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皇帝賓天

整個軍營,陷入了悲傷的海洋。
是夜,哭聲綿延了一晚,這種負面的情緒如果控制不好,極有可能引發大軍崩潰,但是若是處理妥當,則還有哀兵必勝一說。
眾臣一片愁雲慘淡,唐王與王彥等重臣稍微吃了些東西,便在房間內守候,等候皇帝清醒過來。
一時間,屋內文武盡皆大哭一片,一面先做防腐,然後用棺木將隆武入殮,一面派人往南昌、武昌等處報喪。
哭聲綿延一夜,次日清晨,江西兵、江上的水師,連夜拆除了不少清軍留下的軍帳,趕製了素衣,數萬人馬具縞素,白幡林立,八月天,馬鞍山下一片雪白。
這雖然只是一個名義,要是不把他當真,那就只是個榮譽,但王彥非拿雞毛當令箭,下面的人又配合,那他就確實有節制天下兵馬的大權。
一夜無眠,眾人收斂隆武屍體入棺后,紛紛穿好了趕出來的素衣,將棺木移動到山下大營,諸多官員掛孝,聚在靈堂大哭。
畢竟當初隆武朝廷與魯王和-圖-書還有個約定,以光復南京來決定儲位。
要是以前,那也沒什麼,但現在江西剛剛大敗,他們不得不考慮王彥的感受。
不多久,唐王便出來,言隆武已經暈厥。
皇帝身體已經枯竭,又與王彥談了許久,難以支撐,只是交代了臣公幾句,最後屏退眾臣,只留唐王在廂房內,做最後的交代。
其他臣公,本該立刻附和,勸唐王登機,不過現在有王彥在,他們卻不能這麼做。
隆武給王彥一道旨意,封其為大將軍,此職務在明初徐達死後,已經廢除,現在也並非律令內的官職,更像是一種榮譽,但要是按著古法,大將軍是有權節制天下兵馬的。
王彥現在考慮的是如何打完江南之戰,如果唐王現在就登基,就算他沒意見,但魯王肯定會有意見。
臣公也都被動靜驚起,他們只聽聞,隆武一會兒大喊「大祖」,一會兒痛呼「成祖」,一會兒又喚「毅宗」,大哭不止,涕淚縱橫,傷痛欲絕,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又有「對不起列祖列宗」「未能光復南京」之語。
他這是怕魯王得到消息,搶先登基,王彥聽了臉色一冷,「誰敢不顧大局,只為一己之私,孤與五忠軍,絕不同意!朝廷這邊沒做反應,誰敢私自登基?」
顧元鏡聽了,卻說道:「殿下,大行皇帝駕崩于外,若監國不登基,其他藩王私自登位,如此該怎麼辦?」
王彥大概知他要說什麼,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
想到此處,王彥沉吟一聲,開口說道:「大行皇帝,既然指定監國繼承大統,孤以為此事,顧閣老也不用著急,眼下還是要先處理大行皇帝的後事,完成大行皇帝的遺志要緊。等打下南京,監國再登大位,如此才能四海歸服!」
唐王從王彥的話中,聽出了王彥尊重隆武的遺旨,認可他是隆武選定的繼承人,那他的心便放了下來。
是夜,哭聲從馬鞍山頂蔓延,山下的江西敗兵,聽見哭聲,聞寺廟鐘響,內侍傳hetubook.com.com話大哭「陛下賓天啦。」頓時紛紛淚下。
眾臣見唐王都妥協,便也就暫時不提。
隆武呆了半晌,口齒不清地說道:「朕死後,官府百姓,不得為朕服喪,民間不禁酒肉,夜晚不禁宵,以免影響朝廷賦稅。」
消息傳入南昌,曾皇後知皇帝賓天後,抱著皇長子放聲痛哭,大學士左懋第一病不起,未等幾日,亦病逝于南昌。
是夜三更,跪在蒲團上的王彥和唐王等人,已經疲乏,忽然一陣夜風拂過,王彥驚醒過來,他抬頭一看,隆武已經中夜坐起,正淚流滿面。
說完,唐王看了王彥一眼,明顯是試探他的態度。
萬元吉等人臉色一變,這已經不是他認識的王彥,眾臣全都沉默下來。
眾臣見此,無不潸然淚下,悲從心來,不少人已經痛哭失聲。
「大行皇帝賓天,天下必然震動,臣以為監國該早登大位,以安人心!」語畢,顧元鏡便行禮叩拜。
隆武鬧了好一陣,忽然驚覺,眼前的太祖、成祖等歷代先皇的和*圖*書身影,全部不見,他聞殿內大臣哭聲不絕,半晌回過神來,淚如雨下,謂眾臣道:「太祖來喚朕矣!」
王彥知曉他的意思,但他內心卻有些想法,顧元鏡這麼急著想讓唐王繼位,這正好說明了擁唐派大臣不夠自信,沒有信心坐穩皇位,所以想要搶佔先機,率先登基。
這時大學士顧元鏡,忽然站了出來,用素衣擦了擦眼淚,對眾人拱了拱手,眾人知他有事要說,便紛紛注目過來。
唐王、王彥等人大驚,忙到龍榻前,隆武眼神已經獃滯,萬元吉痛聲問道:「陛下還有什麼交代?」
如果現在群起擁唐,那就等於在逼迫王彥表態。
語畢,須臾片刻,萬元吉一探,已經氣絕而亡,老皇帝享壽四十七年,隆武四年八月秋駕崩。
現在唐藩一系打了敗仗,卻又搶先登基,魯王肯定會有怨言,那他還會不會配合攻打南京,就會是一個大問題。
經歷過今歲王彥從朝廷出走,自建藩國后,他們已經不敢逼王彥。
隆武心中還有很多遺憾,可卻www.hetubook.com.com不能一一安排,王彥奉命喚眾人進來,唐王見王彥手中一份詔旨,微微皺了下眉頭,領著眾臣入內。
他停了停,又吩咐道:「朕陵寢從簡,不得鋪張~,諸卿~不打下~南京,朕不下葬~」
唐王見王彥沒有表態,略帶一絲尷尬道:「皇兄方崩,孤怎麼能這個時候登基,況且皇兄有子,孤接大位,難以服眾。」
此時唐王對於王彥可以說十分忌憚,因為經過大勝關一敗,整個大明內部,其他幾股勢力合起來,也沒有王彥兵力強大。
現在可以說隆武屍骨未寒,這邊就搶著登基,吃相實在有些難看,而他們的不自信,正好也說明了唐王繼統的阻力很大。
顧元鏡對唐王與王彥行了一禮,然後沉聲說道:「監國,殿下暫且節哀,眼下還有大事要議。」
唐王見此,出來說道:「孤絕得王卿說的有理,皇兄剛走,孤便登位,難免有人不服氣,若是再起爭端,南京就沒法打了。」
在贛州幕兵的大學士蘇觀生,得到消息痛哭暈厥,武昌等地,亦舉城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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