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八十二章 敢跟你岳爺爺動手

這些也多少是些功勞。但是如今鄭智也並不在意些許功勞了,所以處理田虎的事情就顯得隨意了許多。繳了刀槍馬匹,田虎回去之後還要不要起兵,便隨他去了。
卻是一旁的山士奇聽得響箭之聲,飛起身形,把田虎從馬背上撲倒在地,躲在了馬腹一側。
在這獨龍崗的地面,卻是被人威脅了,祝龍便覺得自己臉上無光,在鄭智面前丟了臉面。回頭便要去引人馬。
田虎回頭看得摔倒在地的兒子,又看得左右幾員大將,山士奇,卞祥之類,也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武藝高強人物,江湖賭狠的心態也冒了出來,便覺得今日被人欺壓,忍無可忍,開口說道:「我等也不是好拿捏的,豈敢欺人太甚。我田虎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亡命之輩,大不了你死我活走一遭。」
此時的鄭智也並未去想過要把河北與西北連成一片。便是鄭智也沒有把西北當作自己的地盤,這也是現實的局面。等到劉正彥到來,興許鄭智才會在這個問題上多想一些。
起兵鄭智也有利,不起兵,也能讓河東幾處州府少了一番兵災。田虎在鄭智眼中,已然不值一提。
鄭智身邊這些親兵鐵甲,皆是百戰之人。何以能被一幫山賊挑落在地。便是田虎卞祥山士奇,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戰陣,入陣之時,抬眼皆是鐵甲與長槍。
田虎心中便是想拿了祝彪脅迫他幫助自己。
祝彪聞言,倒是多少聽過河東田虎之名,抬頭看得遠方已經打馬再聚的鐵甲,知道對面鐵甲只怕又是雷霆一擊,只道:「快快跪地投降,興許可保爾等一命。」
那田定齜牙咧嘴從地上爬了起來,口中大喊:「父親,跟他們干。」
田虎聞言,便是想追,卻是又停住了腳步。便是想往前追上去要回馬匹,保得自己江湖臉面,心中沒來由又有些猶豫,畢竟頭前是那戰陣上百戰百勝的鄭智。
霎時間,左右漢子全部拔出了兵刃,哐啷之聲大作,個個怒目而視,看著岳飛拉馬回頭,還笑說一句:「王爺,馬匹兵刃都拿來了。」
鄭智已然從跪滿一地的人群中打馬而出,走到了面前。口中狠厲說得一句:「往後這河北燕雲地面,不準有一個帶兵刃的江湖人走動。」
祝彪看得左右,見得圍困之勢已成,口中大喊:「和*圖*書速速跪地投降,否則一死難逃。」
後面已然傳來大喊:「跪地免死。」
火星飛濺,長槍已然離了田虎,奔向了頭前。田虎卻還剛剛回神,又是一桿長槍飛來。
田虎看得忽然調頭的鄭智,也是不解,看得左右之人,皆是鬧不明白怎麼回事。
岳飛伸手往空中一撈,便把刀柄牢牢握住,拉著馬匹就往回走。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遠方三個莊子也有無數人馬奔出庄口,便是遠遠看得大道上有兩方人馬打起來了,庄漢們皆提著刀槍奔出了莊子。有人打馬,有人步行,源源不斷。
祝彪此語,便是因為遠遠認出了百十步外頭前一員鐵甲正是自己大哥祝龍,更看見了鄭智。若是別的軍將便也罷了,與鄭智、祝龍舞刀弄槍,那便是沒有的多說之語。
馬蹄慢慢從跪地的人群之中往前。
田虎驚慌失措出得軍陣,回頭一看,大驚失色,身後馬背多空,地上無數哀嚎,四五百號人,片刻之後,只餘一半。卻是不見一個鐵甲落地。
田虎話語,就是想安然過得這一遭,糧食鐵器之事,並非只有獨龍崗,雖然獨龍崗是首選之地,卻也不是必選之地,其他地方雖然比不得獨龍崗,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
卻聽鄭智已然開口:「來人,便從這個愣頭開始,把他的兵刃馬匹都帶過來。」
卞祥見得這般場景也欺身往前,便是要幫田定去戰二三十步之外的祝彪。口中大喊:「我來助你。」
話音剛落,馬蹄大作,便是這馬蹄之聲,都能整齊劃一,極有節奏。
鄭智如今上位者的心態已經養成,一般人大多不放在眼中,便是田虎也不入眼。所以處理起這種小事就顯得極為隨意。卻是站在田虎的角度考慮,便會覺得自己多番忍讓,卻是被人欺壓得忍無可忍,還動手打了自己的兒子。如此江湖人,便是江湖臉面,由不得再退讓。
岳飛聞言,取馬側三石硬弓,拉弓搭箭,羽箭飛奔而去。毫不遲疑。
便是田定開口喊道:「可是想走,把老子的馬匹長刀還回來。」
如此還談什麼安居樂業。
江湖人,便是律法之外的人,擾亂社會治安的人。安居樂業,便要處理治安問題。河北山東,現在雖然沒有了大賊,卻是這些江湖人依舊不少m.hetubook•com.com,憑著一把刀槍,便能縱橫鄉里有錢有糧,遇事就往山上去躲。
「憑得你是明搶啊?說要我等馬匹兵器,我等便能給你?」田定已然生了怒氣,年輕愣頭,便是不服。
鄭智看得面前這些拔刀提槍的漢子,眉頭一皺,手輕輕一抬,身後弓弦嗡嗡,卻聽鄭智喝道:「有路你不走,非要尋死!」
若是單單選出一員鐵甲士卒與之捉單,自然不是對手。卻是這緊密的戰陣,再高的武藝,若是不能有與之匹配的戰陣對敵,唯有左右格擋的機會。
左右漢子皆是如此,把兵器抬到頭前,飛速揮舞。
一聲尖銳哨音飛起,百十支羽箭騰空。
田虎回頭看得鄭智,口中怒道:「鄭智,你不過也是一個大逆不道之人,我等與你有何仇怨,非要下此殺手,奪我兒性命?」
鐵甲騎士便如坦克一般,隨意擊打幾下,又哪能奏效。若不是鋒利尖刃大力直刺,豈能傷到鐵甲分毫。
響箭又起,羽箭又來。
祝龍見得此番,開口道:「直娘賊,不知死活,便等某去引人馬來,教你們一個也走脫不了。」
鄭智回頭,馬步不快,便是怕飛奔的馬蹄誤傷了頭前的祝彪,見得頭前田定往祝彪奔去,口中大喊:「岳飛,把那小子射倒!」
便是這幾百號人馬,也不怕鄭智百十號騎士。
鄭智聞言不答話語,只是吩咐左右,開口說道:「皆綁起來。」
卻是祝彪長槍才做了一個起手勢,田定已然栽倒在地,後背插著一支羽箭。栽倒在地的田定,下意識還想爬起來,卻是剛一起身,身形一軟,又栽倒在地,雙腿抽搐不止。口鼻也在嗆血。
田虎看得遠處聚集起來的騎兵,心中大驚,連忙拔出腰間長刀,口中大喊:「弟兄們,跟我上。」
田虎面色為難,心中更是左右為難。出門遇見誰不好,偏偏遇見了鄭智。便是田虎天不怕地不怕,還是心虛不已。抬頭又看得鄭智幾眼,心中依舊沒有一個兩全之策,田虎便是不願意在河北與鄭智打上這一架。
便是鄭智,殺心越來越重。如此沖陣,心中已然戾氣縱橫。許久沒有人這般挑釁過鄭智,便是女真人都是客客氣氣,卻是這群從山裡來的江湖強人竟然自命不凡,出言賭狠。
田虎慌慌忙忙,便是也打hetubook•com.com馬沖了出來,左右漢子也隨之奔出,其中也不乏幾個武藝高強之輩。
一聲悶響,田定已然飛出幾步。手中的刀也飛向了空中。
祝彪見得田定往自己奔來,也不害怕,長槍挑起,便要去戰那愣頭田定。
待得田虎再一回頭向前,一柄碩大的長槍已然奔來,驚得田虎提刀就擋。
卻見岳飛已然拉著了田定的韁繩,田定哪裡容得岳飛把自己的馬匹拉走,腰間長刀已然拔出,便向岳飛劈砍而來。
「好膽,敢跟你岳爺爺動手。」岳飛口中大喝一句,眼疾手快,不退反進,欺身上前。
便是田虎一語,左右還有兩人,三人從地上飛奔而起,直奔鄭智殺去。
祝彪聞言,手中長槍一指,口中大喝:「你田虎是江湖漢,老子祝彪早已不是江湖漢。來人,給圍起來,便是不能走脫了。」
片刻之後,已然出陣。百十步外再次勒馬轉向。
田虎心中驚駭不已,眼神到處打量,見得身後的鐵甲騎士馬步緩慢,並非飛奔而來,心下稍稍一松,連忙說道:「好漢,此番我帶了二十幾萬貫的資財,買得一命如何?」
猶豫的田虎也翻身上馬,總覺得這名聲甚大的鄭智,不該是這般一語不發就走的人,便感覺事有不對。
祝龍話語說完,便看向鄭智,只等鄭智點頭,立馬回頭去搬人馬。
鄭智已然回頭示意一眼小胡,小胡抬手響箭已出,箭雨又騰空而起。
田虎賭狠不成,早已失了戰意,見得從莊子里奔出來的祝彪,心中大喜,連忙開口道:「好漢,在下河東田虎,此來只為與獨龍崗上的好漢做筆大買賣,不想遇人欺壓,殺我麾下兄弟無數,還請好漢快快援手,主持公道。」
田虎看得空中一道一道的黑線,心中大驚,此番大概是田虎第一次見識真正的箭雨,提著長刀在面前不斷揮舞,便是想把飛向自己的羽箭打落。
田定見得祝彪話語,心中大怒,便是頭前已然在求,求之不得,少年愣頭青已然惱羞成怒,提刀就上,直奔祝彪而去。
「啊!!!」
鄭智所想,倒是不願意就在這裏把這田虎給殺了,若是田虎當真在河東起事,占上幾個州府也正常,比較地方官軍糜爛無能,必然多是望風而逃。若是田虎造反,東京似乎也解決不了,那麼最後也hetubook.com•com只能靠鄭智或者西軍的漢子。
鄭智一語不發回頭就走,便是這般拉開了距離,列了戰陣。
岳飛就在頭前,已然翻身下馬,走到頭前,便要去拉田定的馬匹。
便是這田虎,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狠厲漢子,不說河東,在河北也多有聞名。頭前示弱,便是不願犯險,此時凶戾起來,也有一番江湖漢拚命的味道。
田定的刀還未劈下,卻是岳飛已然揮拳擊打在了田定揮刀的手臂,抬腿便踹。
田虎連忙開口道:「燕王殿下當面,不知可否放我等一遭,我等回得河東,便也不再多想其他。」
卻是田虎身後人群之中走出了一個漢子,正是田定,開口喝道:「此番你們幫我等,來日必有厚報。在河東,人人皆知我等好漢,必不虛言。只要你們幫我打敗後面那百十號人,隨你開價。」
便是隨著一起奔上來的卞祥也是嚇得一愣,低頭看得一眼頭前栽倒的田定,連忙奔上幾步,伸手去按田定的傷口,便想把羽箭往外拔。
田虎回頭看得一眼,更是拚命打馬往前,因為頭上的羽箭又來了。
鄭智已然許久沒有親自沖陣了,一桿長槍一句鋒利無比,挑落四五個落馬之人,旋即又沖入步卒之中,渾身帶甲的麒麟獸,連連撞翻幾人,長槍飛舞之間,鮮血迸濺,哀嚎遍野。
便聽祝彪大喊:「爾等哪裡賊寇,豈敢在我獨龍崗逞能作勢!」
田虎看得頭前被射倒在地的兒子,睚呲欲裂。便要飛奔往前去查看。
只見田定雙眼翻白,口鼻淌血,已然活不成。便是山士奇也奔到頭前,三人圍著田定,左右拍打,還想去救。
鄭智聞言,忽然想起來什麼,又道:「嗯,此來買東西,自然帶了財物,便一併都留下來。人可以走。」
無數慘叫聲傳來,四五百號人馬,倒地數十。
箭雨已止,田虎飛奔往前,撲在了田定身上,不斷搖著田定的身軀,拍打著田定的臉頰,口中大喊:「定兒,你怎麼樣了?」
羽箭襲來,射得人仰馬翻。
慢慢往遠處走的那些鐵甲,也無人應答。
田定心中還在想著剛才受過的鳥氣,想扳回一城。
田定已然暴跳如雷,與田虎喊道:「父親快追,那廝搶了我的馬。」
鄭智聞言大笑幾聲,看著面前這個愣頭青,直覺得可笑,口中答道:「今日碰上hetubook.com.com了,卻是爾等不走運道,聽某一言,回去好好種地過活,便也安安穩穩過得這一生,娶妻生子也是幸福。若是不聽,便也罷了,今日來此一趟,刀槍馬匹都得留下,糧食鐵器一分也帶不走。」
無數漢子放下刀兵,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山賊終究是山賊。
果不其然,走出去一百多步的鄭智,又停住了腳步,再一次打馬調頭,百十號鐵甲已然開始緊作一團。
鄭智卻是皺著眉頭看著田虎,慢慢拿起長槍,竟然打馬調頭而去,左右鐵甲軍漢立馬都隨著鄭智打馬調頭。
田虎見得這般情形,腦中一計已生,口中大喊:「快拿這祝彪,拿了他便能號令左右。」
田虎聞言一愣,回頭看得一眼,口中怒喊:「江湖都傳你獨龍崗三家多出好漢,豈能如此不講江湖道義?我田虎到此處,只為與你們做筆大買賣,在你家地頭之上,便是這買賣還要受人欺壓不成?」
羽箭從田虎頭頂飛過,直奔身後那些奔跑之人。田虎眼中,又是栽倒幾十。
河東以南,多是山川之地,貧瘠非常。於此時的鄭智來說,並無多少戰略價值。河東以北,大同都在鄭智的控制之下,雁門關也就失去了意義,去雁門,不過就是從河北往西而已。河東對於鄭智來說,已然就是不設防的地方了。
田虎自然是想向主家求援,雙方都在獨龍崗上,自然要聽獨龍崗上主家的話語。
戰陣之法,終究與江湖廝鬥不一樣。若是江湖之上,兩方口舌之後,要動手,便會拔刀開干。卻是戰陣之法,騎兵哪裡會近距離開戰,必然要有一個衝鋒的餘地。
田虎一躍而起,口中大喊:「爺爺與你拼了!」
祝彪話音一落,左右二三百號騎馬庄漢,還有七八百號步行的漢子,都開始往兩邊長著麥苗的地里踏去,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庄漢奔來,便是要把這田虎圍在此處。
卻是田虎還在猶豫之時,鄭智已然把頭盔戴在了頭上,走出去了幾十步。
總會有那麼些自命不凡之人,如方臘,如田虎,如宋江,還有一個王慶。卻是這些人又沒有一個能真正成事的。田定的愣頭,與田虎的自命不凡,顯然是有關係的。
祝彪奔到頭前,不用問也能分出敵我,那些鐵甲的模樣太過熟悉。祝彪頭前,便是田虎。
頭前一人正是祝彪。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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