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閩中之變

蘇觀生聞語,心頭更是疑惑,有什麼大事,施琅不能向他稟報,反而讓他上船商議,他實在搞不清楚施琅唱什麼把戲。
一眾宗藩,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只有坐在中間的唐王朱聿鐭微微正了正身,說道:「蘇閣部不必驚慌,陛下有大將王元章護衛,正奔江西而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一旁的陳邦彥現在已經明白,施琅為何要讓蘇觀生上船商議,因為鄭芝龍投清,福京生變,陛下蹤跡不明的消息,實在太過震驚了。
施琅原來是鄭氏的千戶,聽那官員一說,蘇觀生心裏不禁一緊,心想,「莫不是鄭芝龍許下什麼好處,施琅準備復投鄭氏?」
這時,方才離去的士卒卻跑回來單膝跪地道:「回稟閣部,水師打旗語說,請閣部上船,有大事商議!」
施琅見此,神情凝重道:「鄭芝龍降清了~」
這大半年,施琅統領的水師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差錯,從來沒有什麼孟浪之舉,今日的舉動,和_圖_書卻讓蘇觀生臉色沉了下來。
等船靠近了,福船上遂即放下木板,蘇觀生、陳邦彥在士卒的攙扶下,登上水師大船。
「施將軍是水師總兵官,怎麼如此孟浪~」蘇觀生責備一番,可他心裏也更加疑惑了,他眉頭緊皺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多時,士卒便備好了小船,蘇觀生遂即與陳邦彥一起登船,士卒搖著船櫓,慢慢向水師靠攏過去。
其二是陛下已經落入清軍之手,甚至遇害。那他們就要從剩下的宗藩中,再尋找一人,擁立為新主,而為了避免重演福潞之爭、唐魯之爭的禍端,他們同樣需要封鎖消息,避免諸藩相爭。
在王彥的集團之中,除了王彥之外,其手下之人,其實並沒有什麼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以及在朝廷中擁有特別地位的人才,特別是缺少能夠支起一方政務的大文臣。
廣南市舶司經歷了大半年的發展,已經穩定下來,貿易量每天都在增長,和*圖*書算得上是蘇觀生心頭之肉,他見水師堵塞航道,影響了貿易,自然心裏不快。
「什麼?」
「諾,卑職這就去辦~」
陳邦彥不禁看了施琅一眼,遂即對他說道:「施總兵,水師還是不要進入廣州,在閣部做出應對之策前,也不能靠岸,確保消息不被泄露!」
大明大臣與宗藩之間有著一套禮儀,但這時蘇觀生卻沒有時間講究那些細枝末節,他一連發出三問,可見心中的焦急,可見方寸以亂。
在王彥離開粵地之時,他其實已經將粵地的權利,移交給了蘇觀生,而不是他的心腹劉順。
蘇觀生腿腳頓時一軟,幸得身後同樣臉色大白的,陳邦彥扶住,才沒有跌坐在地,失去威嚴。
「閣部~」一眾將官見此,也頓時一聲驚呼,蘇觀生稍微緩過來,整個人彷彿一下老了十歲,他慌忙道:「施將軍,本官要面見唐王,另外立馬派人將劉將軍招回廣州,商議勤王~」
無論是那種情況,福京的和圖書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對整個南明都是天大的打擊,必然引起混亂和士紳百姓的驚慌。
船艙里,席地坐著幾位從福京逃出的宗藩和大臣,他們神色都有一些狼狽,蘇觀生進入船艙,作揖一禮,便急問道:「諸位殿下,陛下何在?曾皇后何在?太子琳源何在?」
陳邦彥見蘇觀生眉頭皺了起來,卻連忙說道:「閣部,水師之中,多是楚國公舊部,副將俞方棋乃是國公心腹,就算施琅要嘩變,他也會出來阻止,再者施琅以千戶之位,提拔為廣東水師總兵官,這都是國公的恩惠,他不可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來!」
蘇觀生見此,不禁一陣疑惑,他望著遠處的船隻,乃是廣東水師的戰船,可平時水師基本不會進入珠江,今日為何要百艘戰船一同駛入,甚至不惜阻塞珠江航道。
甲板上,施琅、俞方棋臉上都顯得有些焦急,他們見二人登船,連忙迎了上來,行禮道:「閣部恕罪,事出突然,末將也是hetubook.com.com亂了方寸,才冒然率領船隊駛入珠江~」
他身邊的士卒,自然不懂水師的旗語,於是連忙抱拳應下,而後跑去尋碼頭值哨的軍官,他們要維持航道秩序,所以能夠識別運用旗語。
「是~」施琅聞語,點了點頭,「多謝岩野先生的提醒~」
大雨過後的珠江口,顯得甚為寬廣,近百艘戰船從江口駛入,船帆遮蔽江面,蔚為壯觀,使得人們紛紛駐足觀看。
「閣部,鄭芝龍降清,福京大變,總兵林察護送唐王、鄧王、周王、益王、遼王乘船避禍,正好遇見末將率領水師巡視粵海,末將不知如何是好,才率領船隊直接駛入珠江,來尋閣部商議應對策略。」
施琅聞語,恍惚道:「不知~」
劉順的能力畢竟有限,他撐不起廣東一地的大局,而蘇觀生在官場上打滾多年,從地方做到中央,有著豐富的行政經營和大局觀,因而無論劉順、還是施琅都得接受他的節制。
這道不是說,王彥麾下的人物不堪重用和-圖-書,而是他們的資歷太淺,沒有能夠掌控一方的威望。
「有理~」蘇觀生點點頭,但他心裏卻更加疑惑,於是皺眉道:「備船,本官就去看看施琅要搞什麼名堂!」
水師一直巡視粵海,幾個月來從來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今天卻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要求蘇觀生上船商議,實在是太過反常。
唐王朱聿鐭乃是隆武皇帝之弟,隆武登基之後,他承襲唐番爵位,被封為唐王。
「福京有變?」蘇觀生聞語,如天雷轟頂,臉色一下煞白,他嘴唇有些顫抖地說道:「那陛下呢?」
這時一旁的一名官員卻提心弔膽道:「閣部,不會是要嘩變吧~」
這時蘇觀生,不禁從新從下馬,臉上漏出不快之色,回頭對身邊護衛道:「打旗語,問水師為何駛入航道?」
這其中有多種可能,其一陛下目前尚無生命之危,正逃往廣東或者江西,那他們就得做好接駕的準備,以及對抗從福建殺來的清兵,還要防止有人在消息不明的情況下,擁立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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