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花開兩朵

陳名夏案后,詹霸已經獲得了多爾袞的信任,地位快要趕上範文程等人了。
之前濟爾哈朗已經表示如果多爾袞動用兩白旗,他不會袖手旁觀,現在代善也有讓多爾袞下台之意,豪格心中只覺的一陣快意,從崇德八年他爭位失敗到此時,他已經整整蟄伏了四年時間,終於到了奪回一切的一天。
片刻后,侍衛回答道:「攝政王正同詹學士在裏面,豫王爺,何固山請進。」
多鐸聽了卻沒有說話,他瞟了一眼旁邊的詹霸,滿人內部的齷齪,漢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何洛會也是冷汗連連,急聲道:「豫王爺放心,兩黃旗大臣與我相惡,我曾訐告肅親王,他若攝政,豈肯容我?」
他站在攝政王的府前,等後面一人跟上,一面提步進府,一面交代道:「見了攝政王,你必須實言,就說豪格、代善、濟爾哈朗等人居心叵測,意圖不軌,記住了嗎?」
多鐸本就急得滿頭大汗,一進暖閣便覺得憋的不行,同河洛會和-圖-書紛紛摘了頭上碗帽,脫了貂皮,然後行禮道:「臣弟拜見攝政王。」
身後一人乃正黃旗固山河洛會,這人比較複雜,早前是鑲白旗人,后調正黃旗從豪格,但豪格爭位失敗,福臨即位,多爾袞攝政后,他立刻倒向多爾袞,誣陷豪格與兩黃旗大臣揚善、俄莫克圖、伊成格、羅碩將謀亂,使得豪格削爵,揚善等人皆棄市被殺,是個見風使舵的小能手。
多鐸點點頭,拔腿就要往裡走,但還是回頭小聲道:「豪格若是攝政,後果你該知曉,你能有今天,成為正黃旗固山,全都攝政王的恩德,也只有攝政王能繼續保你,記住了?」
十月底,還不是北方最冷的時候,但這幾十年來,氣候總是反常,雪下得特別的早,氣候極為嚴寒。
多鐸這才一把拉著袍子,就往睿王府里闖,王府侍衛見是豫王爺,沒人敢阻攔,他帶著何洛會,一直疾步走到多爾袞辦公暖閣外,才停下步子與河洛會整理了下滿https://m.hetubook.com.com服碗帽,讓門口侍衛通報。
「豫王爺放心,奴才不敢相忘。」河洛會一驚,趕緊俯首道。
花開兩朵,豪格這邊奔走串聯,多爾袞也沒閑著,卻說楚贛戰役失敗后,多爾袞的日子便開時難過起來,特別是漕運被斷之後,清廷等於空有江南糧倉,卻運不出糧來,使得一直要南方漕運維持的京畿地區鬧起了糧荒。
多爾袞見下面不發聲,放下奏本,抬頭看見多鐸同河洛會臉色不好看,心中一凜。他政務繁忙,精力有限,正好多鐸在京,他便將監視豪格的事情交給了多鐸,難道豪格有什麼動作?
多爾袞放下奏摺,看了暖閣內幾人一眼,明白過來,他微微猶豫,才說道:「詹學士是本王心腹,你有什麼可以直說。」
滿清現在已經不是關外的小部落,入關后受到了大量漢族東西的影響,豪格作為太宗長子攝政,有利於迅速穩定人心,不讓滿清出現動亂。
這一些列的事情和_圖_書,可以用內外洶洶來形容,使多爾袞覺得似有滔天的大勢像他壓來,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但這些事情與豪格從四川返回北京相比,那都算不上什麼了。
兩人拜倒在地,多爾袞正被漕運和山東亂匪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多鐸此時進來,便不耐地問道:「何事?」
他其實也不願意代善過多參与其中,到時候來分他的權利,這搬倒多爾袞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還要廢掉福臨,自己稱帝,而這個過程中代善、濟爾哈朗可能都是他的敵人。
代善終究是老狐狸,他稍微表面了一下態度,便沒有同豪格繼續商談,起身告辭,只是暗示在攝政王大臣會議上會站在豪格一邊。
豪格回到府中吃了一點東西,並沒有呆在府中,而是趁著心中的快意還沒過去,又去了幾處地方,聯絡了幾位皇族,準備在近日的攝政王大臣會議上,彈劾多爾袞,拉他下馬。
豪格直把他送到王府外,看著對方離開后,才暗罵一聲老狐狸,吩咐包m•hetubook•com.com衣將那玉帶,再從府庫中挑選幾件寶貝送去,然後回到府中。
無論是南面的明軍還是北方鬧起來的流賊,都威脅不到多爾袞在清廷的地位,但豪格卻有這個能力把他拉下馬。
此時豪格心中還是很高興,多爾袞這兩年來基本沒有建樹,再加上明軍斷了漕運,使得京畿地區米價上漲,一石米糧漲到了五兩銀子,幾乎翻了幾翻,普通百姓不說,就是旗人也受到影響,使得旗人和皇族對多爾袞都生出了不滿。
多鐸聽了立刻帶著河洛會匆匆入內,便見暖閣里多爾袞坐在王座上,埋頭看著揍折,一旁詹霸也在一方小卓前,奮筆疾書,暖閣四角點著幾個火爐,使得整個屋裡同屋外,如同兩個季節。
若是一般的流賊,地方綠營就足以剿滅,但這次的榆園賊卻不一樣,其中居然出現了大批南方士人的身影,而且與山東地方士紳也有勾結,裝備精良,甚至還有火器,而且作戰非常有計劃,目標明確,滿清派了幾支人馬前去圍剿,居hetubook•com.com然反被賊軍消滅。
代善聽了豪格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姑且暫時相信,把多爾袞拉下馬需要豪格沖在前面。
這個時代,糧食就是人心,有糧就心中不慌,無糧,八旗兵就是在厲害,也有人敢起來爭條活路,山東一地,便因為缺糧而鬧起了榆園賊。
豪格作為多爾袞在滿清內部主要的政治對手,足夠讓多爾袞提起精神應付,從他進入北京城開時,多爾袞便派人進行監視,得知他回京之後,遊走于皇族宗室,以及八旗大臣的私宅內,多爾袞便猜測豪格是要串聯搞事,因此分外當心,並且準備給豪格羅織罪名,把他趕出北京。
多鐸前段時間剛治好痢疾,身體還有點虛,也不知是身體不適,還是累心焦急,從轎子里下來,沒怎麼動就出了一頭冷汗。
這時滿清內部,還保留著部落的習性,什麼事情各部首領商量著來,攝政王大臣會議凌駕于內閣和六部之上,只要有資格參与會議的王公貴族和各旗大臣支持他,那搞下多爾袞就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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