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謔·泥潭戰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血字的研究(中)

「你瘋了么?」
完了。
一個前途無量的警探,竟然堂而皇之地將一個來歷不明的黑樂師帶入了阿瓦隆警察廳?
雷斯垂德的肩膀抖了一下,不再說話,可遠處,卻傳來了一個不妙的聲音。
葉清玄從地上捻起一撮灰燼,端詳上指尖地灰燼,便露出愉悅地笑容:「雖然還只是一個猜想,但教授真是一個出乎預料的傢伙呀。」
「別緊張,我是信任著你的啊。」他拍了拍的肩膀:「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對不對?」
葉清玄閉上眼睛,專註于自己的假想之中,一遍遍地思索著。
面對著一個叛徒,一個背叛了自己,險些將自己殺死的下屬,教授會如何對待他呢?
終於,焦躁地等待終於結束了,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了他的面前,車門緩緩敞開。
「第二種呢?」
那麼,以教授陰沉如毒蛇的「性格」,究竟在那短短的幾分鐘里,對那個傢伙做了什麼呢?
葉清玄想了想,歪頭看向守在路口的雷斯垂德,便輕聲笑起來:「接下來就要拜託那位警探先生幫個忙,送我們去一個地方。」
「血字,血字……」
葉清玄心中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想。
「第二種更可怕:教授早就知道那個傢伙要藏在這裏的。」
出賣了教授,抱著求生的希望一路逃亡,逃到了誰都不知道的藏身之處里,關上門,回過頭……看到那張帶來過無數恐懼的面孔。
被人發現的話,他就完了!
「去哪兒?」
很快,他就彎下腰,在遍地殘骸中翻找。
凌遲?不,太血腥,不符合教授的「風度」。
層層大門之後的廣場上,葉清玄抬頭,凝視著面前和_圖_書高聳的灰白色建築還有高懸的徽章。
不論是從字體構成還是內部邏輯上來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個字體!
可是他無從抵抗,也沒有選擇的餘地。自從他和這個魔鬼做交易的那一瞬間開始,就註定身不由己。
……
緊接著,是無盡的痛苦。
很快,痛苦戛然而止,有什麼東西驚動了教授……沒錯,是騎警的聲音。
血字,血字……
「我大概猜到了。」
擦肩而過時,福爾摩斯便抬起手,友善地向他們擺手示意,目送著他們遠去。
教授,一定這麼說了吧?
「一切線索都不是無價值的。」
葉清玄聳肩:「我又不是教授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不過,不論是哪一種都很可怕了。」
白汐撇嘴,「接下來做什麼?」
在黑暗中,他彷彿變成了一個絕望的囚徒,等待著教授地裁決。那個黑影一點一點地走過來,他……他做了什麼?
白汐一陣沮喪:「雖然你發現了這麼多,但並沒有什麼卵用啊表哥。知道了這些又怎麼樣?」
葉清玄愣住了。
那是「星見之眼」,啟示派系的樂師突破了知見之障,與世界進行共鳴之後,大源所賜予的異能。
福爾摩斯笑了起來。
那個人就站在這裏,看到了教授,或許他慌了,跪地求饒,但是沒用。於是他絕望了,在最後的時間里痛斥著這個雙手上沾滿了鮮血的犯罪者。
葉清玄豎起兩根手指:「第一種,教授像是鬼影一樣,跟在叛徒身後,而叛徒完全就沒有察覺,在一路逃亡時將自己的同黨和渠道全都暴露了出來,反而變和*圖*書相地為教授提供了線索和證據。最後,教授跟著叛徒走進了這個安全屋裡,然後現身,將他殺死。」
或許,還說了更難聽的話?
街道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知道。」
啟示派系的樂師最擅長分辨人的氣息,黑樂師的存在,絕對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他身邊,一個充滿了驚奇的聲音在他耳邊感嘆感嘆:「平日里這裏戒備森嚴的,沒有人帶路還真不好進來呢。你們這裡有食堂么?伙食怎麼樣?不介意我來蹭一頓飯吧?」
雷斯垂德有些結巴的打了個招呼。
以他表現在外的鎮定和城府,還有一貫儒雅溫和的「面孔」,或許他連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托您的福。」
教授生氣了么?這時候的教授……
葉清玄的腦門上冒出汗水,在絞盡腦汁地對比著大腦中的記錄,卻找不到任何血字圖紋的線索。
他轉身帶路,可扭過頭之後,臉色迅速陰沉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還是這個世道不正常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
「你背叛了我!」
最醒目的是他的眼睛,湛藍的眼瞳中像是倒映著星空一樣,說不出的深邃。在那一雙眼睛的俯瞰之下,令人覺得自己毫無秘密可言。
一列集結完畢的騎警配著警棍和刀劍,受命出發,從他們的身旁經過。
守門的門衛想要攔下他,可是他的一隻手親密地搭在雷斯垂德的肩膀上,門衛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視而不見。
真可笑啊。
「看來您最近的不錯。」
雷斯垂德低下頭,面目扭曲:「只要這裏任何一個人發現了你的身份,你就完了!」
他蹲在地上,凝視著面和圖書前那一塊滿是碎片的空地,然後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比劃了兩下動作之後終於確定。
葉清玄喃喃自語:「那個血字,解釋不通啊!」
誰都不知道,皇家樂師團的人為何今天出現在這裏!如果是旁人倒罷了,可雷斯垂德最為恐懼的是克勞德那一雙眼睛。
……
僅僅是燒焦么?太缺乏美感了。而且騎警趕到的時候,那個人還在燃燒……可現在看起,動手滅口的成分反而更多一些!
「本來就是解釋不通的東西啊。」白汐冷眼看著他:「我早說過是那個傢伙亂塗的。」
「不要在愣著了,快走吧。」
葉清玄嘆了口氣:「說不定那個傢伙向警察廳求救之後,一路狼狽逃命,終於跑進這個藏身處,然後一轉身……絕望地發現教授早就在那裡,等著他自投羅網了。」
「亂塗?」
這裡是那個人被點燃時站立的地方。
葉清玄思索起來。
雷斯垂德愣住了,葉清玄能夠感覺到他在散發著驚慌失措的感覺。
雷斯垂德心中閃過了絕望的念頭和深深的懊悔:自己將黑樂師帶入警察廳總部的事情,要暴露了!
那個男人走進了,他穿著復古的樂師長衣,看起來像是個教士,胸前佩著代表皇家樂師的赤龍徽章。
到最後,他終於勉強算是將現場還原成原本的樣子……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團亂糟糟。
葉清玄蹲在了屋子的中央,環顧著四周:「有了前提之後,後面的反而好推斷了。我們可以知道,不論是教授如何進入這裏的。那一瞬間,那個叛徒肯定相當驚恐……」
雷斯垂德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我都安排好了,請跟我來。」
克勞德www.hetubook.com.com微微頷首,視線看向他身旁的年輕人,表情微變,彷彿察覺到他身上的陰暗氣息。
名為福爾摩斯的男人這麼說著,環顧著四周,帶著友善又無害的笑容,向著來來往往的警員們揮手示意,十足地像是一個觀光客。
「嗯?是雷斯垂德么?」
在兩人獨處的那麼短短的幾分鐘內,教授究竟做了什麼,才能夠回報對方的給予自己的「背叛」呢?
葉清玄回頭,看向身後那一張倒在地上的破椅子,或許教授就是坐在那裡的,靜靜地聽。
威脅家人?那種自甘墮落的傢伙,多半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而且除非是把他的家人帶到這裏,讓他親眼目睹家人的死去,否則談不上懲戒吧?
這是教授唯一錯算的事情,他估計錯了騎警趕到的時間,所以他結束了這一場折磨,飛快地殺死了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內鬼。
在阿瓦隆警察廳的門口,雷斯垂德披著一件防雨的斗篷,面色陰沉,時而不安地環顧著四周。
可惜在這個早就被搜索過的現場中,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殘留下來了……不過,至少留下了蛛絲馬跡。
可為什麼,那個叛徒要留下那樣的印記?
是教授,教授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兩種可能,究竟是那種?」
葉清玄閉上眼睛,專註地思索。
「大概是那個所謂的『大秘密』吧?以及,教授究竟對那個叛徒做了什麼……」
因為他早就被激怒了。
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了一道飄忽不定的靈光。就像是黑夜中亮起的閃電,稍縱即逝,卻照亮了那個秘密的隱約輪廓。
人來人往中,穿著制服的警察有時會向著這位重新崛起的大紅人和圖書發出問候,雷斯垂德牽強地擠出笑容,一一回應。
他的心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不由得有些懊悔。
那麼,問題來了。
「很簡單,有兩種可能。」
「——阿瓦隆警察廳總部。」
「克、克勞德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見到您。」
就這樣,經過了一層層的哨卡,他們直入核心……深入整個阿瓦隆最「正義」的地方。
為什麼那個人臨死之前還要留下這種血字?那一枚血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又在故弄玄虛……」
那種可能令他忍不住想要笑,可是除了這種可能之外,卻再無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
馬車中,穿著禮服的年輕人翹著腳,無比放鬆地陷入鬆軟的椅子中,他沒有穿那一套怪異的禮服,而是換了一套嶄新的衣裳,看上去衣冠楚楚,更加的和藹可親。
但是,用刀不更好么?根本不會留下任何調動以太的痕迹。為什麼要用火呢?將他的整個身體燒焦了……
恐嚇?太過簡單了,恐嚇帶來的痛苦遠遠不如肉體上的懲罰。
不論是求饒,還是怒罵,都改變不了教授的決心,還有即將賜予他的懲罰。
接受著教授的懲罰到來了……
一個撐著傘的男人向著大門走來,看到了他。
懲罰究竟是什麼呢?
正午,天氣陰沉,陰雲覆蓋了天空。
察覺到車門前等待的雷斯垂德,他就自上而下地投來了俯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便露出笑意:
在角落裡,低頭玩彈珠的白汐回頭:「你猜到了什麼?」
明明樣貌是只有三四十歲,可鬚髮卻已經盡數斑白。
在那一雙眼睛之下,萬物顯現真實。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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