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謔·泥潭戰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歡迎來到黑色遊行

「怕什麼?!」
「倉庫?哪個倉庫?」
第二小節的餘音尚未消散,第三小節的輪迴再次開始,隱約的曲調隱隱清晰了起來,從耳語化作了泉水,在空氣中泊泊流淌。
「——我保證,這將是你們的復讎之夜!」
「父親。」
鐵欄之後,那些被囚禁的人影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陷入了曾經的噩夢,他們尖叫著痛哭,或者發出憤怒的咆哮!
「諸位,作為試驗品,你們真的甘心么?」
葉青玄站在血泊中。
黑色河流一震,再次變化,在河中,無數痛苦的面孔沉浮,那些形成河水的黑暗回憶前所未有的清晰。
那是充滿狂躁和絕望的歌聲,宛如淪落進深淵里的絕望旋律。尖銳破碎的旋律像是釘子一樣迸射,在牆壁之間回蕩。
夜露深重,他坐在自己的輪椅上,給膝蓋前面加了一張毯子。
他不敢確定。
支離破碎的記憶不由自主地從眼中浮現。
葉清玄的手抖了一下,可那演奏的聲音沒有停止。
「不可能!」
第六小節!
葉青玄輕聲嘆息:「就連一丁點人的痕迹都找不出來了。」
洛倫佐的臉色瞬間慘白: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止一次聽聞過那個黑樂師的兇殘手腕。隻身一人搗毀了老鼠會,在天竺人的老窩裡堂而皇之的將普蘇婆變成了白痴,據說就連那個深不可測的教授都在他的手裡吃了大虧。
那是黑色的河流奔涌而來!
曾經的一切仇敵都會被淘汰掉,他將代替薩滿,成為下城區的統治者,新的黑暗之王!
「赤眼正在中央機關,黃足已經和屠夫一起消失了。」
就在著彈指的瞬息過後,人群中的樂師終於恍然大悟,所以才會神情慘白:「殺了他!殺了他!他在和這些改造體進行同調……」
他們看到了,葉青玄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掌中的手杖向著腳下頓落!
洛倫佐吞了口吐沫,顫聲說:「來的人……可能是福爾摩斯和屠夫。」
……
他感覺的到整個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層層複雜建築,感覺到最底層傳來的狂亂以太波動,也感覺到了沉重的腳步聲環繞在病房區四周。
葉青玄再一次睜開眼睛,凝視著鐵欄之後,看著那一雙雙麻木的眼瞳,忽的輕聲問:
洛倫佐吞了口吐沫:「第三手術室被黑樂師的魘霧包圍了,黃足和他的屍傀儡都在裏面,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畸形膨脹的女人撞破了鐵欄,破封而出,耳後的鰓部劇震,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那種如同實質的聲音像是刀斧一樣擴散開來,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切成了碎片。
乃至最後,整個龐大的黑色叢林,都沐浴在這狂亂的火中!
被恐懼刺痛,被絕望折磨,被那種憤怒的旋律從沉睡中喚醒。
回憶起來那些人對你們做過什麼。回憶起來,你們身上曾經遭遇的痛苦和絕望m•hetubook.com.com
那些沉睡的人被驚醒了,那些麻木的眼瞳震顫起來了,那些空洞的神情扭曲了。
在人群之後,還有幾個穿著黑袍的人影,身上擴散著混亂的以太波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樂章。
這是他應得的獎勵。
「你在說什麼瘋話?」阿爾貝托怒視著那個闖進來的下屬:「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一百多名守衛,十六把弩箭,還有四個樂師。
現在竟然讓自己去解決他?
就連神經也在這癲狂的旋律中被點燃了。
那是匯聚了所有絕望回憶的河流,此時此刻,它幾乎凝結成實質,奔涌在葉青玄的周身。
「福爾摩斯?!」
……
很快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平復心情,揉著眉心沉思,許久之後猛然抬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
念線再次增長,擴散,一四十六條念線擴散在風中,向著四面八方延伸。
那個手下顫聲報告,臉色慘白:「都失控了!先生……怎麼辦?!」
那些沉浸在噩夢之中的魂靈蘇醒了,發出咆哮!
寂靜重新到來。
就像是火苗落入了乾涸的叢林之中,點燃了落葉,點燃了枯枝,點燃了一顆死去的樹木,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課。
十分鐘之前,慘白的燈光下。
六倍的增長!
衰老雖然有諸多不便,但同樣也給了他足夠的老辣眼光。對一個頭領來說,在沒有什麼是比眼光更重要的東西了。
範圍增長一倍!
那個男人顫顫巍巍地回答:「幾分鐘前,病房區里所有的看守都失蹤了。不知道那個傢伙做了什麼,我們進去的所有人都消失了,沒有任何迴音。只有慘叫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我們的人……他們都、全部都死了!」
虛空之中,有轟鳴的聲音響起。
不知為何,他心中始終有著隱隱的不安,可是不論如何回想,完美無缺的計劃都找不到任何缺陷。
阿爾貝托的神情陰鷙,沉思片刻之後,忽然命令:「你現在帶著所有的人手,還有那四個議院的樂師,立刻去將病房區徹底封鎖起來。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將福爾摩斯徹底解決掉!那個傢伙和教授,都是議院的心腹大患,都在必殺的名單上。只要他死了,議院那裡絕對不會辜負我們的犧牲。」
「我也不知道啊。」
砰!
阿爾貝托的肩膀一震,回頭看向身旁洛倫佐。洛倫佐察覺到他眼神中的不悅,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洛倫佐顫聲說:「他和屠夫分開行動了,他進入了病房區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他、他好像對那些改造體很有興趣。」
在她身旁,那些措手不及的守衛被捲入尖嘯中,瞬息間支離破碎。
如果有一艘船通往勝利的話,那麼他已經置身於頭等艙中,冷眼看著曾經的仇敵和盟友們在海中掙扎拼殺。
和-圖-書靜里,他的懷錶被按下,聲音清脆。
第五小節,旋律聲飄散在空氣中,隱現鏗鏘高昂的曲調,哪怕是同樣的旋律,可音節卻在步步的攀升,向著更高處!
不論外面的結果究竟如何,只要今晚在中央機關·最終實驗室的儀式能夠完成,那麼一切都將改寫。
哀鳴的旋律驟然掀起!
身不由己地躺在手術台上,未來之路斷絕的憤怒!
可洛倫佐沒有動,猶豫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他的眼神陰狠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走進中央機關!赤眼和黃足呢?他們不是議院派來維護血祭的么?」
葉青玄緩步走在寂靜的走廊里,環顧著兩側的鐵欄,鐵欄背後,一雙雙獃滯的眼睛看著他,眼瞳之中倏無光彩,只有麻木、陌生和空洞。
「幾分鐘之前,中央控制室里有人發現:下水道里的黑門被打開了。門外寄生的骨猿也混亂起來了,目前正在想辦法安撫。」
哪怕不用腦子思考,葉青玄也知道,自己似乎已經身陷絕境。
可是環顧著那些冷漠面孔的時候,葉青玄的眼神卻倏無恐懼,只有淡淡地冷漠和憐憫。
沒錯,回憶起來,回憶起來……
一瞬間,洛倫佐的膝蓋晃了一下,癱軟在地上:
「是福爾摩斯,是福爾摩斯!」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看著那個發問的身影,眼神錯愕。
他們受命而來,要將自己埋葬於此處。
只差一步,便可以和大源產生共鳴,由幻入真!
那審判的旋律化作了黑色的河流奔涌在虛空之中,沿著擴散的念線,湧入了那些渾渾噩噩的心靈之中。
就在葉青玄周身,那成千上百的漫長念線猛然震顫,如同活物一般遊走,覆蓋了整個病房區,穿過了一層層阻礙,從氣窗、從鐵欄、從裂隙中鑽過,最後刺入了那些沉睡者的腦中。
「很好,很好!」
鐵欄破碎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發狂的實驗體在黑色旋律的引導之下沖向了那些措手不及的守衛,為自己曾經的痛苦和絕望復讎!
「從下水道里闖進來的?」
這些人還活著,可是身體被改造成了妖魔,記憶支離破碎,心靈陷入深淵之中,還活著,卻生不如死。
瞬息之間,慘白的燈光蒙上了一層血紅,骨肉碎裂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那福爾摩斯呢?」阿爾貝托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福爾摩斯和屠夫分開了?」
真的,就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么?
「好像是。」
層層鐵欄中,尖叫聲甭發了,此起彼伏!
「歡迎來到黑色遊行。」
哪怕外面已經掀起了將下城區焚之一炬的動亂,可這裏依舊一片安寧,波瀾不驚,靜謐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宛如不可抗拒的命運,它緩緩向前,擴散向了四面八方,從細不可聞化作了密集的雨水灑落,沉睡在旋律和*圖*書之中的靈性在緩緩復甦,在被少年喚醒,直至此時,那旋律已經從飄渺隱約,變成了軍團行進的高亢曲調!
清脆的旋律已經不再如同往日一般飄渺,漸進增強的旋律在風中回蕩著,驟然多出了一份凜然。
砰!砰!砰!砰!砰!
病房區中一片寂靜,就連呼吸聲在那種濃厚的消毒水的氣息中也要被扼殺了。
「真是可怕啊。」
「幹掉他們!」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你們曾懺悔過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么?」
在壁爐中,火光跳躍,上好的松木無聲燃燒著,釋放出一陣清香,令人不自覺的心安起來。
此時此刻,葉青玄感覺到自己彷彿化身為無形的巨獸,意志隨著數百米長的念線擴散向四面八方!
直到最後,他們低下了自己瘋狂的面孔,匍匐在地,拜倒在他的面前。他們接受了那來自黑色河流的旋律,和來自心靈深處的引導。
第一小節結束,可緊接著是第二小節,飄渺隱約的旋律驟然一變,所有的音階同時向前躍升,第二小節演奏開始!
緊接著,絕望的旋律轟鳴奏響!
第四小節緊接著開始,以太波動起來,在這流淌的旋律之中,念線在迅速的延伸,增長,穿過了柵欄,纏繞在每一個活物之上,增長!增長!再增長!
在囚籠之後,那些空洞的眼瞳重新抬起了,眼瞳之中蕩漾的是宛如實質的憤怒和瘋狂!
「父親……」
葉青玄輕聲吟誦,眼瞳中亮起輝光。
沒有興奮,沒有哀傷,也沒有狂怒和悲涼,只有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呼吸,單純的活著而已。
哪怕是失去了記憶,可是刻骨銘心的仇恨還記得,還記得那些人的樣貌和裝扮,還記得他們輕蔑的眼神,和嘴角猙獰的笑容。
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蜂擁而上,將面前的敵人變成馬蜂窩,或者亂刀斬做肉泥。
就在他手中,九霄環佩驟然震顫,演奏出一陣輕柔的旋律。在隱約又和煦的節奏中,水汽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念線又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他們只是獃滯地微笑著,留著口水,蜷縮在自己的牢籠里。
葉青玄的額頭隱現汗水,哪怕是在雙蛇時計的輔助之下,如此巨量的以太操作也未免令他太過吃緊。
就像是此刻身份對調了,高高在上的審判者從雲端投下了冷酷的眼眸,輕聲發問:
無人回應。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所有站在他敵對面上的人,都在這個傢伙的手裡被折磨到求死不能……
他深吸了兩口氣,下定決心,轉身推門離開,卻看到一張蒼白的面孔站在門前。
渾身被骨質覆蓋的改造者撞破牢籠,在利箭的攢射和刀斧破綻中,猛然衝進人群,滿是利齒的大口死死地咬住了一個人的喉嚨,滿地翻滾,那種被植入它們身體中的獸|性隨著暴怒一起蘇醒了和-圖-書,無師自通的學會了什麼是殺戮。
緊接著,一陣陣轟鳴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無人回應,可他卻忍不住笑起來了,聲音充滿了隱含的憤怒:「你們情願被人困在鐵床之上,被人拋開身體,就這麼改造成妖魔……就這麼默默無聞的腐爛和死去么?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就連憤怒都感覺不到了,就連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和喜悅都和自己無緣。你們真的甘心么?」
「我已經去過了,可是……」
阿爾貝托下意識的反問,卻又立刻反應過來,臉色煞白——還能是哪個倉庫?當然是最要命的那個倉庫!
「晚了。」
三百一十二名改造體,此時此刻驟然從自己的囚籠之中破封而出,發狂地啃食著那些穿著制服的敵人。
葉青玄冷笑,在鐵欄之後那些憤怒眼神的注視中舉起了手掌:「接下來,就是你們為自己的罪孽懺悔的時間!」
「讓、讓我去?」
雙眼猩紅。
可是這種不安,又是從何而來?阿爾貝托苦思冥想,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還愣著幹什麼?!」
阿爾貝托從噩夢中驚醒了,他扭過頭,看到窗外幽深的夜色,火光從窗外升起,燒紅了天空。
就在葉青玄身旁,鐵欄之後,獃滯的男人身體一震,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了痛苦的尖叫。
阿爾貝託大怒,拍著輪椅的扶手:「去啊!」
那些沉睡在破碎大腦中的回憶和痛苦蘇醒了,順著念線匯聚而來,湧入了葉青玄的腦中,匯入了那一條澎湃的黑色河流。
那些發狂的猛獸們回頭,凝視著此時此刻唯一一個還站在血泊中的活人,看著那一雙黑色的眼瞳。
崩!
洛倫佐提高了聲音,將他從出神中驚醒。
直到最後,整個被血染紅的空間里遍地狼藉,再無任何聲息。
回憶起那些沉澱在靈魂深處的憤怒和瘋狂!
這一份誠意為他帶來的是議院的信任,讓他直接入駐了議院的核心,成為了這一間精神病院的看守者。
「父親,有人通過倉庫闖進來了!」
砰!
血泊中,葉青玄低下頭,凝視著那一個個跪倒在自己腳下的身影,看著那些臣服的野獸們,輕聲保證:
「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快要來了吧?」
「萬物黯淡,唯有生命之樹長青。」
那一雙滿是恐懼的眼眸中倒映著洛倫佐的臉,他的腳步一個踉蹌,幾乎跌坐在地上。
薩滿的主力已經被拖住了,所有人都被這一場席捲了整個下城區的動亂迷住眼睛。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議院的儀式。
牢籠中,消瘦的男人抱著腦袋,痛哭,痛苦地裝著牆壁,眼瞳中布滿血絲。他的手掌無意識地抓撓,切裂了鐵欄,在牆壁和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裂隙。
那是身懷利刃的暴徒,或者是身上帶著以太波動的樂師,眼神都帶著殺意和狠戾。
這是一場復讎的盛宴和-圖-書
阿爾貝托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確實,假如知道知道議院在這裏舉行儀式,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竟然還雇傭了屠夫那個傢伙……」
在議會的使者第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甚至沒有等那位霍爾先生說出來意,便表示願意將整個家族託身在議院的麾下。
實際上,第五小節的時候,他已經達到了極限。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衝擊到第六小節。
洛倫佐愣了一下,隱隱放鬆了一些,可心中卻始終有一層陰霾徘徊,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么?
在葉青玄的帶領之下,那群毫無理智的改造者們匯聚成了人潮,撲滅了那些哭喊奔逃的敵人,蜂擁而上,酣暢淋漓的宣洩著仇恨!
誠如夏爾所說,這是幾何倍數的難度,無形的水汽念線驟然一陣顫動,一分為二,再次擴散,向著四面八方延伸。
他們冷冷地凝視著這個深陷重圍的黑樂師,在最安全的地方窺伺著他的弱點,等待著一擊必殺。
「什麼時候的事情?」
「父親!」
阿爾貝托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了。他努力鎮定心神,揮手吩咐:「去清理掉,不要讓他們產生太大的騷亂,明白嗎?」
塞壬改造、骨猿、血噩、鬣狼……那些身上帶著非人畸形器官的改造體尖嘯,撲入了敵人之中,毫不顧惜自己的生命,以近乎同歸於盡的姿態向著敵人發起進攻。
阿爾貝托幾乎從輪椅上跳了起來,怒視著洛倫佐:「你在說什麼鬼話?!」
那一瞬間,葉青玄看到了,那些痛苦,那些憤怒,還有他們心中的絕望……和曾經的自己同樣的絕望。
「不好了,先生,不好了!」
轟鳴聲響起了,閘門猛然打開,那些散發著狂亂惡意的人影從門后衝出來,手持著弓弩或者刀劍,眼神冰冷。
阿爾貝託大怒:「福爾摩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玩弄唬騙把戲的騙子而已!一個心相派系的黑樂師,除了嚇唬人之外,你聽說過他還有什麼其他的能力么?赤眼已經說了,他連知見之障都沒有突破,恐怕連供奉邪神的本事都稀鬆的厲害,唯一依仗的就是會嚇唬人而已,只要你不怕他,他能拿你怎麼樣?他控制人心再厲害,還能控制得了妖魔嗎?」
轟!
沒錯,只要儀式完成的話。
寂靜里,鐵欄之後,那些昏沉的眼瞳獃滯地凝視著少年的身影,像是聽不明白,又像是不理解他言語中的東西為何物。
洛倫佐被那種陰冷的眼光看得發毛,連忙解釋:「他們忽然就冒出來了,順著送貨的管道來的。對了,這幾天一直往這裏送貨的那個走私販子昨天被幹掉了,會不會就是福爾摩斯下的手?」
作為曾經統治了三分之一下城區的黑手黨黨魁,阿爾貝托已經有些老了,打不動了。
那種沙啞的聲音擴散在寂靜里,縈繞在所有人的耳邊,就像是從心底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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