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勇斷後,泰禎成仁

「王爺!」張天福道:「奴才以為,吾兵眾,而明軍寡,不如分一軍,於他處渡江,攻其後,必能破明軍營寨!」
「不降!」明軍士卒回道,隨被殺。
眾明軍皆大叫曰:「不降虜,願隨將軍同死!」
「如今,亦唯有死戰爾!」李泰禎看著黑暗中,駛過的清軍兵船,滿臉決然。
「既然已知緣由,可有解決之法?」多鐸怒氣不消的問眾人道。
後人有詩讚曰:「古有田橫五百士,今有士衡麾下兵,一死成仁震胡虜,忠義無雙不偷生。」
是夜,李泰禎謂胡為宗曰:「今已阻敵六日,明日便大功告成,為宗可於今夜帶領數百老卒出營,速去浙中同指揮使匯合,吾獨守此營,以盡全功!」
「夫人之恩,吾只能來世再報,今吾奉命阻敵,是為大義,豈可降虜!」李泰禎聞言斷然拒絕道。
南下以來,八旗兵便一直沒有什麼損傷,可謂順風順水,書寫著滿萬不可敵的神話,但自從遇見王彥和他的軍隊后,勇猛無敵的八旗兵,就不知怎麼滴,突然疲軟了,居然連連受挫。
「奴才在!」兩員清將,連忙應道。
明軍只有五千,而多鐸之兵卻有十萬,李泰禎縱使明白清軍hetubook.com.com之策,也沒有兵力去阻止清軍繞道攻其後。
胡為宗道:「將軍既知北虜欲行夾擊之事,何不趁其兵未至,先行撤離,不然後路被斷,豈不陷於死地!」
李泰禎戰死,胡為宗亦被清軍逼上絕路,他眼看身邊明軍越來越少,一路同殘兵從殺到吳淞江邊,最後同軍士盡投水中。
多鐸得聞攻破明軍大寨,心中頓時大喜,連忙渡江,入明寨,李成棟隨將所俘獲的百名明軍縛至。
江面上炮聲隆隆,看似激烈,但雙方卻都未盡全力,不多時,李成棟之軍果然摸到明軍背後,猛然衝擊,但卻迎面撞上一片彈雨,突襲瞬間變成強攻。
一眾綠營將領見此,心中無不驚恐。
胡為宗謂李泰禎曰:「將軍,此北虜欲斷吾後路,兩面夾擊也!」
時間已過四日,多鐸大軍依然被阻隔在吳淞江西岸,清兵數次強渡,都被明軍擊退,無法突破防線。
「喳!奴才遵命!」
李泰禎接連與清軍大戰,五千兵馬已經折損過半,但也擋住了清軍六日時間。
「明日本王繼續領兵正面渡河佯攻,汝二人則乘大船,沿長江東下,尋合適之地登岸,和-圖-書襲李泰禎之後,同本王夾擊明寨!」多鐸隨下命道。
王彥護百姓南行,日行二十余里,然長江口至杭州,路程兩百余里,須十日才能到達,李泰禎至少要阻敵七日以上,才能保證揚州軍民,平安進入浙中。
不多時,李泰禎力竭,為清兵亂刀砍死,殘兵俱被李成棟俘虜。
多鐸見此,剛有的一絲喜悅,不禁一掃而空,那一句句不降,令他感到恐懼,深深懼怕這些死士身上的力量。「王士衡不死,大清難得天下。」
多鐸聞之大怒,讓清兵將眾人盡縛于營外,一字排開,逐一問曰:「降者免死。」
王彥雖被弘光朝廷封為忠義伯,但聖旨卻始終沒有傳入揚州,傳指之人,也隨著鎮江之敗,煙消雲散,所以王彥現在雖統兵數萬,卻依然只是個營指揮使而已。
激戰一日,因為李泰禎早有防備,清兵依然為能破其營寨,多鐸只得含怒收兵。
次日多鐸再發兵,兩面夾攻,卻仍未破營,不禁大怒,令人縛最先退下陣來的張天福于帳前,張天福連忙求饒,但多鐸卻不予理會,怒曰:「屢敗之將,留汝何用?」隨令親衛,推出營門斬之。
次日,天還未亮,李成棟部便乘大www•hetubook.com•com船,悄悄東下,但卻依然被明軍察覺。
「大兵十萬,二十倍余敵,卻跨不過小小的吳淞江,簡直豈有此理!」多鐸在軍帳中,憤怒無比,斥責著諸多清將。
胡為宗卻曰:「豈有主將為副將留後耶?要走也是將軍走,為宗留下守營!」
血戰有七日,力竭終成仁。
「吾以五千兵馬,擋多鐸十萬大軍,全賴吳淞之險,若棄此處,放北虜主力過河,北虜有騎兵之利,吾軍必不能敵。」李泰禎搖頭道:「若吾敗,指揮使亦有危險,不如以堅寨困守此地,為指揮使贏得一些時間!」
多鐸問曰:「爾等降否?」
胡為宗聽了李泰禎之言,便知道他已經存了必死之心,心中不禁一陣激蕩,隨開口道:「將軍既然已經意決,為宗願隨將軍守寨,拖住北虜,以保揚州父老平安入浙。」
長江口,炮聲隆隆,清軍兵船帽著炮火,衝進吳淞江,同李泰禎部進行炮戰,戰況慘烈無比。
至今吳淞口,猶吊漢將軍。
苦戰數日的明寨終於被清軍攻破,李泰禎領百名殘兵突圍,被李成棟擋住去路,李成棟大聲喊道:「泰禎與吾,昔日皆興平伯帳下為將,今夫人與世子早降,泰禎何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降之,同吾等舊識,共立一番事業!」
直至殺盡,終無一人降虜。
天明,東去的清軍兵船以不見蹤影,但李泰禎知道他們很快就會出現在營寨的後方,於是讓胡為宗守西面,而他則守東面,等后清兵迂迴之軍的到來。
訓哨告之李泰禎和胡為宗,二人隨於江邊眺望,果見黑暗中,一艘艘兵船,如一座座小山般,在江面上移動,二人臉色不禁一變。
「此法甚好!本王納之!」多鐸沉思后道:「李成棟,張天福聽命!」
李泰禎部同清兵相比,力量太過懸殊,一旦多鐸全軍渡河,以二十比一的巨大優勢,明軍必然迅速失敗,所以李泰禎明知將要被清軍切斷後路,陷入包圍,卻依然決定堅守在吳淞江邊,以便多抵抗一些時間。
後人有詩讚曰:
二人俱不願離營,隨只得作罷。
「王爺!吳淞江小而淺,大船無法沖入,只能派中小型戰船,駛入江中同明軍作戰,火力並不佔據優勢,加之江面狹窄,不利於戰船躲避,而明軍憑塞用炮,炮擊江面,奴才人馬雖眾,大船卻只能在長江游弋完全使不上勁,小船又不是明軍對手,所以致使渡河失敗!」張天福連忙伏地解釋道。
中華英雄士和-圖-書,泰禎願殺身。
多鐸原本以為等水師和步軍趕來,破李泰禎易如反掌爾,卻不想十萬大軍,卻始終突破不了吳淞江防線,這時只能採納張天福之言。
卯時三刻,太陽冉冉升起,吳淞江西岸的清軍,率先渡河發動佯攻,意圖吸引明軍注意,以便李成棟部發動突襲。
天明后,清軍再次攻營,有張天福之鑒在前,綠營將領不敢不催兵死戰,李成棟部更是從福船上拆下數十門佛朗機火炮,炮轟明營。
臨危得將令,孤軍御胡夷。
「本將亦知,然我兵少,無奈何也!」李泰禎嘆道。
多鐸再問:「降者免死!」
圍揚之初,真滿州正白旗損失兩千餘人,漢軍正籃旗損失一千餘人,后王彥破圍,真滿州正白旗又損失三千之眾,漢軍正藍旗則損失兩千人,如今又損失蒙古兵四千之眾,對於總共才二十多萬的八旗來說,可謂損失慘重,真滿州正白旗和漢軍正藍旗幾乎已經失去任何戰力,這如何能讓多鐸不怒,他根本無法向多爾袞交代。
當下他便領殘兵,向李成棟衝去,揮刀死戰,人困馬乏,自知以無突圍可能,隨仰天長嘯道:「大丈夫在世,得以抗虜而死,幸也!」
「不降!」又被殺,百名明軍,並無一人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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