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頭兒一看唐奕投來讚許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答對了，興奮的一聲尖叫。
丁源一聲苦笑，放下筷子，不等龐玉說話，搶先接道：
「這船是『如果』的？」
唐奕停下腳步，回身笑道：「姐姐還有何事？」
范純禮一哆嗦，心說，還是算了吧！
丁源搖頭道：「勸大郎還是別想了，你是范公門生，最好別沾這些銅臭之事，于名聲無益。」
丁源挑起清湯寡水的湯餅，扁著嘴極為不爽地道：「好好一頓大餐，生生被賈思文這廝給攪了！」
那小姐雙眼含春，若不是唐奕是個翩翩少年，肯定看不上她這個老粉頭兒，估計就要生撲上去了。
……
「對啊，進京也有月余，總得找點營生。」
「對啊！」
裝完逼就跑，不但玩得賈思文狼狽至極，而且四句進酒詩，連趙宗懿想幫太學生爭下的浮名都給搶了，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留啊。
唐奕還不知道，今日在樊樓這麼一鬧，不但賈思文在東京徹底臭了街，而且還捧紅了自己手中的兩種美酒。
不過，挑起湯麵來，不由又吐槽道：hｔtｐs://ｗwｗ.hｅtｕbooｋ•cｏｍ.com「那也不至於吃這個吧？沒滋沒味兒的。」
……
「公子且留步……」
唐奕哈哈大笑，轉頭對著賈思文又換了一副冷俊嘴臉。
「賣酒啊！」
幾人在樊樓外的馬行街口轉了個彎，上了東華門大街，隨便尋了家街攤兒，點上幾樣小食，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
言罷，仰頭再進一杯。
龐玉不想糾結此事，人跟人的活法不同。多日交往之下，他也看出來，唐奕對商道並無偏見，反而深諧其中，不禁問道：「大郎想起什麼買賣？」
嚴格來說，他就是靠賣酒起家的，不賣酒賣什麼？
唐奕玩味的笑著。
唐奕擰頭一看，正是剛剛多嘴的那位小姐。
……
「賈兄以後可別瞧不起小姐，可能自己還不如小姐。」說完，端起一杯烈酒，舉向圍觀的粉頭兒們。
丁源心說，早沒看出來，這唐大郎是真狠啊！
樊樓位於馬行街與東華門大街的交叉口兒，他們所在的位置並非正對馬行街，而是東華門大街。此處正好在剛剛他們吃飯hetuｂｏok.ｃom.cｏｍ那桌的樓下，從三樓就能看到街面兒上的情況。
唐奕卻不以為然地笑罵：「囊球！沒這銅臭之事，哪來的錢到樊樓來擺闊！？」
他之所以跑到街攤來吃湯麵，就是為了街對面。
『如果』有條船……那不就是如果的船嗎？只不過，常人不會把如果當成人名罷了。
眾人偏頭一看，只見街對面一排鋪面，大概有十幾間之多，都是排門緊閉，在這片汴京最繁華的地段略顯蕭瑟。
唐奕摸出一角銀子，隔空拋到那答對的粉頭兒手裡，「姐姐當真是好聰明啊，當賞。」
把酒杯往桌上一拍，順便撩下的，還有兩片金葉子。
唐奕他們是走了，卻留下兩罈子還沒喝多少的酒。小姐們是想嘗嘗，這能醉天地的『千齡不老丹』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唐奕聞言，自然高興。
唐奕正要公布答案，不想，人群中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試探著問道：
「而往東走幾步就是任店，這位置可比馬行街面兒上的還好。」
等兩幫人都走光了，眾艷姐兒們卻不散去，而是一窩蜂地撲到唐奕剛剛和*圖*書坐過的那桌。
「可不？」范純禮出聲附和。
只不過，他越這麼說，賈思文心中越亂，越是想不出答案，最後頹然搖頭，算是認輸了。
「也不知這是誰家的鋪面，往出兌否？」
朝范純禮等人一揮手……
小姐得了賞錢，自然高興，也嬌態迷人地調笑道：「公子才是真的玲瓏心思，奴奴好生佩服呢。」
龐玉玩味地看向唐奕，「你想賣酒？」
「水為萬古無情綠，酒乃千齡不老丹。」
「你想在樊樓對面賣酒？」
龐玉鄙夷地斜了一眼范純禮，「出那麼大的風頭，那頓飯能吃消停？你願意讓一群粉頭兒圍觀，你就回去。」
一飲之下不禁駭然，這果真是豪人酒、狂心酒。熾烈如火，飲若刀光入喉，尋常喝法都這般霸道，真不知道那唐公子是怎麼點著了再喝的。
唐奕即贏了『裡子』，又得了『面子』，事了拂衣而去。
唐奕先是在邊上的湯水攤兒叫了一碗梅子湯給宋楷解解酒氣，又給大伙兒每人點上了一碗湯餅。
「怎地？」唐奕被他二人看得莫名其妙。
唐奕一笑，「在下唐奕，和_圖_書唐子浩。」說完便轉身隨著范純禮等人大步而去，留下一層的花痴小姐和呆呆傻傻的賈思文。
當唐奕等人快要行出攀樓之時，一眾娘子方如大夢初醒，之前得了賞錢的那位小姐更是追了出來。
水是萬古無情綠，酒乃千齡不老丹！
倒是那色如琥珀的果子酒更合嬌娘的口味，味甘色正，端是美酒。
唐奕沒說話，指了指街對面。
「剛才只顧著轉馬行街了，這片兒的位置也算是不錯吧？」唐奕對汴京自然沒有他們幾個了解，半問半猜地說道。
「這題已經很簡單了，都已經明著告訴你答案了，若還答不出，只能說賈公子智力堪憂啊！」
噗！丁源差點沒嗆著，見鬼似的和龐玉對視一眼。
而太學諸生卻是跟著賈思文鬧了個大大的沒臉兒，當然也不願再留。架起賈思文，迎著粉頭兒們的鄙夷目光，逃似地出了樊樓。
「要我說，走個球？咱們是贏家，有臉贏，還沒臉吃飯？」
龐玉回過頭，又抬頭看了一眼攤子邊上的樊樓，瞬間明白了。
范純禮、丁源幾人會意，這是裝完逼要閃人了，立馬架起醉得北和圖書都找不著的宋楷就走。
「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嘖嘖……這兩句可比之前那兩句詩還要意境高絕，可為佳句了！
大家細品之下方明白其中奧妙，心說，這公子還真是字字珠璣，當真是明著告訴你答案，你也答不上來啊！
顯然，唐奕是在樓上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邊的鋪面，才出來就拐到這兒來了。
「那你可真的是在找死！」
「敬姐姐們，願千齡不老，青春永駐！」
「幹嘛？大郎要起買賣？」丁源一邊扒著湯餅，一邊問。
「這鋪面雖不在馬行正街，但卻也是緊鄰。對面是白樊樓，往西一點就是馬行街與東華門大街的道口，過街就是秦家瓦子、中瓦子，直行向西即到宮城的東華門。」
龐玉道：「何止不錯，簡直是絕佳。」
她也是品著唐奕前面兩題，發現這些題目都不能順著想。答案其實很簡單，卻是常人根本想不到的角度，再加上唐奕說已經告訴賈公子答案了，遂猛然想到，第一句就是答案啊……
眾人出了樊樓並未著急歸家，剛才是痛快了，可卻委屈了肚子，一頓樊樓錢是花了，但飯卻沒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