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8章 進入關中

在王彥看來,如果豪格不甘心,那麼明金之間在長安以東應該還有一場野外浪戰。
三月二十八日,王士琇、劉芳亮風馳於前,鐵蹄滾滾,三秦震動,逃到華陰的唐通聞風喪膽,未曾一戰,狂奔四百里又逃到了渭南縣。
「臣當年為賊,再此吃過一次大敗仗,所以對潼關一帶的地形比較熟悉,能設伏的地方都有一些了解,也已派人探查!」李過騎在馬上回道。
王彥心安了些,抽動馬鞭,「讓大軍快一些,迅速通過這裏。」
通過險要之後,王彥渾身輕鬆,回頭用馬鞭指著方才通過的一線天笑道:「孤若是豪格,此處畢設一處伏兵,亂銃齊發,則孤命休矣!」
這種險要,讓人難以生出安全之感,王彥腦子裡立刻蹦出司馬懿在上方谷,曹孟德在華容道,就怕一笑,上面突然冒出一股伏兵來。
王彥微微一愣,隨即想起來,崇禎十一年春時,洪承疇命孫傳庭于潼關南原設置三重埋伏,曹變蛟等人將李自成逼入潼關,殺得李自成屍積如山,幾乎全軍覆沒,最後僅以十八騎突圍出來,逃入商洛山中。
白廣恩抿了抿hetubook.com.com嘴,「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王賊很快就會西進長安了。」
明軍斥候經常外放二三十里,搜索範圍極廣,這也是當初白廣恩不贊成伏擊王彥的原因之一。
王彥的馬車走不了這樣崎嶇的道路,所以他穿著金盔金甲,騎著火炭馬與眾將一起隨著大軍前行。
一旁一名將領也有些激動,抱拳道:「軍門,王賊已經到了華陰,進入關中,我們現在立刻插向一線天,截斷明軍的退路么?」
唐通倉皇逃離潼關后,關中的防線已經崩潰,明軍大舉入關之後,王彥不認為金國還有什麼機會。
明軍隊伍綿延著前行,擠滿了山溝,前面的隊伍已經入溝四五十里,後面的隊伍才剛出關門。潼關背後地形險要,一直要到華陰縣附近,才會好走一些。
當然豪格如果聰明,懂得捨棄,見潼關以失去,現在就應該謀划撤退的事宜。
李過打馬靠近王彥,「有小道,不過比這裏還難走。」李過似乎明白王彥的意思,抬頭指著山頂道:「監國放心,卑職以派出大股斥候,山頂上有我們的人,沿途都有斥候https://m.hetubook.com.com探查,若有問題,斥候會立刻發射信號。」
遠處一員金盔金甲,披著大紅披風,騎著火炭馬在數百精騎護衛下的身影,更是各外的顯眼。
為了避免金軍逃離,王彥讓先鋒先行,同時又傳令給武關和盧靈關一線的明軍,令他們儘快破關而入,與主力會獵長安。
王彥與眾將打馬過來,發現前面一處,兩側陡峭,最窄僅容單馬,視力所及只見一線青天,心頭不禁一驚。
白廣恩不禁微微興奮,「這廝還是這麼招搖!」
那樣從地理上而言,沒有隴右和雍涼之地,明軍佔據長安后,關中依然十分危險。唐時吐蕃、宋時西夏都能威脅長安。
潼關被破,王彥召集諸將,草草商議后,就以王士琇為先鋒,劉芳亮副之,統領橫衝馬軍三萬,龍騎軍三萬人,共計馬步人馬六萬眾,雄赳赳氣昂昂的從潼關出發,鋪天蓋的向關中進發。
李過卻笑道:「豪格就是設伏,也會被斥候先發現,金軍怎麼會有機會傷到監國呢?」
同日,孫守法渡過渭水,趕至華陰縣與明軍先鋒會兵一處,王www.hetubook.com.com士琇、劉芳亮繼續引兵突進,僅兩天時間,又殺至渭南縣。唐通似乎以是驚弓之鳥,明軍未至,便又奔二百里逃至臨潼縣。
「附近有沒有別的道路繞過去!」王彥勒住馬韁,不禁問道。
王彥哈哈一笑,打馬與眾軍同行,待黃昏時分,大軍先頭終於走了出來,逼近華陰縣,地形也變得相對好走起來。
正因為如此,明軍很難被伏擊,白光恩只能躲到距離華陰縣和官道四十裡外,才能避免被明軍斥候發現。
兩名金軍斥候對望一眼,迅速離開了山崗,向山腳下奔去,一名看守戰馬的斥候,便遷出六匹馬出來,三人齊齊翻身上馬向南疾奔。
前鋒走了一個上午,行至一處,速度忽然慢了下來。
潼關南有山,北有河,關隘當險而立。過了關之後兩山夾一溝,地勢同樣險要。
他看過金國細作從明國盜來的武學兵書。從練兵、行軍到築營,都有規定,其中一項就是每到一處先放探馬,這是寫在冊子上的,據說每個明軍軍官手裡都有一本。
這時在華陰縣數裡外,一座被濃密樹林覆蓋的山崗上,兩名金軍斥候正注視著和_圖_書遠處的縣城,只見明軍浩浩蕩蕩進入了縣城。
王彥點點頭,李過打仗還算是比較穩的,他相信他不會在此再栽一個跟頭,況且先鋒已經入關,他大軍加上民夫至少四五十萬,金軍擇一險要堵截還成,想要伏擊這麼多人馬,金軍怕是沒那麼多兵力。
三名斥候回到營地,先說了暗號,然後進入營地向頭領稟報,斥候千戶才帶著他們到白廣恩帳內彙報。
王彥抬頭一看,果見兩次側山頂和山坡上有明軍的身影,隨即才放心了些,不禁對李過滿意的頷首,「補之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啊!」
四月初一,在明軍前鋒大舉追殺金軍,一路勢如破竹之時,王彥在潼關稍微休整后,留萬餘人馬把守潼關,便領著近二十萬大軍和數十萬運送物資的民夫從潼關出發,向關中進軍。
金軍斥候一口氣走了四十余里,天色早已全黑,才回到白廣恩的臨時營地。
白廣恩聽了精神一振,「看見王賊沒有?」
明軍主力在華陰的話,白廣恩這個時候衝出去,確實是找死,而且會影響豪格的計劃。王彥肯定會先滅了白廣恩,不會貿然西進了。
白廣恩也是吳三桂、唐通那一和_圖_書批明朝的總兵之一,當年八總兵援錦州,他也在裏面,能力還是很強的。
此時在彎曲的山溝中,遍布著明軍的身影,從兩面山坡上向下俯瞰,彷彿一條血河蜿蜒著流進關中。
險要之處,並不算長,只有五里視野便又開闊起來。
「看見了,金盔金甲火炭馬,是王賊無疑!他已經進了華陰縣!」
王彥比較擔心後者,怕金軍放棄關中平原,而佔據周圍的高地。
王彥一啪額頭,想起這事,不禁又看了看兩側山頭,見山腰和山頂散開的明軍斥候,他才放心一些。
「啟稟軍門,明軍主力已經離開潼關,到了華陰縣!」
金將微微一愣,又問道:「軍門,我們只要一月軍糧,現在已經用了一小半,要是王賊待在華陰不走,那怎麼辦?」
王彥行軍一般都會避開這種地形,不過入關就那麼幾條道,潼關還算好的,他沒有別的選擇。
如此正合王彥心意,否則金國主力逃入隴右、河西走廊,繼續與大明對持,那明朝還是要花費大力氣,去解決這個威脅。
白廣恩搖搖頭,「還不是時候,得等王賊繼續西進離開了華陰才行。我們只有一萬人,現在出去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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