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奏·放逐之土
第三百二十六章 知難而退?

反正進了奧斯維辛之後就禁止樂師們私鬥了,所以,在進入之前,分出個勝負難道不好么?
哪怕彼此已經罷戰,勉強站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眼神交錯時所火花一般迸射的戰意。
「——有人來了。」
一個回合都算不上,在隔空的試探中,他就徹底敗北!
……
只不過現在,目前大家都保持著最基礎的克制,沒有忽然翻臉動手。
其他的,似乎死得死,退得退,逃得逃。
能夠存留在這裏的,都是全世界各大學派年輕一代的精英,天才、都代表著學派本身的尊嚴和驕傲。拋去已經功成名就、建功立業的樂師們不談,二十年之後,來到這裏的人就是下一代樂師中的中流砥柱。
「……」
「山繆?」
隊伍中,有人抬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天空中的雲端。
「那你家那幾個小孩兒呢?聽到你這句話會傷心的啊。」
雨幕一陣動蕩,海量的雨水氣化,蒸發。可碰撞過後,地動山搖的腳步聲依舊在前進。而門前的應戰者卻面色一變,踉蹌後退。
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在靠近,海量的以太彼此摩擦,迸射出電光,幾乎將雨水都蒸發了,也將那個身影變得模糊。
巨鯨虛影一陣,哀鳴,漫天雨水倒卷。巨鯨分崩離析,轟然破裂。馬背上的那個樂師被猛然爆發的反噬掀起,滾下馬來,在泥漿中翻滾。
只能勉強打開一道兩米余寬的縫隙,供人進出。
察覺到城門方向隱隱傳來的敵意,馬背上的樂師冷笑,https://m.hetubook.com.com反而加快了速度。鯨魚高歌,掀起滾滾回聲。
「我倒是很看好他。」胡先生笑了笑。
黯淡光芒照亮了幾個門口佇立的幾個身影。
——心音混亂。
那個人在前進,鼓起心音,喚醒了自己的樂器,於是……地動山搖!
在泥濘中,那個樂師掙扎著,到最後力竭,動不了,努力抬頭,卻看到不遠處漸漸走來的旅人。
「沒有藉助聖靈力量的痕迹。」
轟!
那個曾經出現在麥克斯韋辦公室里的傢伙洗著鼻涕,低聲抱怨著:「真難過啊,我只不過是亂搞了一下嘛!就被發配到這個鬼地方做保姆避風頭——你們看看,這群熊孩子,一個比一個難搞,大晚上的還一個勁兒給我們添麻煩。不如由他們去吧,我們回去睡覺怎麼樣?」
「畢竟,一切都在聖城的監看之中。」
「召喚學派?」
可那樣巨量的以太和狂亂的變化,卻又被死死地約束在「公式」之中,以既定的方式宣洩怒火,不得掙脫。
當然,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
「是,是,我懂。各位辛苦了。」
胡先生依舊笑著:「反正國子監讓我這帶隊來奧斯維辛,也只是那幾個小傢伙增長見聞,我們看看熱鬧就行了。」
按照提議者「柯爾特·弗拉格」的原話來說:
幾個身影中,有人掃了一眼,冷淡搖頭:「散漫。」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在試煉開始之前盡量克制,甚至某種程度上m.hetubook.com.com的……「聯合起來」,為以後的試煉所減少一些麻煩。
漆黑的雲層之中,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落下。
柯爾特一愣,眼神旋即陰沉下來:「怎麼是你這把鎚子……你不是還在熔岩地牢中苦修么?」
那些能夠成功活著到達奧斯維辛的樂師們中的最強者。
漫長的寂靜中,忽然有人抬起眼睛:
奧斯維辛聚集區的周圍,那一道道灰牆高聳,被漆黑的雲層覆蓋。天地之間,一片黑暗,沒有星辰和月光。
一陣難言地尷尬,所有人都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
就在這莊嚴肅穆的氣氛之中,有個人卻忽然打了個噴嚏,有些狼狽地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條手絹,洗了個鼻涕。
簡而言之,就是讓不夠資格的後來者們,知難而退。
點到為止,並不會像是荒野中的突襲暗殺一樣,傷及性命。
他劇烈地喘息著,可卻咳出了血絲。
天空之上,雷鳴迸發。
然後,興奮了起來!
神秘人將手絹揣進口袋裡,惋惜地感嘆:「到現在還沒到,說不定已經橫死在路上啦。」
柯爾特感覺到一陣牙疼。
他們所代表的,便是每個學派的未來。
一般人看到這個陣容,恐怕明智一點的會掉頭就走。如果不走的話,其實也沒關係,只不過會被友好地在進入奧斯維辛之前被邀請去切磋一下而已。
……
驚天動地的巨響從他的腳下迸發。
透過那微微開啟的城門,能夠看到無數雨水從天而降,還有聚集區之和_圖_書中的黯淡燈火。
那個身影每一步踏出,都像是銅山和鐵鼓之間的碰撞,掀起轟鳴的迴響,震耳欲聾。
「抱歉,這鬼地方太冷了,早知道應該穿厚點的。」
在濃厚暴雨中,柯爾特·弗拉格忽然抬起眼睛。他在道路盡頭埋下的印記被觸發了,感應到有人乘馬而來,撞破了暴雨。
看到了那個樂師的慘狀,剛剛趕到的旅人愣住了,抬起頭看向城門。隔著上千米,他感應到那種如有實質的敵意,然後……
佇立在這裏的,全都是權杖級!
柯爾特分辨著其中的獸|性:「看起來造詣非常啊。」
他低頭,對著身旁的弟弟卡斯帕說了句什麼,卡斯帕點頭,厚重雨披的兜帽之下,他的嘴唇張開,深吸了一口氣,呼聲狂嘯。
幾個身影中,有個東方裝束的男子回過頭來,笑吟吟地安慰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先生不如再耐心等等?畢竟,你們安格魯的代表還沒來呢。」
深夜,同樣的暴雨之下。
一片沉默,沒有人理他。
參与者包括,來自岩鐵學院的代表樂師,啟示學派的「柯爾特·弗拉格」,來自海外群島的聖詠樂師「保羅·班揚」,來自勃艮第的召喚樂師豪澤兄弟,心相學派名門的亞麗安娜,以及幻術學派巫毒地穴的代表人瑞貝卡等等。
這個傢伙,怎麼會來這裏?
有個沙啞的聲音說:「獸|性又不是只要大就好。不顧極限地將獸|性的極限,將鯨膨脹到這種可笑的程度,只能說……虛有m•hetubook.com•com其表。」
在這一次試煉的熱門人選中,有不少人被他說動了,並且來到了這裏。為得就是,在參与試煉的最後截止時間之前,將最大可能的將一切變數都排出在奧斯維辛之外。
——一路上來到這裏,大家都不容易,何必再增加新的對手?
「有意思。」
說著,他低頭看向腳下的聚集區:「都快十一點了,還沒結束么?這群熊孩子也不知道睡覺,深更半夜的發什麼神經呢?難道要開個裸體PATTY?」
他們的姿態各異,似是來自於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是,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以太波動,隱隱扭曲了物質界,將其規則改變,幻化成以太的界域。
說話的人群中最後面的人,就像是雙胞胎一樣,兩個人並肩在一起,其中一個人說話,另一個人從頭到尾沒發出過聲音。
「終於有人來挑戰我啦!」
「有人來了!」
在漸進的轟鳴聲中,來者神情興奮,略顯黝黑的皮膚上,眼睛閃閃發亮:「有人要打架么?快來快來……」
眾人色變。
他踏前了一步。
難以想象,這樣龐大的力量,竟然會操持於一人之手。
「十二點才是最後的截止時間,今夜十二點過後,再不允許有其他樂師進入奧斯維辛試煉。」
可以預見,哪怕只要稍微有一個人有所意動的話,那麼下一瞬間,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大打出手。
偶爾一道閃電跨過,卻照亮了幾個飄飛在天空中的人影。
那龐大到駭人的虛影遊走在海天之間,發出了和*圖*書悠長而沉重的鯨歌。鯨歌聲震碎了雨幕,將世界喚作了海洋。
「胡先生,你是說那個白頭髮小鬼?」
旁邊有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胡先生只是一笑,反而捏著嗓子唱起來:「我本是卧龍崗上散淡地人吶……」
在雨水中,光明黯淡。
門前,有個變化派系的樂師抬頭,手掌猛然按落,轟鳴聲從那五指之間迸發。宏偉動蕩的旋律驟然掀起,隔空于那地動山搖的聲音碰撞在一起。
只有暴雨傾盆。
轟!
「真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在他的身後,隱隱有龐大的鯨魚虛影隱現。狂風暴雨阻擋不了它,反而變成了它的助理,令他宛如飛翔一般呼嘯而來。
權杖。
柯爾特·弗拉格的聲音嘶啞:「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憑著自我意志堪破知見之障,獲得聖靈遺志認可的強者。」
那是來自勃艮第的樂師,豪澤兄弟,說話的是哥哥托雷。
那城門高達數十米,像是通體由鋼鐵澆築而成,多少年的風吹雨打,已經遍布銹跡,已經失去修理,早已經難以推動。
「『銅山』?」
臉色慘白。
又有人來了。
在門口的樂師中,有不少人認出了這一把樂器,神情變化:「這種級別的聖靈遺物,竟然有人能獲得它的認可?」
確切的說,他們都是這一次奧斯維辛試煉的參与者。
他們的裝束各不相同,像是來自於世界各地。唯一相同的,就是身上幾乎凝結成實質的以太波動,還有不折不扣的敵意。
到最後,鮮血從五官中湧出,抽搐著,幾乎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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