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3章 陣前相會

唐通用了個笨辦法,數了數明軍的方陣有多少,然後根據明軍的編製,拱手道:「臣估計得有十萬人以上。」
豪格從千里鏡中看見了王彥,然後掃視了排成線像豆腐塊一樣的明軍,回頭道:「能看出有多少人馬么?」
唐通、索尼等人站在望車上,向東眺去,曠野上遍布著明軍的方陣,旌旗如雲,長槍如林,衣甲似火,數之不盡。
一名棋牌問雨,忙抱拳領命,然後匆匆下瞭望車,跨上戰馬,疾馳著往臨潼而去。
今天天氣晴朗,視野極好,望車也很高,肉眼能看出好幾里地,但是幾人窮盡目力,卻也無法看到整個戰場。
「入目一片,秘密麻麻的不可計數,一時間難以估算。」索尼眯著眼回道。
王彥點點頭,捋了捋鬍子,「這確實是個問題,孤不想將士們受傷,但是又不能讓豪格看出孤王在做戲。」
在士卒忙碌時,豪格與唐通等金將登上望車,注意幾裡外的紅色地毯,看著明軍的調動。
此時在金軍陣線外,明軍步軍忙著檢查陣型,炮隊正忙碌的架設火炮,軍官們正給排成排的士卒檢查器械。
……
王彥等人聞語,向前看去,便見一隊金軍騎兵簇擁著一金甲將,從矮牆的缺口處出來,步軍撲上木板后,騎兵七灣八拐的躍過壕溝,賓士到離明軍四里處停下。
這一點,怕是豪格沒能想到的,王彥與陳子龍等人相識鬨和*圖*書笑,一旁的陳邦彥笑過後,卻提醒道:「監國,雖然我們不準備正面突破,但是戲卻應該做足一些,不能讓豪格失望啊。」
王彥一身金光閃閃的盔甲,策馬賓士在前,身後一員騎兵打著一桿明軍大旗,後面九明騎兵也各打一面旗幡,每面旗幡上面都用金漆漢字寫著王彥的一個職銜。他沒有直接奔向金騎,而是先沿著陣線跑了一個來回,他身影到處,明軍陣中頓時發出如海潮般的「監國千歲,萬勝」之聲。
說著,豪格停頓了一下,然後揮手道:「傳朕旨意,讓後面的屯軍,把動靜弄大一點,給王賊一點壓力。」
「監國,有人出來了!」陳子龍忽然指著遠處金軍陣線處說道。
陳子龍看了看,也不禁點了點頭,不過面對金軍森嚴的壁壘,他臉上卻沒有沉重之色,反而笑道:「看來豪格在此花了不少心血,只是怕要白費心機了。」
等傳令的一走,豪格又看了一陣,忽然轉身對眾人道:「索尼,你留下押陣,唐卿可隨朕出陣,前去觀看明陣。」
「看了這防禦,孤確實無從下手。看來選擇正面佯攻從南面突破,迂迴攻擊金賊後路,是個正確的決定。」王彥笑了笑,「只是可憐豪格辛苦多日,功夫卻全都白費了。」
不得不說,金軍修建的防禦工事,確實很好,甚至超過了明軍,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彥www.hetubook.com.com更加堅定了避開正面攻擊南線的策略。因為在他看了金軍正面的防禦之後,他自己也認為短時間內,不付出巨大的傷亡,將無法攻破。
這點還是從明軍用臼炮轟擊潼關得來的靈感,金軍給拋石機也挖了個坑,使得拋石機和操作的士卒都不用露出地面,減少被炮擊中的可能性。
豪格見他搔首弄姿,讓堂堂大金皇帝乾等,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等了半晌后,就在豪格快失去耐心時,王彥才領著騎兵轉向西來。
不多時,那名騎兵便賓士到明軍陣前兩百步急停住,胯|下戰馬不停的用馬蹄撥動地面,騎士一邊扯動韁繩,一邊轉動脖子,對著明軍大陣吼道:「大金國皇帝陛下,請明國楚王殿下一會。」
各旗隊的小旗官,注視著站在一條直線上的十二名屬下,從他們身前一一走過。
豪格看著明陣,鄙夷道:「說好聽點,是穩健,是中庸,難聽點就是沒有特點,哪一面都不突出。」
說著王彥不待他回答,便笑道:「你若肯伏地投降,此時為時不晚,孤可讓天子封你個獻地王,恩養于京師。想你愛新覺羅氏本為家奴,能得一王爵,一免於滅族之禍,二可以避免關中生靈塗炭,積點陰德,豈不美哉?」
……
明軍陣中,一座高大的望樓,同樣豎起,王彥于陳子龍等人遠眺金軍陣線,只見壕溝縱橫,和*圖*書拒馬遍布,矮牆和堡壘相連,不禁有些暗暗咋舌。
既然正面王彥自認為很難攻破,那攻擊正面肯定不行,所以就只能堅定的執行,重兵從南面的山林迂迴擊破吳三桂,殺入金軍後面的策略了。
軍官從左開始,先摸了摸士卒的鳥銃,檢查了士卒斜垮在身上的彈藥帶子,查看火藥瓶、裝彈丸的鐵盒是否遺漏,再把士卒腰間的戰刀拔出半截又送回刀鞘,最後拍了下士卒的右臂,士卒便立時身子一挺,提著火銃向前面的大隊彙集而去。
王彥打量豪格時,豪格也正用打量著王彥,目光中滿是怨念和怒火。王彥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禁在馬背上挺直了身子,先發制人,朗聲道:「豪格,爾邀孤來相會,可是想要臨陣投降。」
「十萬?」豪格冷笑一聲,「十萬人就想突破朕防守的正面,他也不怕崩了牙?王賊真是猖狂!」
王彥看他們出來的道路,就曉得地上有貓膩,還真是教會徒弟,愁死師傅,金軍把能學的招數,基本都學過去了。
說完那騎兵便一拔馬韁,疾馳著回去。望車上,王彥正盤算著,豪格如果再近些,他就下令大炮轟擊,讓他步老奴的後塵。這時,前面騎兵賓士到望車下,稟報道:「啟稟監國,豪格請監國在陣前會面。」
明軍騎兵在遠處停下,壓住陣角,王彥只領著陸士逵打馬向前,豪格領著唐通隨即迎了上來,雙方在相隔m.hetubook•com.com五十步時,不約而同的停下。
唐通抿了抿嘴,「王賊行事穩健,肯定留足兵力,防禦兩翼,正面擺十萬人,應該以是極限了。」
陣線內的金軍士卒,也異常忙碌,各矮牆后的金軍都忙著裝填火藥,躲在坑裡的拋石機手,則正將砲石和用木箱裝好的震天雷,放在拋石機身後。
戰場廣闊,光靠戰鼓和旌旗指揮不到幾十裡外的軍隊,必須靠快馬傳信。
火銃五十步時,彈丸基本就飄了,弓箭五十步也難以破甲,是雙方認為比較安全的距離。
這時,豪格身披金甲,腰懸寶刀,頭上戴著皇帝的金漆六神盔,馬鞍上還掛這一張弓,一壺箭,擺足了架勢,引著四五百騎兵,到了明軍陣前,遠遠眺望明軍大陣。
王彥聞語,不禁皺了下眉頭,什麼時代,還弄這個?都到這個時候了,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不過金軍在陣前這麼一吼,王彥到也不能怯陣,而且王彥估計豪格必有什麼說詞,他隨機應之便是,於是吩咐陸士逵下車準備出陣。
豪格一邊用力控住馬韁,一邊轉頭觀察明軍方陣,片刻后,他忽然回頭對親兵說了幾句,一名金軍騎兵便一夾馬腹,揮動馬鞭疾馳而去。
五月是個好時節,不似二三月間有些微涼,也不如六七月時那般炎熱,將士們即不用穿臃腫的棉襖,覺得行動不便,也不會因為穿著棉甲,而感到多難受,多汗流浹背。
豪格給臨hetubook•com.com潼方面下令,是希望臨潼方面的炮聲和喊啥聲,能夠王彥製造壓力,讓他急於解臨潼之圍,保住他的騎兵,從而不惜傷亡的對他的陣線發動猛烈的衝擊。
「金賊什麼時候偷的師,居然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王彥看了會兒,不禁讚歎一聲,承認金軍的工事修的確實很有章法。
這其實是王彥第一次與豪格見面,他不禁仔細打量著對面的豪格,只見對方一身金甲,披著黑色的斗篷,胯|下一匹難得的白馬,比他要威武一些。
金軍騎兵返回不久,王彥脫了金甲,在裏面又穿了一層甲,然後穿戴整齊,才跨上火炭馬,領著三百多明軍騎兵衝出陣來。
「王賊,你給朕住口!」豪格聽了忽然一聲怒喝,用馬鞭指著王彥,怒罵道:「朕叫你出來,無它,就是想痛罵你這賊子一頓,至於投降,你想都不要想!你明太祖也只是個花子出身,朕有今日基業,與祖上是何身份,有何干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天下,朕為何坐不得?到是你這廝,道貌岸然,敢做不敢當,讓人恥笑!」
大陣前們,數萬明軍成橫陣排成一條陣線,士卒們一動不動,彷彿是從地底下漲出的竹子一般。雖然距離很遠,金軍有足夠的時間撤回陣線內,但是失去了矮牆的庇護后,金軍士卒胯|下的戰馬還是被明軍的陣勢嚇住,不太聽使喚,以至於不停的原地打轉。
這樣的氣候,正是大戰一場的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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