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坑王代善

豪格回過神來,心中立刻激動起來,他顯然對於濟爾哈朗的提議十分上心,當初他就是因為一時心軟顧忌著大清,沒有與多爾袞拼一場,錯失皇位,結果被多爾袞一壓就是四年。
他一直不想滿清內訌,這原本是一場走文斗路線的奪權事件,結果失控成了兵戎相見,八旗為此已經付出兩千多人的傷亡,這對於一個興起才幾十年的撮爾小族而言已經是個不小的損失,他見豪格問起,便準備說一說自己的想法,不過他還沒開口,濟爾哈朗突然跪地說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太後站在多爾袞一邊,那肅王只有以太宗嫡長的身份登基稱帝,另立朝廷,咱們才能保命,才有機會搬倒多爾袞。」
「代善匹夫,欺我太甚!」豪格不禁捂住胸口大罵,當年掙位時,就是這廝倒向多爾袞,扶立孺子登位,使他錯失皇位,現今明明說好了支持他,沒有代善的點頭,豪格也不會信心滿滿的發動,可這廝居然又倒向多爾袞一邊,坑了他一次不算,又坑第二次,豪格就是菩薩,也要被氣個半死。
「肅王放心,臣一定把這間事情辦好!」代善提起的心勉強掉了下和*圖*書來,他就怕豪格腦袋一熱,立刻稱帝,那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同一個地方,沒有跌倒兩次的道理,他這一次已經沒有回頭路,只要兩位叔王支持,那他便坐擁兩藍、兩紅四旗支持,除此之外,兩黃旗雖被多爾袞清洗,但他依然有不少支持者,多爾袞不敢用兩黃旗,那他就是四旗對兩旗,有非常大的可能成為大清皇帝。
代善心虛沒有搭話,忙給一旁的喀爾喀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等下別亂說話。
濟爾哈朗和豪格都是在多爾袞手中栽過跟頭的人,當初一妥協,讓多爾袞擔任攝政,結果就是他們的權利被一點一點的剝奪,現在他們已經打起了清君側的旗號,就算他們放下武器,多爾袞即便眼下放過他們,今後必然也逃不過一死,濟爾哈朗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
是夜三更,代善給豪格留下一封書信,便悄悄與心腹離開了大營,但老狐狸也不敢進京,布木布泰信上寫的漂亮,但他也不能肯定進城后,多爾袞會不會將他拿下,以此來解決兩紅旗的威脅,然後再來對付豪格。
次日,士卒發現代善不見,將代善的書信送和_圖_書到豪格面前,豪格的皇帝夢才過一夜,就如夢境幻滅,頓時被氣得一口鮮血噴出。
帳簾還沒掀起,豪格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幾人站立起來,又說了幾句,豪格才同濟爾哈朗離去。
豪格怒道:「多爾袞調用兩白旗,直接抓捕宗室和八旗大臣,這已經壞了祖制,就憑藉這一點,多爾袞也沒有資格繼續攝政,那個賤婦不肯下旨,就是明擺著站在多爾袞一邊,這有什麼好說的。」
濟爾哈朗現在也是面沉如水,沒有詔旨,他們想搬到多爾袞並不容易。
「登什麼基?肅王若是登基,大清就完了。」代善回頭沒好氣地說道:「你趕緊收拾收拾,今夜咱們便走。」
代善見此忙道:「肅王乃太宗嫡子,乃正統所系,一旦登基就要與京里的小兒爭皇統,這登基的儀式,便不能簡陋,否則就會讓天下笑話,所以臣以為草率不得,需要按著規制來辦。」
「肅王,先在不是惱怒的時候,沒有詔旨的話,肅王該想想後面怎麼辦。」濟爾哈朗沉聲提醒。
這時瓦克達將帳簾挑起,冷風灌入,豪格與濟爾哈朗一前一後,進得帳來,濟爾哈朗微微拱和圖書手,豪格卻急道:「昂幫阿瑪,窩克,情況怎麼樣,太後下旨了嗎?」
「兩位王叔請起,本王若是登基,一定不會虧待你們。」豪格微笑著,知道能否登基,全靠兩位叔王,他不忘說些好話,拉攏人心。
他雖然不贊成豪格稱帝,但他身處鑲藍旗的大營,卻不得不把想說的話吞回去,跪在地上磕頭道:「臣,附議庄王之議,請肅王登基。」
喀爾喀不說話,看向代善,帳中一下沉默,兩人立刻明白,那便是沒有帶回詔旨了。
代善原本是為大清著想,意圖改變多爾袞的國策,讓八旗可以修養生息,可若是豪格稱帝,大清分裂,兩派攻伐,那還不如讓多爾袞繼續執政。
出了大營,代善依然還是派喀爾喀進城去見布木布泰,表示他不支持豪格稱帝,讓朝廷趕緊派人與豪格聯繫,尋求和解,將川陝封給豪格,暫時化解這場危機,他則往關外而去。
「昂邦阿瑪,士卒說窩克到大營呢?」
代善怕豪格做出過激之事,這時說道:「太后說,只聽了咱們一面之詞,不能下旨。」
布木布泰得知代善已經離開京郊大營后,馬上將消息告訴多爾袞,通和_圖_書過這次事情,布木布泰忽然有一個令她驚喜的發現,她原本在朝中孤立無援,但這次卻起到了很大作用,而一心為大清著想的禮王代善,或許能夠被她拉攏過來,成立一個保皇的黨派。
豪格聽了,這才收住情緒,他腦中怒氣未消,沒什麼策略,於是問道:「兩位叔王,可有什麼想法。」
代善見豪格問他,稱呼都變了,在看向濟爾哈朗也把目光投向他,代善心裏一顫,知道這兩人已經完全不顧忌大清的利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忽然代善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向他看來,卻是豪格見他臉色沉重,因而注目問道:「禮王的意思呢?」
豪格見此心情大好,「好,我大清以中原正統自居,就該按著中原的規矩來辦,本王為太宗嫡長,這皇位本來就是本王的,本王就准了兩位叔王之議,登基稱帝。」
如果布木布泰真站在多爾袞一邊,下道旨意把他們定為謀逆,那他們就更加劣勢了。
一旁的濟爾哈朗見此,眉頭一皺,豪格的臉也沉了下來,拳頭握緊,忽然憎恨道:「那個賤婦果然是多爾袞一邊,本王若是掌權,必然繞不了她!」
代善做到了人臣的極致,已和*圖*書經沒有上升的空間,他對皇位又沒有寄予,人生的目標就只剩一個,那便是保正大清這艘船不翻,維護清朝的基業。
「稱帝?」豪格見濟爾哈朗跪下勸他稱帝,微微楞神,他心中對於帝位的嚮往幾乎已成執念,可突然聽見,卻一時反應不過來。
一旁的喀爾喀,也很識相的立刻跪下。
代善聽了卻大驚失色,豪格如果稱帝,那就真如布木布泰信中所言,大清分裂,陷入內戰的萬劫不復之地,代善臉色不禁沉重起來,他不可能容忍這種玉石俱焚,兩敗俱傷的局面出現。
大冷天的代善不禁用衣袖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一旁的喀爾喀小聲問道:「爺,真準備扶立肅王登基么?」
代善與濟爾哈朗不同,他與多爾袞沒有太深的仇怨,他已經是世襲罔替的禮親王,豪格稱帝,他也沒有往上升的空間,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贊成豪格稱帝。
豪格聽了點點頭,深以為然,他的登基大典自然不能草率,「禮王是宗人領袖,這件事情,本王就交個禮王來辦,如何?」
代善聽了瓦克達一聲喊,忙將書信丟入帳內的火盆里,蹲下拿起火鉗撥弄兩下,才起身說道:「請肅王、庄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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