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旁邊等待許久的夏爾比葉清玄還要激動：「現在是砸蛋的時間了，別猶豫啊師弟！」

他翻閱著記錄，愣了一下，有些磕磕絆絆地念出了那個名字：

「恐怕不止這麼簡單。」

「你！」布萊德利的眼中閃過一道凶光，很快又消失不見。

「這個應該可以吧？」

他本來以為是協會的人調試過，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一支懷錶上並沒有留下給人調整時間的旋鈕，想要調整時間，只能自行拆解開來從表芯直接調整。

櫃員有些畏懼地後仰著，轉過自己手中的典籍，給他看上面的字跡：「根據記錄，就在您來之前五分鐘。有一個許可權直接查詢了倉庫中的物品資料，然後選走了它。」

感覺到了對方並不想理會自己，布萊德利的表情依舊溫和，帶著幾分和煦，撫胸致歉：「抱歉打擾了您。是這樣的，您手中的雙蛇時計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請問您是否能夠割愛呢？」

「人呢！人呢！他人去哪兒了？！一定還沒走遠……」

埃德蒙也愣住了：「什麼？」

而且，對方又怎麼會知道這一件根本沒有公示在兌換目錄里，只存在於檔案記載中的東西！

隨著少年低沉的話語，布萊德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葉青玄抬起頭，好整以暇地問：

櫃員掂量了一下錢袋的重量，原本皺起地眉頭便鬆開了，滿意地點頭。可很快，隨著查閱，他的表情也迷惑起來。

今天已經八月十七號了，按照他和狼笛的約定，布雨師的賞金這會應該已經hetubook.com.com到賬了，只要拿著聖徽去教團的任何一個教堂都能夠取出來。

他咬牙切齒地拉了拉布萊德利的衣角：

「撲哧！你是不是少說了一個零？」

他伸手摸索，最後在表蓋的邊緣停下了手指，笑容一怔，旋即變地嘲諷起來：「時間應該有九十年以上了。姑且不論其他，配合上面的磨損程度，應該是古董沒錯。參考同期在聖城拍賣會上其他物品的價格，作價至少十萬沒有問題……如果內部機芯上的落款簽名是著名工匠的話，價格還有飆升的餘地。」

衣冠楚楚地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旁，帶著和煦地微笑看向葉清玄，嗓音低沉。只是在他身後不遠處，埃德蒙的表情卻不怎麼好看。

「我也不知道。」葉清玄有些無奈：「大概是一個禮物吧？神神秘秘的……」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一個聲音響起。

他將身子探進櫃檯，再次將一個錢袋塞進櫃員的懷裡，輕聲在他耳邊吩咐：「告訴我他的名字。我相信那位先生給我們家族一個面子的。」

「好厲害的精度。」葉清玄握緊懷錶，感覺到掌心中傳來的隱約震顫，想象不到內部的機芯究竟是如何運作的。

「叔叔，你看那裡！」

「呃，根據對方的留言，這件東西暫時寄存在這裏，會有一個人上門取走它。」

「讓我看看，對方的名字叫做……」

布萊德利的表情滿是憤怒和困惑，低聲呢喃：「那他怎麼將雙蛇時計取走？！」

「您確定五萬鎊的價格不是在開玩和圖書笑么？」

就算是加上白汐，也能夠支撐兩年。按照葉清玄本身的計劃，也沒有全部依靠狼笛的資助。他盤算過自己的進度，兩年之後，他起碼可以達到節律級，能夠申請校外實習，自己承接各種任務了。

葉清玄本來都將這件事兒給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正好距離樂師協會不算遠，他就順路跑過來看看了，狼笛留給自己的究竟是什麼「神秘的驚喜」。

按照他對狼笛的了解，這貨有時候不會很靠譜，這筆錢可能會遲上個一兩天。但他沒有想到，這一次狼笛這麼遵守約定，提前好幾天就將錢打過來了。

沒過一會，她就再次回來，手中多了一個用火漆封口的盒子，「你檢查一下沒有破損，在這裏簽個字就行了。本來第一次手續很麻煩的，我就不為難你啦。」

他下意識地環顧大廳，眼角卻掃到了另一個櫃檯前方的背影，那熟悉的、令人厭憎的白色頭髮……

在樂師公會裡，葉清玄和夏爾興奮地左右看著，圍著三座石碑嘖嘖稱奇。

「竟然是在聖城？」

他將自己的證件和聖徽遞上去。過了一會，女櫃員點頭，「編號ST101？確實是寄存在這裏沒錯，等我去幫你找找看。」

「它叫雙蛇時計么？聽起來不錯啊。」葉清玄打量著手中的懷錶，「另外，先生您的估價是否略低了點呢？」

站在大廳另一側的櫃檯前面，他向著那位有些蒼老地女櫃員頷首：「您好，女士，打擾一下。」

櫃員有些茫然，「對方是從聖城直接發來的兌換要求，雖然ｈttｐs://wｗw.ｈetｕbｏoｋ•com•ｃoｍ不知道對方為何直接點名了要它，但這個要求已經由管理員先生簽字確認了。」

……

「第一次來這裏嗎？」

櫃員猶豫了一下，最後終究還是在金錢的魔力之下屈服了。

看到埃德蒙，葉清玄便皺了皺眉，不太像理會他。

該死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數額足足有三十萬之巨，看得夏爾都呆了。

這麼一大筆錢，如果找個靠譜的中介，幾乎在上城區買一棟別墅了。如果用於學業的話，五年之內他都不用擔心任何學費上的問題。保守估計的話，三年應該沒問題，畢竟除了日常生活之外，樂師的修行和探索中所需要的各種材料也價值不菲。

沒有預想中的嚴肅，葉清玄忍不住放鬆了一些，露出笑容：「我來領取一個東西。應該是一位叫做狼笛的先生寄存在這裏的。」

「想得美。」

夏爾用一根手指碰了一下懷錶，神情變得瞭然了：「內部有以……」

「我看看。」葉清玄拿著借來的裁紙刀切開了火漆，小心翼翼地代開了鐵盒。

布萊德利愣住了，表情驚愕。

布萊德利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有些年頭的外套，眼神便瞭然了。他掏出支票本：「我願意出五萬鎊購買你手中的……」

在旁邊，夏爾忍不住笑出聲，他頂了頂少年的肩膀，「師弟你賣給我唄，我出六萬！」

鐵灰色的懷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握在手中有種沉甸甸的重量感。上面並沒有鑲嵌最近比較流行的寶石和碎鑽，而是印刻著一副細緻的浮雕。

「這位先生，能否借一步和*圖*書說話呢？」

「葉青玄？」

他提起了櫃員的領子，肅聲質問。很快，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將一個厚重地錢袋悄悄地塞進櫃員手中：

布萊德利的面色鐵青，憤怒地拳頭砸在桌子上。

「是什麼東西？」女櫃員翻開了面前的典籍，查找起來。

「不好意思，我比較忙，趕時間。」他看了一眼布萊德利：「有什麼事情么？」

可接縫處依舊嚴絲合縫，可以看出從來都沒有被拆開過，那種細密的縫隙，甚至連灰塵都落不進去。葉清玄只能通過反光來觀測到它的存在。

只是他沒有想到，除了錢之外，狼笛還在留言中提到了兩人的約定：一旦他考上學院的話，就送他一件禮物。

「有什麼憑證嗎？」

女櫃員抬眼看了看這個有些緊張的少年，忍不住微笑起來：「放鬆一些，有什麼能幫你的么？」

「什麼？！」

葉清玄閃過他的手。按照在鐘錶店里學到的東西，他嫻熟地彈開了表蓋，打量著內部的輪盤。錶盤上的指針依舊在穩定地走動著，葉清玄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座鐘，發現時間和標準時間完全相同。

在一片寂靜中，兩隻蛇宛如環形一般盤繞著，一者陰冷，一者狂亂，彼此互相糾纏廝殺。浮雕的圖紋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張力，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你們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沒錯啊，先生。」

巴掌大的鐵盒，兩側都疊著一層厚實的海綿，中間還鋪襯著一塊白色的絲綢，像是承裝著什麼華貴的珠寶。

聽到他這麼說，布萊德利的眼神就亮起來了，閃過一絲陰狠。

「呵hetuｂｏok•com•com呵，是么？」

可裏面並沒有什麼珠寶，只有一塊樸實無華的懷錶。

……

一般樂師都傾向於直接兌換所在地的東西，這樣在檢驗之後至少能夠辨別兌換物是否符合描述，是自己所需。

葉青玄的食指牽著錶鏈，懷錶漂亮地在手腕上轉了個圈之後，令拍入自己的掌心中，食指按落，表蓋攤開。

葉清玄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光看上面的裝飾就知道是個好東西了啊。」夏爾嘖嘖感嘆：「來，快借我耍耍……」

……

「先生，這是跨區兌換。」

「五萬鎊買你一個破懷錶已經很不錯了。」埃德蒙冷聲說，「多的就當我們施捨你的吧。」

「抱歉，我有些激動了。能不能你幫我查一下對方究竟是誰？」

他剛說完，就察覺到自己叔叔瞪來的目光，表情變化了一下，乖乖地住嘴。

也就是說，自從它製造出來到現在，它的時間一直都未曾調整過，而且和標準時間保持著絕對的同步。

那一瞬間，布萊德利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產生了幻覺。他彎下腰，凝視著櫃員的面孔，眼瞳收縮：「你確定沒有搞錯么？我說的是編號ST101。」

葉清玄聞言一笑，抬起了手掌：「外殼看起來是鐵質的，但其實材質是古銀，最明顯的特徵是這種罕見的斑點，古銀這種青金的伴生礦開採一直很少。目前一克的兌價應該在七百磅左右。這支表的外殼大概用了五十克左右，作價三萬五千磅吧。雖然沒有察看，但配用古銀作為外殼的表芯，起碼西方最頂級的幾位機械師的手筆，暫時作價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