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國
280 偏廳暗鬥賭前程

此時已是時候不早,屋內燃著九盞燭台,驅散五中昏暗。
齊王喜愛玩樂,但是齊王所受教導,仍是帝王之道。
來自南郡,卻號稱代表「冀國」。
簡單而言,齊國曾經強盛,可在燕國與冀國崛起時候,齊國所受打擊最大。最終只能成一小國,甚至被人吞沒。
最喜歡做的事情,可不是批閱奏章,體恤民情,而是造別院。造出各種風格,他自己還編撰過一本書,專門說明不同時節,不同心情,應該在那種別院之中居住。
恐怕世人也是如此,驚訝于揚獍的迅速崛起,也好奇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未曾謀面,或許能見得更為清晰。
疏於朝政,疏於治國,疏於正事。偏偏愛那些鬥雞牽犬,古玩字畫,美人佳肴。
揚獍似是睜開眼睛,瞥了南郡兩人一眼,隨後又合上雙眼。
「簡直就是厚顏無恥啊。」出人意料,最先開口的,反倒是南郡這邊,「什麼五甲之人,不過是沽名釣譽。」
而偏廳之中,共有四人,兩兩為隊,分做廳堂兩邊。
在重視之下,和圖書更多的,便是好奇。
這個拖延計劃,卻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被徹底打破。
這個名字,原本只代表了一個方才從九霄下山的書生。
他便坐在那兒,身披大氅,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睜眼。可齊王已能從窗外,感到他身上氣勢。
然而,齊國數百年來,依舊屹立不倒。
若是陽光好了,他能端一碗清茶,曬上一天太陽。
齊國,也就成了燕冀這兩大國之間,最好的緩衝。
揚獍!
若說,如何評判齊王這人。世人能夠想到的第一個詞彙,便是「懶散」。
傳聞總是令人心癢難耐。
齊王正皺眉思索,不得其解。
如此吩咐之下,侍衛與內宦被留在院外,只有齊王與劉大學士,躡手躡腳貼近大屋門框。
小廝直接面向木窗,朗聲說道:「我家大都督,要與齊王陛下,賭整座南郡。」
揚獍不答,小廝回應,「夏蟬不可語冰。我們大都督,又何必回應你們這些小人物的聒噪?」
若是一步步來探討,又要說到齊國歷史,甚至幾百年前的和*圖*書大羽王朝。那其中糾葛,找個史官,他能說個三天三夜。
若要說憋屈,只怕沒人比齊王這一國之王,更加憋屈。可他也無可奈何,也只能寄情他物。
而齊國也就以這種尷尬身份,夾縫求存至今。
可謂是,不務正業至極。
齊王心中好奇,目光游弋,很自然便落在一人身上。
屋中再生變化,南郡兩人之中已有一人反唇相譏,「便如你所說,你們又能拿出什麼條件?只怕我們拿出禮單下來,全是一模一樣。揚獍大都督這般冷漠,可是不討人歡心啊!」
從御書房穿廊快走。大學士在前領路,將齊王引到一處迎賓偏院。
原因卻是,齊國夾在燕國與冀國之間。正是因為有齊國的存在,才使得燕國與冀國相交疆土極少。
倒是他身邊那小廝站了起來,「你們說大都督沽名釣譽,是不是也該說你們一聲,跳樑小丑!」
國與國之間,誰又會講情分?
一般接待冀國使臣,會將他們領到正宮之內。不過,他們既然是偷偷聯絡大學士,求見齊王,自然和-圖-書不能大張旗鼓。
可是最近,事情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他便如一道平地驚雷,驟然響徹天下。
說著,他扭頭望向木窗,幽幽說道:「我想,他很快就會明白,應該與誰合作。」
到了齊王這裏,說是不著調也不為過。
行到院落之中,大學士就要上前通報,卻被齊王攔下,「孤便看看,這個揚獍究竟是何方神聖。」
兩人怒目圓睜,「揚獍小兒!你實在是欺人太甚!等齊王出兵,等你兵敗之時,我們這些熱血之士,必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身後揚獍站起身來,對木窗所在,微微一笑,「不知這賭局,齊王敢不敢應?」
窗外齊王驟然眯起雙眼。
這不屑,自然是針對另一排椅子上那兩人。
廳中小廝將話說完,「勝者,得南郡全境,敗者,一無所得!」
齊王也不例外,他看了許多奏摺,聽過許多分析,可他深覺對揚獍此人,不過是一知半解。
難道揚獍已經看出那他行蹤?特意囑託了小廝試探?
「不不不。」小廝上前一hetubook.com.com步,將南郡使節視線攔住,微笑說道:「說的像是你們已經獲得齊王信任一般。若真是那樣,為何我們還在這裏扯皮?說到底,齊王陛下最終與誰合作,還是要看我們所給出的條件。」
冀國為狄國偷襲,損失小半北境,如今更是南郡叛亂。
齊王饒有興趣,又看揚獍,先看看他會如何響應。
燕國大權,掌控於人熊手中。
可他懶散慣了,做事便拖拉一些。他心中明白,此時插手,對齊國極為有利,可那骨子裡的懶散,又讓他想將參戰時候,再往後拖延。
這種機會放在面前,誰會無動於衷?
兩人同時站立而起,大聲呵斥,「揚獍!你這是什麼意思?」
初出茅廬,或許未來前程似錦。
一國之君,何以至此?
他那不屑神情,將兩位南郡使臣心中怒火,全部點燃。
齊王心中一緊,這小廝方才望向木窗是什麼意思?
以至於,齊國之前邊境叛亂,還得依靠燕國人熊,為他平定叛亂。
南郡領隊,豁然站起身來,「誰是跳樑小丑,猶未可知!只要齊王出兵m.hetubook.com.com,不足三月,揚獍你便會身首異處。到時候我們清君側,也是大功一件。」
齊王悄悄掀開紗窗一角,望向屋內。
如今,這個一探究竟的機會,就在面前,齊王幾乎沒有猶豫,便讓大學士領路。他要親眼見見,這位五甲大都督。
面對此等機會,心中也是難耐。
誰是揚獍?
院中有一冀風大屋,便如冀人著裝,最愛寬袍大袖。這屋檐角亦是張揚飛起,赤紅大柱撐起屋外長廊,極盡奢華之事。
冀國與燕國,全都對齊國心中有愧?
可是未來,來得太快。
然而揚獍,動也未動。
如今天下諸國,老狄王雄心不已,新冀王大權旁落,新吳王野心勃勃,老蜀王醉心長生,老楚王重文輕武。
不用別人說些什麼,他就能夠確定,那人便是揚獍。
「不勞煩兩位擔心。」小廝繼續微笑說道:「你們能給齊國帶來什麼?不過循規蹈矩,稱兄道弟,最後再來些不痛不癢的朝貢。可是,我們絕不一樣。」
如今七大國內,沒有一人,膽敢小看這個名字。
既是淡然,又是看破,隱約還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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