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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家國無定數

太史殊笑著說道:「自然是能夠擊敗聞天的陣法。」
一時間,大帳之中,只剩下孟然之與山師陰兩人。
就在山師陰離開大帳之後,帳角那道人影也悄然離去。
太史殊便和孟純一同離開大帳。
他眼中光彩流動,忽明忽暗,似是想到了那種慘狀,又似是不願妥協。
太史殊立即明白孟然之心中所想,他撐著孟純沒有把話說完,趕緊上前將孟純手臂拽住,「純將軍,我有些陣法需要與你商量。」
山師陰眼中動搖更甚。
「何必?」山師陰顯然是怒到極致,「武莫讓我家破人亡!你想要殺我,他不願幫我,若這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會做什麼?現在卻又來勸我放下恩怨,我就問你,憑什麼?」
「虧欠?」山師陰終於放下手掌,冷眼看著孟然之,「一句虧欠便完了?」
孟然之欲言又止,最後頹然坐回位上。
眼看山師陰要走出大帳,孟然之猛然站起身來,「紅袍兒,若是林火在此,他也不願見到這般情景。」
那話中滿是怒氣,山師陰回頭去看,正是山師春華,「剛剛,便是你在帳外偷聽?」
孟純眉頭一皺,和-圖-書第一就就要叫嚷起來,「主公!」他話未說完,孟然之給太史殊使了個眼色。
孟然之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紅袍兒,你我也曾經聯手共抗人熊與山師雲,當時戰友情誼,你便是半點也不記得?」
孟純先是愣神,下意識地說道:「什麼陣法?」
山師陰雙眼一眯,卻還是端詳著自己指尖,「當初我妻子兒子,可都是交給你照料,現在,他們在哪裡?」
山師陰沒有說話。
山師陰再次頓住腳步,他轉過身來,「想要拿百姓壓我?」
說完這話,山師陰也不等孟然之有何反應,徑直轉過身去。
山師陰長嘆一聲,依舊沉默。
說完這話,山師春華轉身便走。
孟然之也是一愣,隨後垂下眼去,「你們兩人,這又是何必呢。」
山師陰轉身離帳而去,孟然之仰起頭凝視帳頂,不知心中如何去想。
孟然之閉眼嘆息。
山師陰沒有說話,冷眼看著孟然之。
山師陰立於原地,望著山師春華遠去背影,不知心中如何思慮。
山師陰氣定神閑地端詳著右手指尖,彷彿指尖上長出花來,「我可不和-圖-書知道,我與禺山候有什麼好談的。」
山師陰冷冷笑著,「是了,人死無法復生。那我第二條補償,你是絕不可能答應我的。」
山師春華滿面怒色,「若我不去聽,還不知道你在猶豫!」
孟然之額首回應。
山師陰冷冷一笑,拍著手掌站起身來,「若是禺山候沒有別的事情,那下官便準備回營休息了。」
山師陰咬住牙,再次大聲重複,「憑什麼?」
眾人見到孟然之將山師陰叫住,先是一愣。
這一次,換了山師陰沉默。
山師陰身形一頓,他驟然轉過身來,面上滿是怒色,就連額角「犬」字都是微微發紅。他厲聲喝道:「別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太史殊面含笑意,朝孟然之看了一眼。
三個字,卻彷彿有千鈞之重,狠狠壓在孟然之肩上,讓他啞口無言。
他嘆了口氣,「這件事,確實是我虧欠於你。」
而大帳之外,山師陰並沒有立即回去自己營帳,而是繞出水寨,到了一處僻靜角落。不多時,另一道人影出現在山師陰身後,「你在動搖!」
「山師陰。」孟然之沉聲說道:「我是有錯,大王也有錯https://m•hetubook.com•com,可是大燕萬千百姓,並沒有錯。」
「大義?」山師陰連連冷笑,「可別和我說什麼大義。我以前是個商人,只知道商人逐利。現在是個小人,只知道天道不公,可天不開眼,我便自行其是。百姓?大義?燕國?和我有關?」
孟然之立即反應過來。山師陰的第二個補償,便是復讎!而復讎的對象,自然是他孟然之,更是武莫,是大燕江山。這個補償,孟然之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山師陰的。
他越是不說話,山師春華越是憤怒,「你覺得孟然之說得有理?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你忘了,他是怎麼對我父親?」
兩人之間,再無對話。
剩下幾名將領也不是不懂眼色之人,他們紛紛裝作沒事一般,從山師陰身邊繞過,快速離帳而去。
如此一來,事情便打上了死結。
孟然之不敢與山師陰對視,低聲說道:「你若是想要任何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孟然之眼中恢復幾分神采,正色說道:「大義所在。」
孟純眼中一亮,立即把山師陰的事情忘到腦後,拉著太史殊就往外走,「快快快!你快說給我聽和_圖_書!下次再讓我看到那小子,我一定要揍得他屁滾尿流!」
孟然之幾乎是脫口而出,「第二條是什麼?」
孟然之上前幾步,切聲說道:「你恨我,我明白,這原本便是我欠你的。我答應你,只要你這次與我聯手,擊退吳楚蜀三國,戰後我孟然之這條命便任由你處置,只求大燕國泰民安。」
山師春華咬了咬牙,「好!很好!你既然退縮,那我就靠自己!」
吼完這一聲,山師陰彷彿是用盡了全身氣力,整個人都像是小了一圈。他低聲重複,「我們都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山師陰緩緩轉過身去,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挪向帳門。
孟然之在原座坐下,沉聲說道:「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你應該知道我想要和你說些什麼。」
「哼!不愧是禺山候!那我想要的補償只有兩種。」山師陰冷哼一聲,「一!你讓丹霞與綾兒死而復生!」
孟然之仍不放棄,「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紅袍兒,我知道你心裏還有那一絲堅持,你絕不願意見到燕國百姓任人屠戮,更不願意見到燕國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這人間煉獄,你能想象,可你當真願意見https://m•hetubook.com•com到?」
山師春華話音一頓,臉上怒氣斂起,換上譏諷,「原來是這樣,原本便是你和他聯手害了我父親,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什麼同為山師姓氏!你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最終,山師陰嘆了口氣,「孟公子,你願意任我處置,那,武莫呢?」
山師陰索性重新找了張位置坐了下來,「禺山候特地把我留下來,可是有什麼指教?你我兩人共處一室,可別流傳什麼不好的傳聞出去。」
兩人卻是並未在意,大帳牆角方向,隱約有一個人影藏身幕後。
孟然之面露難色,無法言喻。
孟然之聞言沉默,不由望向山師陰額角「犬」字,此時看來,是如此刺眼。
山師陰搖了搖頭,「我說了,我只是個小人,只想保護好自己身邊人的安穩日子。可這日子已經毀了,我心中再無他物。我做不到你這樣,明明身懷武氏血脈,明明雄才大略,可卻死守禮法,呆在一個廢物之下。」
眼看山師陰便要走到帳門處,孟然之捏緊雙拳,再一次站了起來。就像他說的,他不會輕言放棄。
兩人之間便這般沉默下來。
孟然之沒有繼續說話,他只是靜靜等著山師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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