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萬夫莫開

李定國現在是打出了名聲,盛名遠遠蓋過了馬進忠等人,金軍談之色變,稱之為「李虎」,胡國柱知道此人厲害,又善用奇兵,心中有些緊張,但是他表面上卻依然不亂,喝令道:「明軍雖眾,但無需恐懼,傳令各部堅守本陣,敵兵要敢攻擊,必定讓他撞個頭破血流。」
馬進忠穩住戰馬,從袋子里取出千里鏡觀看,圓形的視界先看向兩側山頭,山勢陡峭,一根圓木砸下來,能砸到一片,攻取山頭的可能信不大。
「胡國柱這廝到是活學活用!」李定國看后鼻子里哼出一口氣,但隨即嚴肅起來,臉上露出凝重之色,「胡國柱這樣布置比我們在沱江時,還多一面山頭可以向下攻擊,我們攻進去,便等於被三面夾擊,無怪王督鎮這幾日都沒有衝過去。」
「馬督鎮,如果硬攻的話,傷亡恐怕非常巨大!」李定國看完之後得出結論。
胡國柱在山頭遠眺來敵,不禁暗自心驚。在他的印象里,西南的明軍應該以步軍和火銃手為主,沒想到現在騎兵居然也頗具規模了。
馬進忠抬頭看向兩側的山頭,這裏的地形比沱江谷地還要險峻,他能利和*圖*書用地形將豪格四萬精兵困在谷中沒有脾氣,胡國柱憑藉險要阻攔他們,便也在情理之中。
李定國聽了,對馬進忠道:「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不如試著走走小道!」
在山頂的胡國柱早注意了觀陣的三人,旁邊一員部將,見三人離開,笑道:「大帥,他們看見我們的陣仗,是不是嚇到了,哈哈……」
部將聞語一愣,忙說:「查清楚了,小道不只一條,目前知道的便有三條,末將人手不夠,但每條都設了墩台,一有情況,馬上就會報警!不過大帥,末將都打探清楚了,這些小道都十分難走,過不了大兵,您完全不能擔心。」
果然整個防禦體系,與明軍在沱江河谷阻攔豪格突圍,困住金軍的工事,基本一樣。
眼下也只有如此定計,三人商議完,當即拔馬回營。
他正說笑,在千余騎兵之後,明軍的步軍如同一條巨蟒一樣,蜿蜒而來。
在寨牆之前,深壕交錯,被削尖的木樁和斜刺的竹槍,同拒馬、鹿角一起,散布在寨牆之前,明軍想要衝到跟前,便要趟過這片尖刺組成的森林。
「明軍的火候還是不行和*圖*書,要是在平原上,本帥三百騎兵,就能擊潰他們一千馬軍。」
三人一陣沉默,半晌后,李定國問道:「王督鎮,有沒有小道可以繞過去?」
他臉色出現些焦急之色,看完山頭之後將千里鏡放下,但又馬上拿起來,對準了金軍在正面谷底的防禦。
馬進忠沉吟一陣,也沒其他的辦法,「那好,定國你走一趟,我在這裏趕製器械從正面再攻幾次試試。你要是繞道了後面,白天放煙,夜間點火,我這裏立刻配合你,兩面夾擊胡國柱!」
李定國聞語向谷底的金軍營寨看去,除了兩座山頭各有兵營,寨牆建造在山腰,彷彿給大山圍上了一條腰帶之外,在兩山之間的谷地內,還有用木頭搭建的寨牆。
遠處,馬進忠與李定國進入大營,不多時,又賓士出來,在金軍阻擊的谷口外勒住韁繩,強行迫止疾馳的戰馬。
胡國柱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看,這些騎兵訓練方面還明顯有些不足,進入大營便亂糟糟的,明顯還缺少火候。
馬進忠、李定國安撫躁動的戰馬,在打轉的戰馬上張望的周圍地形,不禁紛紛皺起了眉頭。
馬進忠皺著和_圖_書眉頭,看著金國的防禦簡直固若金湯,不禁一陣牙疼,臉上肌肉抽搐幾下,有些惱道:「我們興沖沖的撲來廣元,總不能被阻攔就不打了,眼睜睜的看著胡國柱把廣元搬空,再燒了棧道吧!」
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明軍隊伍,部將大多心慌,胡國柱也知道來人並不簡單,那李定國在佛圖關甚至險些要了他的性命,讓他心中一緊。
胡國柱嘲笑,說些不將明軍放在眼裡的話語,那是從戰略上藐視敵人,給屬下信心,但要是真這麼想,那就是傻子了,事實上,他還是很重視對手的,這點從他扎的營寨一絲不苟,就可以看出來。
金軍選擇的阻擊之處,兩側是綿延的大山,中間一條彎曲的小道,他們在當道駐寨,沿山設營,將陣線做成了一個「U」行的口袋,明軍一進入,兩側山頭萬箭齊發,滾木雷石拋下,明軍別說突破防線,進來就跟送死沒啥區別。
王德仁在打著轉的馬背上,對馬、李兩人道:「這裏叫雙駝峰,像駱駝背上的雙峰一樣,胡國柱的人馬佔據兩側山頭,又在谷底駐下營寨,我攻了幾天,大軍一進入,就遭受兩側山頭的和-圖-書金軍夾擊,死傷千餘人,也沒有絲毫進展。」
山頂上,金軍旗幟翻飛,精壯的士卒,持槍而立,腰腹比值,窺一斑而見全豹,這支人馬顯然不是陳科手中的烏合之眾能夠比擬。
聽說馬進忠與李定國的人馬也到了廣元,胡國柱立刻領著將領出賬,來到山頂觀看。
「蒼蠅能走,人就能過!」胡國柱皺了下眉頭,他可是翻過兩次川東大山的人,「報警有什麼用?你去通知陳君極,讓他快點搶運物資,日夜都不要停!」
牆體有一丈多高,上面插著不少旗幡,持槍的金軍士卒,長槍斜握著這在上面走動,牆邊每隔一步,還有背著弓箭的士卒站立著,每隔十多步,還有一門黑洞洞的火炮伸出寨牆,可謂守備森嚴。
胡國柱與將領們登上山頂,不多時便見遠處揚起巨大的煙塵,伴隨著轟鳴的蹄聲,近千明軍騎兵突然而至,直接進入王得仁的營寨。
這個地形,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歷史上蜀地之所以數次割據,同中原王朝相抗,便是因為有這些險要的地形存在。
「有是有,還不只一條,有的是私鹽販子為了避開關卡,有的是山民用來採藥。」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仁顯然早想過這個辦法,「但是這些小道都走不得大軍,非常險峻,不便攜帶糧草,並且蜿蜒曲折,至少要十日時間,才能繞道廣元後面!」
雖然王得仁幾次衝擊都以失敗告終,但是金國丟失全川,明軍滾滾而來,不斷彙集造出的大勢,還是讓不少金軍感到恐懼,胡國柱作為主將,自然要保持足夠的氣度和自信,來鼓勵全軍。
其實西南明軍能有戰馬,還是得感謝金軍,要不是川東伏擊了鰲拜,瀘州伏擊了豪格,明軍也不可能獲得那麼多戰馬。
王得仁本欲建功,一直衝到廣元,但是不想卻被胡國柱攔在這裏,毫無進展,他擔心被馬進忠恥笑,聽了李定國的話,不禁感激的看了李定國一眼,然後嘆氣道:「本來我準備多造器械,打造盾車、洞屋向前推進,就當是在攻城拔寨,但是金軍從兩側山頭滾下巨石,射下火箭,車還沒來得急清理寨牆前的鹿角拒馬,便被摧毀殆盡,沒有絲毫進展。」
他聽了部將的話,卻問道:「讓你查的事情,你探查清楚了沒有?」
這一看,馬進忠到是被氣笑了,「直娘賊,寨牆,壕溝,鹿角,拒馬,這不是學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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