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戰岳州王績怒斬巴布泰

戰場上,對於士卒而言,被刀砍死,被槍戳死,被箭射死,被統打死,被炮砸死,都算不上什麼,最恐怖,最令人懼怕的還是活活燒死。
百來名士卒中,沒人挑頭也就罷了,現在有人帶頭,這些士卒們哪個也不願意當孬種,隨紛紛跟隨謝曠殺敵。
這些滿族精銳身上沾上火油,心裏頓時大恐,氣勢頓時一泄千里,而這時明軍的火箭已經射來,城上瞬間就升起一團團的火焰,響起一陣陣驚恐凄厲的哀嚎。
王彥給他這支軍隊,雖然這支軍隊有著不光彩的過去,但他心裏還是十分高興,決心要將這支軍隊練成一支強軍,但是一支由綠營改編而來的軍隊,又怎麼變強呢?
只是這些清兵,確實難以對付,加之他們佔據城上一段,更多的清兵趁勢爬上城來,岳州已經有了陷城的危險。
「正是了。」王績解釋道:「清兵的這些攻城把戲,本將隨國公爺在揚州城幾乎都一一見識過,就說這重甲攻城,當初我們也是毫無辦法,死傷了不少兒郎,但國公爺卻很快想出了破解之法。這次本將聽聞勒克德渾又用著套辦法,便立馬敢來支援,還好來得及時。」
這些清軍的人頭,被明軍綁在一根根木棒上,掛在城上示眾,其中那枚清將人頭,居然重大十八斤,令人暗暗吃驚。
清將頸上亦有護甲,雖倒卻未受傷。
這樣的情況,極容易使得后勇營的士兵恨上王彥,恨上他們現在的身份,但王彥派一百多名士子,做了他和圖書們的總旗,百戶,卻起了思想上的引導作用。
畢竟生活在這樣一個操蛋的時代,不是萬不得以,誰會去當兵呢?
真滿州穿了幾層鎧甲,確實難以對付,頗有點殺不死的小強的味道,明軍只能拿槍戳其臉,以鉤鐮槍將其放倒,然後以刀劍戳之。
如果是一般的大明官員,或許會對行伍十分不恥,但謝曠是立志要投筆從戎,收取關山五十州的男兒漢。
王績點了點頭,笑道:「還真是一頭壯牛,從即日起,來本將親兵中做個百戶吧!」
百十名士卒見此,想著這些日子受到謝曠的恩惠,紛紛大吼著揮刀執矛,與真滿洲戰作一團。
這時士卒,聽了謝曠的斷喝,臉上紛紛露出慚愧之色,他們見謝曠挺槍殺入戰團,微微猶豫后,不禁舉刀怒吼,「同知大人待我等不薄,是男兒漢的,跟老子上啊~」
總之想要殺死一名真滿州很難,特別是明軍中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民壯,后勇的士卒也似乎不太可靠,情況頓時危急起來。
此戰過後,無論多爾袞怎麼保他,他貝勒的身份也將不復存在,這讓他心裏萬分痛心,即是為了戰死的巴布泰,也是為了他自己。
這時謝曠見著城上危機萬分,眼看著一員清將揮舞雙刀,如入無人之境,死在他刀下的明軍已經不下二十餘人,心裏頓時大急,挺著長槍就向那清將刺去,但他不過是一文人,雖學了幾手花把式,卻哪裡是那清將的對手,一和*圖*書刀就被逼倒于地。
后勇營被王彥下令剃成光頭,誰都知道他們曾今做過清廷的綠營,不僅待遇上遠遜於明軍,還要再精神上遭受士民的另眼相待,使他們飽受屈辱和折磨。
這時清兵已然退下,謝曠安排人手收拾城上屍體之後,便來到王績身邊,行禮道:「多虧將軍來得及時,不然末將的東城,就要被清兵攻破了。這清軍身著重甲,實在難以對付,還好將軍能想處火油之法,不然危機根本無法解除。」
這些士子寒窗苦讀十于載,他們用平生所學的儒家學說,孔孟之道,民族大義,說與手下士卒聽,使他們在面對異樣的目光時,不在是恨誰,而是希望洗刷自己身上的恥辱。
城牆上的清軍,慢慢被趕下城牆,那清將見此,不敢戀戰,隨幾刀逼開王績,轉身邊向牆邊走去,但他著甲太多,動作並不靈敏,一名明軍鉤鐮手,卻一下鉤住他一條腿,將他鉤倒于地。
王彥看了他片刻,然後意味深長的道:「聖人感人心,而知天下和平,人心之所向,取之好惡,道武欲練強兵,無他,查其心耳!」
攻打東門的清軍,隨再次敗下城去。
那明軍聞語,撓了撓頭,行了個不倫不類之禮,洪聲答道:「某鐵大牛,現為將軍帳下鉤鐮手也。」
王績見此,連忙再次殺上,手中長槍挑動,將清軍手中戰刀挑飛,一眾明軍立馬一擁而上,將那清將死死押住。
這時那清軍,方欲起身,但鉤鐮手卻又至,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下將他脖子鉤住,再次拖倒于地。
謝曠視之,乃是指揮使王績看東門危機,帶人馬來援。
此時城上的屍首已經清理乾淨,明軍的屍體在城中挖大坑合葬,而清軍的屍體則斬其頭顱,屍身拋下城牆。
彼時滿州精銳身著重甲,雖刀劍不能敵,但也使得他們動作遲緩,在援軍趕來之後,滿州兵一個接一個的被明軍點然,情勢逐漸逆轉。
這時謝曠只見,王績所帶士卒,一人攜帶數個陶罐,飛速的砸向身穿重甲的清兵,而陶罐破裂,清兵頓時被火油淋濕,紛紛驚恐起來。
王彥臨行前,謝曠向他請教道:「國公爺,怎麼才能讓這支人馬,變成精銳慣戰之師呢?」
王績亦是文人出身,一手槍法,只能算勉強過關,本不是那清將對手,但這時城上情況的轉變,卻讓那清將分心應對,因而使得兩人看上去斗得旗鼓相當。
謝曠乃是大明朝的舉人,而後勇營的士卒卻多是窮苦之人,甚至是流民。
「國公爺?」
王彥對謝曠言:「大兵能戰否,在於精神!無精神之軍,有利則順風順水,不利則立馬大潰,可以百勝而不能一敗也!有精神之軍,雖百敗亦死戰到底,其意之堅宛如磐石,敵雖強亦不可摧其志也!道武要練好此軍,關鍵在於精神,而此軍之神便是其營號,知恥而後勇,謂之後勇軍也!」
謝曠聞語,隨心中瞭然,他為得軍心,隨放棄士大夫之好惡,對手下士卒平等相待,與士卒和*圖*書同食同寢,親自為士卒代寫家書,報之平安,甚至拿自己的餉俸,資助家境貧寒之人,是以營中士卒,多受他的恩惠。
岳州城上,王績與謝曠見此,心裏頓時萬分懊悔,那枚人頭送往福京,起碼要換個伯爵,但現在卻白白送給了清軍。
被剃成禿子的他們,天然的頂著一份恥辱,也天然的被人們看不起,所以天然的士氣低迷。
謝曠聞言,若有所思,但還是接著請教道:「國公爺,那這精神該如何練呢?屬下該怎麼去辦呢?」
是日清營掛孝三日,有薩滿巫師,設醮于城下招魂,王績等人才知斬殺之人,乃是清廷宗室,努爾哈赤的第九子,奉國將軍愛新覺羅·巴布泰。
這時謝曠看著比他還要年輕的王績,卻從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守住城池的信心,王績跟隨王彥在揚州守城兩月,幾乎什麼攻城手段都見識過,經驗無比豐富,有他在岳州就不會輕易失陷。
清軍帳內,勒克德渾心裏猶如刀割一般,原本以為能靠重甲建立奇功,沒想到卻折了巴布泰。
王績見此,立馬大喜,同幾名士卒挺槍執刀的砍殺上來,誰知那清將甚為悍勇,居然反手一刀,斬斷幾名明軍小腿,瞬間就將王績逼退。
鐵大牛聞言,頓時大喜,而後持槍握刀站在王績身後。
謝曠等人雖然拚命死戰,但無奈殺死的卻沒有爬上城的多,反倒是明軍這邊,損失慘重起來。
謝曠了王績之語,心中不禁一陣感嘆,如今打岳州的不過是清廷貝勒,兵馬不到七萬,而和-圖-書當年的揚州城,可是面對清廷的親王,以及三十萬人馬進兩月的圍攻,其中的艱辛比此時的岳州怕是要難上百倍不止。
這日在薩滿巫師的主持下,勒克德渾等滿清宗室,合計六人在營外設法壇,祭奠巴布泰,但岳州城上卻突發一炮,正中法壇,薩滿巫師當場被斃,六人亦全部受傷。
這時那將軍動彈不得,不禁雙目圓瞪,口中大罵,面目甚是嚇人,王績隨挑其護頸,一刀斬之。
勒克德渾被士卒搶回營中,被氣得再次吐血暈厥。
王績與謝曠見此,不禁十分驚奇,但明軍之中無人能識。
那清將見他身上鎧甲,知是明軍將官,心裏不禁一喜,提刀就要來斬他人頭,謝曠見此頓感一陣絕望,但就在戰刀落下之時,一支長槍,卻一下將其挑開。
至此,后勇營,才終於有了一絲知恥而後勇的味道。
可以說,謝曠與士卒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基本上不會存在交集,但事實造化,他成了這支軍隊的二把手,成了成天與他們廝混在一起的人。
這時清兵也開始在城下清理屍體,雙方十分默契的沒有相互射殺,只是派人監視,但清兵看見城上懸挂的清將人頭,卻紛紛大哭,跪求首級。
這時王績走到方才數次建功的鉤鐮手旁,見他長得頗為雄壯,宛如一頭健牛,心裏歡喜,隨問道:「汝喚何名?現居何職?」
王績聽了,卻笑道:「這可不是本將想出的辦法,都是國公爺的策略。」
兩人一番猶豫之後,還是將頭顱擲下,讓清兵取去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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