立於龍輦之上,目光熠熠,望向「社稷」祀壇。他握緊雙拳,昂首邁下龍輦,緩步穿過長戈大道。
王宇望向道路盡頭,高聲呼喝,「吉時已到!恭請燕王登壇封禪。」說罷雙膝跪伏,五體投地。
長戈盡頭https://m.hetubook.com.com,龍輦簾幔揚起,黑衣綉金龍,五爪開張,騰雲駕霧。
章昭平咳了幾聲,厭惡皺眉,「早晚抽死你。」
封禪眾人,黑衣在內,外罩白袍,肩披黑裘,皆是回歸天地兩色。
呂烽似是極有精神,想來這征戰之事,最是對他胃口。
趙恬微微皺眉,「是一遊方大夫,正巧碰上,似是叫做石鎮。」
花袍撇了撇嘴,「早死晚死都一樣,不如五毒俱全,來得逍遙快活。」
又于上頂築祭壇,廣六丈,高九尺,四面出陛。祭壇中央,設有燔柴,犧牲祭品禱文將置於積柴上而焚之。此壇號為「登玄」。
庚寅月,甲申日,正月初一。
有一老者行至登梯旁,手捧捲軸卻未展開,花白鬍子隨風飄蕩。
所謂物是人非,此刻感觸頗深。
路上並不好過,燕王營帳遍地皆是,林火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繞開所有明崗暗哨,安然到達後山。
儀仗在前,黑甲持戈,踏步而來。龍輦在中,黑身白頂,八馬並馳。龍輦之後,更有文武百官,扈從賓客,內外命婦,封禪車乘連綿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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