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能讓西軍斷了香火

雖然這種家沒有造反意,卻也是東京不得不防,幾萬戰陣精銳不撤,叫這趙官家如何能安,如今西北種家如日中天,這西北軍民此時頗有點只聞種相公,不知東京趙官家意味。
李師師此時坐在中院廳中,心情忐忑不安,雖然李師師見慣了場面,卻也不過只是十幾歲的小女孩。
鄭智這句話說到了關鍵,党項還未滅,沒有了精銳西軍,党項人怎麼可能不會再起奪回失地的念頭,即便勢微,也會想一試!
三人心中各自都在打量,也各自心中糾結。
其實在种師道與鄭智心中,禁軍裁減也是正常,卻是實在沒有想到要裁減到這般地步,便是悍勇的香火都保不住。
种師道聽得鄭智話語,大搖其頭,卻是也不出言去呵斥,因為鄭智說出了他不敢說的話語,說出了他心中的感受。難道這大宋朝人人都要造反?種家掌秦鳳,難道這種家還能憑藉一個秦鳳路去造反?
大宋招https://www.hetubook.com.com收廂軍,本就是為了把那些沒有土地,沒有謀生手段的流民進行統一管理,以防生變。廂軍自然不能裁撤,廂軍如果裁撤了,這些本是地痞流民的人又進入了安定的社會,又是不安定因素。
种師道面沉如水,開口道:「你去你的滄州吧,此事重大,我該往秦州去見父親了。」
鄭智打馬而回,臨近家門,聽得魯達呼喊:「哥哥,你怎麼才回來。」
徐氏看得李師師姿色與書香氣質。
种師道皺了皺眉問道:「你當真不明其中含義?」
魯達與史進從不遠處奔到頭前。鄭智勒住馬匹問道:「怎麼了?」
鄭智聽言,只有搖搖頭往門外退去。進城就到了經略府交差,此時也該回家去了,家中還有麻煩事,便是這東京帶回來的李師師。
如此就太不合理了。
「廂軍臃腫無用不撤,禁軍戰力強橫不留,難道這大m.hetubook.com.com宋朝人人都要造反不成?」鄭智心中實在有氣。精銳禁軍沒了,這些經驗豐富的老軍陣也就沒了,能騎馬射箭沖陣之人也就沒了,他日有事,還想再找回這樣的軍隊,那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鄭智沉默不答,思慮片刻,心中也大致知曉朝廷意思,不過就是飛鳥盡、良弓藏。西北驕兵悍將,兵多將廣,又沒有了敵人,對於東京趙官家來說就是威脅了。大宋朝自古如此,從杯酒釋兵權到狄青,哪裡能由得臣子手握重兵。
鄭智火氣發了一下,念頭一轉,又道:「相公,總要有些對策,不能讓這西軍斷了香火。党項人是敗了,但是並未滅亡啊。」
魯達欲言又止,這種事情魯達實在是平生頭一遭遇到,魯達顯然只擅長處理那些直來直去的事情,比如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遇上這種事情,倒是讓這渾漢第一次猶猶豫豫起來。
此事已然不是鄭智能操心得了的www.hetubook.com•com,事態如何,种師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實也不需鄭智再多提醒。臣子難做,莫過如此了。
鄭智看得這手中絹帛上的文字,心中實在疑惑,從秦鳳路到熙河蘭湟,禁軍廂軍若是全部加在一起,接近二十萬。其中廂軍才是多數,打仗戰力不強,還空耗許多糧餉,精銳禁軍反倒是少數幾萬人。
鄭智聽得心中一緊,看兩人這般表情語氣,忙問:「如何了?」
「相公,此事當有決斷。」鄭智再道。卻是鄭智沒有多想這對策的後果,一個不慎,後果嚴重到可能西北再也沒有了種家相公。
鄭智心中倒是鬆了一下,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卻也能猜測事情興許不對勁。也是鄭智心中心虛,這種事情千錯萬錯,還是要自己去擔著。
李師師看得徐氏端莊,金翠蓮活潑。
鄭智接過絹帛,看得片刻,眉頭緊在一處:「為何禁軍大部解甲歸田,廂軍反而一個不動?」
如此想來,鄭智也hetubook.com.com就明白了這道東京來的絹帛意思。
种師道顯然也未打定主意,此事左右皆是為難,种師道如何做都是不能穩妥。
「兩位叔叔先去忙吧。」徐氏自然也知道魯達話語是託詞,不過這家事與兩人也扯不上什麼關係。
史進見魯達這般模樣,上前就道:「李姑娘與嫂嫂正在家中。」
送人進來的魯達與史進自然感覺到氣氛不對,只聽魯達裝作傻傻一笑道:「嘿嘿……嫂嫂,這是東京的李師師姑娘,哥哥片刻就從經略府回來了,營中事務繁忙,我與大郎先出去了。」
便是童貫也沒有想到這些事情,或許壓根就沒有多想這些事情,此時童相公已然春風得意,西夏已敗,樞密院也在手,如今童貫已然是東京炙手可熱的人物。
「沒如何,嫂嫂還給李姑娘倒茶吃呢。」史進也不知到底如何,只能說得這麼一句。
連忙打馬再走,馬速不禁也快上了幾分,此時自然也顧不得兩個在後面用雙腿跟隨的兄弟了和圖書
此時西北無戰事,雖然宋朝士卒是終身制,卻是也要用間接手段進行裁軍,縮減軍費開支。這本也是合理的事情,也是种師道願意看到的,卻是這道命令太過奇怪,把精銳禁軍幾乎裁撤殆盡,把臃腫廂軍都養著。
鄭智打馬往家,魯達幾人早已帶著李師師先到了家中。
面前坐著鄭智正妻徐氏,徐氏身邊還站著妾室,還有一個襁褓中幾個月大的有鳥大漢。
「你先去營里吧,渭州慶州兵,願跟你去的,你都帶走。」种師道語氣沉重道。
种師道也不答話,只是點點頭,這對策自然是有,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策也是簡單,不外乎就是把禁軍士卒挑選年輕精銳的編入廂軍去。卻是也風險十足,此事只需有人一道奏疏告到東京,這種家相公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聽朝廷命令,私養大量精兵,不是反賊也有反心了。
魯達史進如蒙大赦,幾步出了廳門,又出了家門,似要到哪裡去躲上一會兒,等鄭智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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