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謔·泥潭戰爭
第一百七十章 應有月光

崩!
海潮聲在變化,她的心音在向著葉青玄的波動靠近。
在歌聲的影響之下,所有人都變得瘋狂了起來,遏制不住心中的狂躁和憤怒。有的人已經徹底失控……
「好。」
可就在那尖銳刺耳的聖歌中,倏爾有一線輕柔的聲音響起。
那一瞬間,在地宮之中,無數行屍的身體驟然顫抖,抽搐了起來。每一次顫抖,赤眼的理智就一陣動蕩,幾乎快要無法自己。
應有月光。
令他感覺到不可遏制的憤怒,和……發自內心的恐懼!
「……」
實驗室里,粘稠的黑色泥漿從頂穹、地板、牆壁的縫隙中湧現,幻化形狀,侵蝕著所過之處的一切活物。
永遠的安享降臨在它的身上。
赤眼闔上眼睛,面前的捲軸一震,於是聖歌聲中掀起波瀾。黑色的淤泥順著他的命令移動,就像是在牆壁上湍急流動的洪流。
緊接著,黑暗深處,響起了一陣陣沙啞的歌聲。
葉清玄抬起手背,給她看恢復成琴弦的戒指,於是她就笑起來了。
所有的絕望和灰暗都被洗滌,轉化為恬淡與平和,一片純凈。
時隔許久之後,九霄環佩再次完全展開。
「久違了啊,九霄環佩。」
尖銳刺耳的聖樂回蕩在每一個角落裡,在聖樂之中,所有的屍體抬起頭,張開口,齊聲歌唱。
密室中,赤眼皺起眉頭,猛然調動聖歌的旋律,再次掀起了高潮,意圖將那反抗的聲音徹底壓滅。
月光的輕柔旋律無孔不入地滲入了行屍的軀殼,回蕩在那些早已經死去的腦中。
月光如水,無孔不入的滲入了他的心神中,並不兇狠,反而如同神恩一般洗刷著他的腦中的黑暗記憶。
就連那些集結在一起,藉著種種秘寶和樂譜隔離了黑泥的皇家樂師也沉浸在這月光一般的旋律之中,眼神劇烈的變化著,時而猙獰,時而狂亂。
「九霄環佩呢?」
「命運之輪在無情地轉動,災難降臨,痛苦至矣!在此刻莫有一絲遲疑,最無畏的勇士也已被命運擊垮,殘呼痛哭。吝嗇地施捨,卻是為了貪婪地勒索……」
赤眼的破碎面目扭曲了,猛然一聲嘶吼,竟然自己掐斷了鏈接,放棄了絕大的優勢。這種彼此糾纏在一起的交鋒,最忌諱的就是糾纏不清,當斷則斷,好過葉青玄徹底掌握鏈接之後,倒過來通過行屍控制了自己。
「福爾摩斯?他在幹什麼!」
只是,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什麼路可以讓他離開了。
黑暗的地宮之中,如同千萬妖魔嘶吼的狂亂聖歌達到了最高潮。
當第一個音符被按下的瞬間,他的心神就被記憶中的樂章所佔據。
「這是你的心音?」
「這就是《月光》?」
他不在乎肉體,因為每一具被他改造過的屍體都可以變成他的肉身,現在他的意志已經從軀殼中拔出,流淌在這數不清的屍骸之上,操控著它們,千人如一hetubook.com.com人,沙啞歌唱。
教授看著他的背影,沉默著,眼神卻變得複雜起來,忍不住輕聲嘆息。
「凈化之月,這是凈化之月啊!」他咬破了嘴唇,響起了那個流傳在黑樂師之間的詭異傳說。
他們看到在自己的頭頂,無形的黑暗蠕動著,幻化出一張大口,吟誦著災難詩篇:
葉青玄睜開眼睛,眼瞳中是海潮激蕩的幻影。
只是照耀,赤眼便覺得一陣刺痛,他所憑依的行屍雙眼驟然爆裂,像是無法直視那至純至凈的光芒。
早已經死去的形骸,來自赤眼的意志,原本就是兩個物體。
心音在他的軀殼中回蕩,海潮之音源源不斷地湧入了指尖,令那一根琴弦釋放出了灼熱的光,震顫不休!
……
那是某種力量化為實質的模樣,它從黑暗中醞釀而出,卻閃耀著令人心悸的無暇光芒。
葉青玄只覺得自己落入了水中,無盡的海洋,墜落,墜落,一直墜入海洋的最深處……
他驚呼了一聲,踉蹌後退。
樂章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在九霄環佩的演奏之中緩緩展開,牽引著他的意志,引導著他的身體,將那清冷寥落的旋律演奏而出!
不論是滔天的恨意,狂亂的殺意,無法抑制的憤怒,都無法抵禦那種來自精神深處的侵襲。
「在腦子裡,彈不動。」
澎湃的聲音充斥在耳中,讓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了。
原本融為一體的形骸和意志之間驟然出現了一道裂隙。
……
「什麼鬼東西?!」
這就是赤眼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改造成果,隱藏在黑暗中的死者合唱團,來自地獄的聖歌隊。
「……」
……
那是形骸和精神之間的震蕩!
「既然你會《黑色星期五》的話,進階的《月光》你會么?」
他低下頭,看到周身縱橫交錯的琴弦,那些銀白色的琴弦在空中縱橫交錯,卻看不見首尾,彷彿從虛無中延伸而出。
第一次的,他地讀取到了教授身體中的以太。
赤眼怔怔地呢喃,沉醉在這一片無暇的月光里。
他能夠傾聽到黑暗如潮汐一般的波瀾、大地深處的悠久歌聲、天空中雲層摩擦的鏗鏘聲響……
啪!
「澄澈心神。」
它依舊佔據了上風,依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可是卻始終無法將那月光旋律所壓滅。
「它真美啊。」
那些不定性的泥漿化作了一座座扭曲人像的形狀,蹣跚行進,遊走在地宮中,口中齊聲吟唱著癲狂的聖歌。
他咬著嘴唇,眉頭緩緩皺起:「那位『教授』女士,不要發獃了好么?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以稍後再說,道標的歸屬也可以談,但現在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我們跑出去?」
他輕聲說。
一名在外側掃蕩的皇家樂師察覺到了落在後頸的冰涼,伸手去摸,卻看到一片蠕動的泥漿在自己手上擴散。
他的面容抽搐著,https://m.hetubook.com.com額頭分泌出了一層汗水,艱難喘息。可是不知為何,卻覺得眼中有什麼東西亮起。
他能夠感覺到,冰冷的手指遊走在脖頸上,帶來冰冷的觸感,緊接著,尖銳的牙齒穿透了皮膚,刺入了血管之中。
「你這個傢伙難道就沒有尊嚴么?!」
他愣了一下,遍體生寒……是月光,那該死的月光!
雖然聽到了求救的聲音,可教授卻沒有感受到得意感,反而覺得心口有些發堵:
「就是……有點餓了。」
哪怕只是手指的微微觸碰,便令所有的淤泥都蕩漾了起來。
地宮裡,淤泥源源不斷地從頭頂滴落。
赤色的眼瞳如同被點燃了一樣,釋放出了灼熱的紅光。
他的同伴回過頭,卻看到了扶著牆壁、彎腰嘔吐的背影。
「就此沉浸在飢餓中吧,今夜這裏任你們饕餮,一切都是獻給百目之神的祭禮!」
就在遙遠的「倉庫」中,無數懸挂在天花板上的鐵鉤空空蕩蕩的搖曳著……上面已經空無一物!
在以太海洋之中,一道漣漪倏爾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醞釀著萬丈狂瀾的力量。
就在那一張僵硬地臉上,露出了一個空洞的笑容:
它在醞釀……
到時候才是大麻煩呢!
知更鳥蜷縮在角落裡,發出嘶啞的聲音。
福爾摩斯那個傢伙,竟然直接想要伐斷他的本源!
赤眼面前,《卡利克斯提努斯卷宗》猛然一震,古舊的羊皮卷上裂開了一道縫隙,上面血跡塗抹的字跡都黯淡了起來。
不熾烈、不嚴酷、不狂暴,只是清冷,只是照耀,只是無私地向這充滿惡意的狂亂祭祀中播撒著無暇的輝光。
不,他絲毫感覺不到美,他體內的邪神之血幾乎燃燒起來了,戳刺著他的心臟,焚燒著他的意志,煎熬著他的靈魂。
「為了活下去,我比這更卑賤的事情都做過,你想要看我屈辱的樣子,註定會失望的。」
這一手簡直惡毒。
那種聲音順著念線沖入了葉青玄的體內,令他的眼前一黑,眼前產生了無盡海潮澎湃而來的幻覺。
就在他面前,尖銳聖樂從古卷中其中浮現,響徹黑暗。
「還是冒失了。」
「唔,就連福爾摩斯都束手無力了么?」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讓琴弦撥響,請一同與我悲歌泣號!」
他幾乎快要被淹沒了。
沉浸在了這無孔不入的月光中。
一瞬間,葉清玄忘記了一切。
「只是求人幫忙而已,到不了尊嚴那一層吧?生命那麼寶貴,求一求人又不可惜。」
瞬息間,從最終實驗室的四面八方噴湧出來。
整個地宮,都已經變成了一個龐大的泥潭。
於是,黑暗之中,有光芒萬丈!
那一瞬間,狂亂的節奏被打斷了!在無數行屍的尖銳合唱中驟然出現了一個空檔!
她微微舔舐薄唇,笑了起來:「落進教授的手裡,可比死要可怕的多。和_圖_書
沉浸在《月光》里。
月光如潮,卻無雷霆聲威,所過之處,黑色淤泥開始震顫、沸騰和翻滾,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其中蒸發出來,便在月光的沖刷中消散無蹤。
可到最後,他們卻都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上,眼瞳中只剩下了一片靜謐,臉上露出了迷醉的微笑。
赤眼低吼,感知順著聖歌向著那個方向延伸而去,藉著行屍的雙眼看向了被層層淤泥覆蓋的最終實驗室。
以念線和血液的同調,葉青玄彷彿幻化為教授,以她的雙眼去俯瞰著這個世界。
他輕聲呢喃,閉上眼瞳,撥動手中的琴弦。
黑暗吞沒了一切,將整個地下迷宮都化作了異界領域,瞬息間,內外隔絕!
福爾摩斯和莫利亞帝,這兩個傢伙……都是必須排除掉的心腹大患!
知更鳥手握著那半截「道標」,眼神陰沉,毫無憐憫。可是當她看到那兩個沉默下來的人影時,卻忽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吟誦著墮落的聖樂!
所有置身其中的人,都將在泥潭中下沉,艱難的掙扎,徒勞地想要掙脫,等待著他們的卻只有絕望。
瞬息間,無數噩霧憑空生出,將整個醫院徹底吞沒。在黑暗中,無數呻|吟的妖魔輪廓舞動,嘶鳴,迫不及待的想要憑依血肉、凝聚成型。
他感覺得到,血液源源不斷地被吸走,強烈的空虛感從心中泛起,可是葉清玄也不覺得驚慌。
倘若真的被沾染了一丁點的話,恐怕結果絕對好不了哪裡去。
生命被抽出來了。
就像是驟然之間傾聽到了潮汐的聲音,那是無數海浪重疊在一起時發出的宏大交響。
「好啊。」
葉清玄轉身,一拳砸在腳下,震蕩迸發,將四周緩緩覆蓋而來的黑泥鎮退,暫時維護了這一片小小的立足之地。
還有那個像是死神一樣的男人……
緊接著,黑暗裡亮起了一道光芒。
那一隻澄澈的眼眸凝視著月光,流出了懺悔的眼淚。
「那就為你的選擇默哀吧。」
可是月光如潮,淹沒了那一片黑暗。
無一例外的,那些屍體的眼瞳全都變成了如血一般的赤色!
「這是什麼?」
以及,他背後緩緩升起的東西。
赤眼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自在,他擺脫了邪神的控制,也擺脫了腦中的惡念和貪婪。
葉清玄閉目,任她施為。
教授的心音和他當初的力量簡直天壤之別,一直以來明珠蒙塵的名琴這一次終於顯露出其神異之處。
在中央機關之外,層層疊疊的猩紅的音符和樂章從牆壁和頂穹上浮現,如同亂麻和藤蘿糾葛在一處。
「美?!」
這就是她的心音!
「讓琴弦撥響,請一同與我悲歌泣號!」
她看著少年的眼瞳,像是要找出其中深藏的恐懼:「如果你還想要離開這裏的話,我可以將力量借給你。只要,你不怕被我這個來歷不明的妖魔樂師吸干……」
葉青玄低垂著眼眸hetubook.com.com,全神貫注,沉浸在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之中。
瞬息間,他的眼瞳驟然擴散開來。
就這樣,他沐浴著月光,最後的呼吸斷絕。
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搖頭,抹掉了嘴角的淤泥,艱難喘息。
當聖歌聲響起的時候,所有屍體都瞬間顫抖,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了聖卷所在的方向。
樂師提起了手中的風燈照向他。
他死了。
猛然之間,他抬起頭,看向中央機關的方向,在那裡,清冷的琴聲漸漸高昂,像是漫長的醞釀終於結束、褪去的海潮捲起海浪,向著癲狂聖歌覆壓而來!
甚至連恐懼都消失無蹤。
他感覺得到,那些行屍、那些扭曲的人像正在接連不斷的破裂、崩潰,被月光所吞沒。
作為原本不屬於那些死者的意志,赤眼只感覺到每一次激蕩,他的操作和控制就會艱難一分,每一個音符響起,都敲打在了他最艱難的地方,令他的神智不斷的昏沉起來。
幻覺一般的月光穿透了牆壁和隧道,無遠弗屆的遍照了一切黑暗。
「我、我沒事。」
極盡瘋狂的聖歌淹沒了旋律,可當高峰過後,那清冷的旋律卻重新顯現,反而越發的壯大。
「……在這。」
可赤眼顧不上心疼。
「赤眼,先把最終實驗室里的那兩個人侵蝕掉,道標必須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那是意志本體對月光的抵抗,可此刻卻如此無禮。
……
這一件剛剛以數十名樂師的性命煉成的重寶也遭受了重創。
琴聲驟然一變,從稀疏清冷的旋律化作了潮汐奔涌的浩蕩。那種浩蕩旋律匯聚在他身後,將那一輪虛無的圓月緩緩托起,升上空中。
又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葉清玄緩緩地後退,可活動範圍卻被壓縮地越來越小。淤泥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富有侵蝕性的力量已經令他眼前隱隱發黑。
如蓮花,如清流,如鏡、如心念幻影、如萬古惆悵、如世間一切純凈的匯聚。
葉清玄聽到了她的呼吸,她的血液流淌的聲音,還有喉嚨中哼唱的模糊曲調。那是刻印在腦海中的旋律,那分外熟悉的樂章。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它什麼時候侵入了自己的意志,在自己的意志深處種下了這一棵致命的種子?!
淤泥順著手肘衝上肩膀,緊接著鑽入心口中,在血脈中流淌,所過之處,一切血肉和骨骼都變成了純粹的漆黑。
葉青玄搖頭,「那是共鳴級的樂譜,我只能勉強解讀出序章,可是卻看不懂什麼意思。」
他看到黑暗在如同沸騰一般的擾動著,翻滾,有什麼龐大的東西在黑暗之中醞釀,一次次的破壞著它的封鎖,即將殘忍的裂腹而出!
在月光的普照之下,恨意被撫平了,殺意消散,憤怒消散無蹤,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情緒都被那一道月光同化。
到最後,迸發出一聲清鳴——垂簾新燕語,滄海老龍聲!
還有自己和教授此刻以m•hetubook•com•com同一個節奏共鳴的心跳聲。
她從身後擁抱著葉清玄,聲音變得輕柔而細膩,在他的耳邊低語:「喚醒九霄環佩,我會配合你。」
赤眼喃喃自語,睜開了獨眼,在他的眼中,虛無的旋律在黑暗裡煥發出了一縷光芒。
他嘶啞地呢喃,意圖調動更多的力量去進行封鎖,可是瞬息間的變化卻令他措手不及。
「阿薩,你怎麼了?」
那些凝聚成實質的黑暗裡蘊藏著來自於邪神的力量,極盡世間一切惡意和瘋狂,哪怕是略微的沾染也會侵入身體之中,污染血液、根植肺腑、侵染理智,將人類變成妖魔,將理智扭轉為瘋狂。
葉清玄沉默了片刻,握住她伸出的手掌,她的手掌柔軟而冰涼,卻不會讓人害怕,卻有種隱隱的熟悉感。
彼此激蕩,擴大著彼此之間的矛盾,要將它們徹底拆分開來!
教授輕聲笑起來了,像是因為葉清玄放低的態度而愉悅:「我有辦法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瞬息間,漆黑的淤泥炸裂了,終於顯露出少年的身影,還有他手中震顫的琴弦。
墮落的聖歌勾動了黑暗,引燃了篆刻在層層石磚下的水銀音符。
有光。
……
因為那些交錯的琴弦微微震顫,彼此共鳴著,發出了無孔不入的清冷琴音。
他再一次演奏起了《波萊羅》的旋律,抽取水汽,凝聚成念線,一根一根的念線纏繞在了她身體上,接入了她的身體。
「那麼,要『同調』嗎?」
他怒吼一聲,面前的《卡利克斯提努斯卷宗》猛然破裂,無火自燃,在燃燒中,其中蘊藏的邪神之力湧入了他的殘缺頭顱中,轉化成滔天凶意和瘋狂,以他的意志為戰場,低語著月光的沖刷。
那歌聲回蕩在黑暗中,令所有的皇家樂師猛然抬頭,看向了頭頂。
需要數十名樂師同時協奏才能演奏的《博伊倫之歌》在這千百張口的嘶吼、呢喃、和聲之中匯聚成。
暗室之中,赤眼的頭顱懸浮在空中,扭曲地面容下面像是有蟲蛇在蠕動,不斷地變化。
那些早已經死去的屍體現在重新動起來了!它們爬行、蠕動、蹣跚行走,匯聚在中央機關外,徘徊在複雜的地宮中。
就像是一計又一計的大鎚砸在了心口,赤眼的獨目驟然一黑,若不是已經沒有身體,現在恐怕已經瘋狂地嘔起血來。
這是獻給命運的絕望悲歌,致以邪神的殺戮祭祀。
那是一輪純白如玉的月光!
說的就應該是這種情況吧?
葉清玄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看著他:「教授姐姐,我求你。」
它不知從何而來,卻徘徊擴散在地宮中,就像是漆黑污泥中驟然多了一個白點,無比刺眼,無比不諧,也無比的怪異。
他已經自顧不暇。
……
在他的眼中,赤色漸漸消散,恢復澄澈。
癲狂的聖歌之聲再次狂亂起來,如同滔天海潮,全力對抗著那月光旋律。
不,更糟,月光反而……滲透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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