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養不活!

「相公,句句屬實啊,此事不需我說,相公你走得幾個州府,一切都知曉了。便是點校時候,主將都只能花錢請潑皮無賴充數,實在不堪入目。」鄭智又道。
魯達等人也是又驚又喜,下馬大拜見禮。禮畢之後,魯達直接走上前去,站到种師道旁邊,滿臉皆是歡喜。
入得大帳,种師道端坐中央,鄭智坐在左邊下首。左右還有幾個西北軍將。
鄭智倒是沒有想錯,种師道還真在河北任過職,京畿河北經略制置使,不過卻是靖康元年的事情,金兵圍城,臨危受命,統御京畿河北許多兵馬抗金。解了第一次圍城之難,隨即就又被解除了兵權,隨後病死。
种師道慢慢站起身來,環看一下左右軍將,眾人皆是大驚。
說書生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种師道從小熟讀百書,看的都是這河北山西軍將如何與遼人大戰,如何勇武。一來滄州,聽得鄭智這一句話語,种師道第一反應就是言過其實。
鄭智幾步湊近种師道,開口道:「相公,若是真要開戰,唯有調集西軍來戰。」www.hetubook.com.com
眾多軍將起身出得大帳。
种師道聽言眉頭一皺,說道:「鄭智,你還是如此聰明絕頂,便是從造船之事,就猜到要與遼人開戰。卻是為何河北之兵百無一用?言過其實了吧?」
「好勒!」魯達聞言,飛起身子就跑,操持今日宴席,不在話下。
魯達聽得种師道話語模樣,悻悻淺笑,也不說話,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語。卻是並不害怕,心中依舊開心不已。
鄭智直視种師道的眼睛,心中也是震驚,養不活?連廂軍都養不活了代表什麼?養不活代表朝廷壓根就不給錢,光靠西北州府,土地貧瘠之地,當真廂軍的糧餉都難以全額來付。
卻是有一人鄭智怎麼也沒有想到,鄭智還在營中看著步卒操練,幾十騎健馬狂奔到校場門外。
鄭智從馬上直接躍下,滿臉驚訝,拱手拜道:「種相公,你怎麼來了這滄州。」
即便是在將台上的鄭智,也隱約聽得真切,心中更是疑惑,如今哪裡還有人稱呼自己為鄭將軍。
那人和*圖*書見得鄭智,也是大笑不止,慢慢下馬,開口道:「哈哈……鄭智,沒想到吧,不需多禮,如今你也是一州經略,合該有些威嚴。」
鄭智聽言也是疑惑,問:「相公,不是把西北禁軍都編入廂軍中去了嗎?」
鄭智一聽,心中也知道這攻遼之戰,种師道必然是要參与的。聽到种師道是來巡邊視察軍備的,鄭智眉頭一皺,也不多言,只抬手道:「相公,先到大帳再議。」
鄭智雖然知道會有人從東京到滄州,一心以為只是工匠造作人員,卻是沒有想到种師道竟然來了,便是到得滄州校場,鄭智才知曉這個消息。
「相公,若是要與遼開戰,河北禁軍百無一用啊。」鄭智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營里所有的軍官都忙碌起來,校場之上,四處都是呼呵之聲。
魯達緊隨其後,還有牛大十幾個親兵。
「相公,莫不是朝廷把你調到河北來任職了?」鄭智心中似乎也想起了些什麼,好像种師道還真到河北任過職。
來人正是种師道!
鄭智起身從將台直接躍和*圖*書到下面的馬背之上,打馬往大門處奔去。
兩國結盟,滅遼靠金,滅完遼,御金又能靠誰?到最後兩個皇帝都被人抓到東北黃龍府去了。
种師道又慢慢走向也站起身來的鄭智,開口道:「童樞密要名垂青史,要收復幽雲,想封王!」
种師道慢慢走出座椅,在大帳中間左右踱了幾步,揮揮手道:「你們都先出去。」
种師道擺擺手,面目中都是失落,又道:「養不活!」
魯達先與左右幾個從西北來的熟人打了招呼,隨即開口笑道:「哈哈……相公,年余未見,你怎麼就老了一些呢?」
大門處的步卒守衛也往回本來稟報。
要問主戰主和,鄭智內心裡實在不想開戰,寧願讓遼與女真多死磕幾年,讓自己多些準備時間,以後面對女真人也多一些手段。
時間過得幾日,從東京來的人到了。
种師道眉頭擰到一處,語氣略有消沉道:「如今,哪裡還有西軍。」
种師道見得鄭智微微變化的表情,顯然知道有些事情不對勁,起步便往營內而去。
校場大門之外,有人大喊:和-圖-書「鄭將軍何在?」
种師道直接開口就問:「這河北地面,可是有什麼不對勁?」
步兵,在冷兵器時代,陣型才是一切,永遠保持著嚴密的陣型,才能在戰場之上獲得勝利。陣型散亂,那就只有潰敗一條路。
鄭智正在將台之上,一眼看去,來騎幾十,看著格外熟悉,似乎有些像自己麾下的騎士。
「鄭智,此話當真?」种師道心中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若是如此,還談什麼攻遼之事。童貫這些謀划,皆是泡影。
「相公,實非我言過其實,百年不戰,如今河北,軍備廢弛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便是我初來之時,也不敢相信。營中無一個可戰之卒,手中無一柄可用之兵,庫房皆是腐朽爛木。士卒皆是老弱,隊列都站不齊整,一個州府,鐵甲都湊不出幾套,如何能戰?」鄭智說得自己都有些痛心疾首。
宋夏僵持之時,种師道可以用一個廂的禁軍糧餉,經年累月打造三千鐵騎。如今已經到了廂軍都養不活的地步了。
「哈哈……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童樞密把我從西北召到東京,原https://m.hetubook.com.com因大概你心中也知曉一二,此番是代童經略巡邊河朔,視察軍備狀況,所以便先來你滄州了。」种師道笑道。
有宋一朝,握兵之人,實在可悲!
眾人往營內,鄭智回頭與魯達道:「魯達,快差人去城內多買些吃食。」
种師道世代西北,顯然不能想象河北之事,便是在种師道印象裏面,就算再差的禁軍,終究還是禁軍。西北就算廂軍也有模有樣,哪裡能有百無一用來形容禁軍。
營里的新兵,開始穿著步人鐵甲訓練陣型。
鄭智直接越過稟報的守衛,直達校場大門,一眼就認出了頭前一人,面目堅毅,一身重甲,並未戴鐵盔,有些花白的髮髻,頜下幾縷鬍鬚。
种師道聽言大驚,便是見過世面的种師道,也不由目瞪口呆起來,心中知道鄭智不會欺騙自己,也沒有理由拿這些話來欺騙自己,卻是怎麼也不敢相信,原來的抗遼重鎮之地,與契丹人大戰無數,如今真就到了這般地步?
「魯達,你這渾廝,皮癢得緊。」种師道也開心非常,在這個時代的他鄉遇故人,實在不能用開心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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