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出餿主意

「這叫衛生常識,懂嗎?」
此時,菜已上桌,唐奕又搬來兩壇醉仙釀,看得王都頭眼睛直放光。
可哪成想,功沒表成,倒讓君欣卓給劃了兩刀,若不是唐奕,命都扔那兒了。
唐奕聞言,心念一動。
「我倒有套主意,不累人,還能讓這幫人老老實實的。」
對於這種事兒,唐奕也只能莞爾一笑。一群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兒,手裡有刀,身上就有膽,再加上疏於管教,不出亂子才怪。
「啥主意?」曹滿江來了興緻。
……
「就是太閑……給他們找點事兒干,累個半死,看誰還有心思惹禍。」孫郎中一張嘴就都是餿主意。
北宋那幾個著名的將門,除了本身出了幾個能人之外,最重要的則是經年累月之下,通過這些能人舉薦,扶持起來龐大派系,盤根錯結。造成軍將只知上司提攜之恩,而不知忠君愛國之理。
「曹頭兒,就別拿我逗悶兒了。」
軍漢hetubook•com•com臉色一紅,臊得說不出話來。
王都頭瞅了一眼那軍漢,緩聲道:「都是男爺們兒,難免干點出格兒的事,責罰就是,范相公未免……」
可是,沒辦法,大宋在武備上就是這麼操蛋,不但文人瞧不起你,武人自己也不給自己長臉。
軍漢聞言大喜,見曹滿江只是撇了他一眼,並未言聲,便嘿嘿傻笑著進來了。
王都頭看他那個髒兮兮的樣子,喝令道:「滾去洗手!」
卻聽王都頭罵道:「憨貨!大郎發話了,還傻愣著做甚?等某把飯喂到你嘴裏不成?!」
「總不能關在營里不放出去吧?」王都頭苦著臉。「一兩天還行,長了,還不憋壞了。」
昨日,一個伍長更是在勾欄吃醉了花酒,提上褲子就不想認賬,不但打傷了人,還把人家店給砸了。店家告到了州府,今天一早,曹營頭就被范仲淹叫到府衙,好頓訓斥。
和_圖_書滿江嘿的一樂,對那軍漢道:「吃吧,奶奶的,給老子惹禍還惹出功來了,還得好酒好肉地供著。」
一邊招呼眾人落坐,一邊行出鋪子,到隔壁叫孫郎中開飯。走到店門口,看著那個惹禍的軍漢悶頭不響地還蹲在門口,唐奕打趣道:「剛剛那麼威風,都要動刀了,現在怎地?蔫了?」
曹滿江端著酒碗,斜眼瞅著那軍漢,看得那軍漢不敢動筷。
說起來,曹滿江也夠倒霉的。他本是武舉出身,這年頭,雖然輕軍慢武,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武舉也肯定沒有文舉那般受萬人追捧。但是,怎麼說這也算是武人的最高規格考試了,再不濟,也不至於淪為廂軍營頭的地步。
軍漢如蒙大赦,抱著飯碗低頭扒飯。唐奕看他光啃白飯,也不敢夾菜,就一邊幫著他添菜,一邊和曹滿江等人閑聊。
「知……知道。」
「膽子不小啊……」曹滿江似笑非笑地逗著那www.hetubook.com.com漢子。「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孫郎中喝著酒,吃著菜,好不愜意。聞言不禁插話道:「哼,越關越不聽話,出事就是大事兒。」
……
「得勒。」曹滿江一聲唱喏,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王都頭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剛剛才不分從屬地強拉他進店。要是由著他的火氣來,門口那軍漢少不得又要吃苦頭。
他們愛來這蹭飯,奔的就是這好酒。
曹滿江在床上躺了兩個來月,這下好,營中兵士沒了約束,本就桀驁難馴,這回更是撒了歡兒。只九月一個月,就出了七八起廂兵鬧事擾民的案子。
曹滿江灌了口酒,扁嘴道:「可是不輕,訓了我一早上。」
兩個多月接觸下來,他可是知道,這小子鬼主意最多了。
到時候,你們別罵我損,就算好的了。
他想說,軍中漢子打個架,多正常點事兒,范相公有點小題大作了。但是,礙於唐奕在此,話只說了www.hetubook.com•com一半。
「把李都頭、周都頭也叫來!」唐奕表面極為豪爽,其實心裏在暗暗偷笑。
軍中講究一個從屬,武將多以舉薦升遷。誰的兵誰帶,誰發現的好苗子,就在誰手底下為將。
「知道還敢到這兒來撒野?他敢從老子身上割肉,你敢惹他?」
如今,這醉仙釀在鄧州可是緊俏得很,市面兒上輕易難買,也就只有到唐大郎這裏,才能管夠兒的喝。
「曹指揮是該好好管教手下了,昨天的事兒把老師氣得不輕。」
唐奕哭笑不得地看著曹滿江逗那漢子。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等會兒得空,我給你寫下來,過兩天你再來拿。」
軍漢一怔,心虛地瞄了一眼營頭兒和都頭兒,軍漢愣是沒敢動。
王都頭立馬附和,「那,到時我來拿。」他想的是來蹭酒蹭飯。
唐奕笑罵道:「還蹲著幹嘛?我這可不用你站崗,趕緊進去吃飯。」
等軍漢洗了手,唐奕和孫郎中也進來了,眾人和圖書圍坐一團就開餐了。
「從今兒起,都給我呆在廂營,不準進城。誰不聽話,老子打斷他的腿。」
「那也不能睡了姐兒,提褲子就不認賬啊!」曹滿江眼睛一立,發誓賭願地道:
曹滿江點了點頭,帶兵多年,這一點,他是深有體會。真都關起來,肯定是不行。
滿腹的抱負不得施展,曹營頭只能在廂營之中混吃等死。
上一次,范仲淹緝拿朱連盜,曹滿江自然想在范相公面前表現一番,說不定,得到相公的賞識,以後或有飛天之機。於是,曹營頭不但積極配合,而且親帥一都兵士上山緝盜。
昨天的破事兒還沒了,這邊就又有傻貨鬧到唐奕這兒來了,曹滿江能有好臉子嗎?
像曹滿江這樣兒「野路子」,無上官舉薦,自己爬上來的愣頭青,全都不待見的緊,在派系分明的軍隊里,連立足都難。所以,別看他高中武舉,卻連個禁軍營將都混不上,被發配到鄧州,能主管一營廂勇,已經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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