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救人

「鍋里是什麼啊!?怎麼那麼香??」
只見河面兒上,從上游飄來一根浮木,細看之下,浮木上當真扒著兩個人。但是那兩個人在河裡飄著,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張全福立馬來了精神,「全安已經幫咱們在招攬了,全是村裡的本家。」
估摸著這一鍋的花瓣得蒸到晚上去,唐奕也就不再盯著。
一種是官人,另一種……是賊人。
「大哥,快去叫孫老頭來,也許還有救!」
張全福聲調都打了結兒,「這這這……這光天化日之下,河裡怎麼會有死人?」
連提著網籠的范純禮都被吸引了過來。
到時候,唐奕把精油加到肥皂之中,就變成了香皂,還可以用它做香水、做花露水,反正用處多多。
「要不,讓我爹娘也過來支應?」馬大偉試探著建議。「唐記那邊可以僱人。」
……
採回來之後,先要搗碎用水浸泡一天,再下鍋蒸餾。這樣,花瓣中的芳香分子,就會隨著水蒸汽揮發而出,再冷凝成現在的油水混合物。
「趕緊,看看還有氣兒沒有?」唐奕仰面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幹嘛?」唐奕不耐地轉頭瞪向范純禮。就見這貨一臉呆愣地盯著河面,嘴巴張得老大,嘴裏的半塊魚肉都掉了出來卻https://m.hetubook.com•com不自知。
「好想……有人!」
只見那女子,一身緊衣勁裝,把修長的身形勾勒的玲瓏有致,秀目緊閉,眉頭輕蹙,顯然還有命在。精緻的五官雖被河水泡的發白,但仍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兒。
張全福有些不信地道:「都泡能這樣兒了,怎麼可能還有氣?大郎看錯了吧?」
「再等等看吧!」唐奕一聲輕嘆。「實在不行,也只有讓張大哥先回來了。」
「先不用張大哥回來。」
唐奕搖了搖頭,「後院以後不光是提煉甘油,煉製肥皂,還有蒸餾精油,工量一點不比前院小,四個人哪夠?」
「還有氣!」
……
現在酒坊還沒盈利,想讓那兩位老財迷放手唐記,簡直是做夢。
隨著淡黃色的液體流出,整個房子被一股濃郁到極至的月季花香所瀰漫。
實在是太香了!
張全福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人,嚇得直哆嗦。
范純禮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他還從未聞到過,這般濃郁的花香。
張全福一滯,有些尷尬地笑笑,「那就先不叫他。」
情況緊急,唐奕也顧不上細看,把人拖上岸,唐奕已經累得幾近虛脫。
月季花其實就是和*圖*書野玫瑰,這兩天,他一直在鼓搗那些花瓣。
范純禮急忙把那女人翻過來,定睛一瞧,不由驚叫出聲。
唐奕點了點頭,嚴河村張家是大姓,十之六七都是本家。酒坊就在嚴河村,傭工都是遠親近鄰的知根知底。
……
當初,唐記剛開張的時候,唐奕就說要僱人打點。兩位老人年紀都大了,唐奕不忍心再讓其操勞。但馬老三死活不幹,生怕這門手藝讓別人學了去,寧可起早貪晚地忙活,也不僱人。
他沒說的是,范仲淹萬一真的辭官治學,那新的書院肯定不在鄧州,很有可能開在范仲淹的老家蘇州。
這女子一看就不是官府、軍廂中人,那就只剩另一種……歹人!
唐奕掃了一眼,就知道他想多了。解釋道:「張大哥可以先等等,要是過一段時間沒什麼變化,再讓他回來不遲。」
「就是咱們採回來的花瓣弄的?」
……
唐奕看看浮木,又看看這兩人,篤定道:「不是溺水,而是泡的時間太長了,失溫造成的虛脫。」。
只是,唐奕還不知道,范仲淹請辭的摺子,幾天前就發出去了。
唐奕目不轉精地盯著那液體,答道:「月季精油。」
不管怎麼說,後院都是酒坊的核心利益所在,絕不能讓外人涉足。
唐奕蹲在鍋灶和*圖*書邊上,看著蒸餾銅管之中緩緩流出的淡黃色液體,眼中精光直冒。
正忙活著,馬大偉和張全福來了。見二人捉了魚,所性加入進來,準備在自家後院來一個野炊燒烤。
唐奕把女子腰間的鋼刀抽出來,拿在手中,凝眉細看。
唐奕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兵部監理」,這還是一把制式軍刀。
正在犯愁,突然感覺邊上的范純禮推了他一下。
「河裡還有一個!」
而讓眾人吃驚的是,女人的腰間,別著一把鋥亮的鋼刀。
果然,從上游又一個人影漂了下來,唐奕二話不說,再一次跳下了河。
唐奕聞聲眉頭一皺,勉強爬了起來,到了女子身前一看,也是一驚。
頗為意外的是,唐奕這次救下的竟然是個女子,長發早被河水泡散了,擋住了眉眼。
唐奕也是眉頭緊皺,這兩人確實在水裡泡的已經發白起皺,「看樣子最少在河裡泡了一兩天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唐奕和馬大偉的合力之下,終於把那兩人拖上了岸。至於范純禮,灌了個水飽,讓張全福遞了跟竹桿給拉上來了。
因為油不溶於水,只要把這些混合物靜置一段時間,純凈的玫瑰精油,就會和水分成上下兩層。
宋朝允許百姓配劍,但卻對刀、弩這些兵刃管制極嚴。敢配刀的,只m.hetubook.com•com有兩種人:
三人一驚,齊刷刷地看向河面兒。
「嗯。」唐奕點頭應著。
「這都泡脫相了,還不是死人?」
一提到月季,范純禮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一片紅腫,這是前天與唐奕採花弄的。那野月季花全身都是刺,采滿一籃花瓣,范純禮兩隻手被扎得不要不要的。現在還隱隱作痛。
到時候,唐奕這個學生是一定要跟著的。那麼,他們的生意就要在鄧、蘇兩地同時鋪開。蘇州那邊除了唐奕,還需要人手的,他打算讓張伯的大兒子,到時去蘇州照看生意。
細看之下,張全福嚇得一哆嗦。果然有人,而且,好像還是死人。
張全福一共一子兩女,大兒子張晉文在外地也經營著一家雜鋪,他這是打算把全家人都撲到酒坊上了。
招呼范純禮出了廚房,兩人來到河邊,一個架火,一個收拾魚蟹,新捉的活魚河邊現烤,那才叫絕味嘛!
唐奕凝視浮木,猛然大叫,「還能扒得住木頭,說明是活的,趕緊救人!」說著,也顧不上脫衣,直接一個縱身跳下了河。馬大偉緊隨其後,范純禮一咬牙,也跟著跳了下去。他都忘了,他不會水。
張全福去廚房瞅了半天,出來之後,和范純禮剛才一樣,一臉的不可思議。
正常人在水裡久泡,會被河水帶走大和-圖-書量的體溫,造成失溫,時間長了,就會休克,甚至喪命。像現在這樣的天氣,在水裡泡十來個小時,就有生命危險。這兩個人看樣子最少也泡了一天的水,竟然還有氣,也算命大了。
「錢?」張全福會意地也笑了。錢啊!那裡面可不都是錢嗎?
只見刀柄與刀身連接的地方,有四個印鋼小字:兵部監理。
「傭工找的怎麼樣了?」四人一邊烤魚,一邊閑談。唐奕也藉著機會,問起了酒坊的事情。
「她怎麼會有刀?」范純禮心神不定地叫道。
心存僥倖地把人翻了過來,用手一探鼻息,心中一震。
唐奕一聲嗤笑,也不管什麼長幼之禮,揶揄道:「那兩位要是肯放手才怪!」
正要招呼范純禮幫他把人抬到屋裡去,就聽張全福又是一聲尖叫。
他也意識到,把整個酒坊都讓張家人佔了,有點不太合適。
馬大傳聞言,只得報以苦笑。他那雙爹娘都是苦出身,又沒什麼見識,都是認死理兒的老頑固。
「那,我把我家大郎也叫回來。」張全福一咬牙,乾脆想把遠在外地的大兒子也招回來。
「河裡……」
張全福又道:「至於後院,除了大偉,我讓四娘,還有二娘兩口子,都過來幫著支應。」
唐奕嘿嘿一樂,「鍋里是錢……」
馬大偉應了一聲,飛似的朝城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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