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靠！」……
唐奕也強忍著笑抽的衝動，「悅木只知道家裡有華聯的兩成股份？卻不知道華聯是誰的買賣？」
唐奕一笑，「與兩位兄弟相交甚歡，自然要用最好的酒招待最貼心的客人。」
「你們笑什麼？」蕭欣一臉的懵逼。
黑子和君欣卓侍立一旁，聽著蕭公子和唐奕吹噓，實在是憋不住了。
唐奕急道：「這個可不能送你，只能借你回去泡妞，抄完要還的。」
「終於能一嘗這萬金之酒是什麼滋味了！」
唐奕苦著臉，「你還真不打算還了啊？我兩年多的所學可都記在這一本里了，要不這樣……」
古譜不但與現代樂譜音階不同，只有『宮、商、角、徵、羽』五個音準，而且記譜的方法，又是『工尺譜』，又是『減字譜』，要是不專門去學，根本就看不懂。
去歲，蕭英使宋，回來給遼帝帶了一套這酒作禮物，耶律宗真愣沒捨得喝。而那些大遼貴族，也只是聽說南人有這麼一種萬金之酒，知道遼帝宮裡藏著一套，見是沒幾人見過。
「和_圖_書叫唐奕？」
蕭欣一聽只借不送，嘿嘿賤笑著靠了過來。
噗……
「乖乖！只當唐兄是個窮書生，原來是個狗大戶，千軍釀典藏啊！」
「等鋪子一開張，南朝的奇貨運到大遼，作為東家，弄幾套千軍釀還不簡單？」
「到時，小弟弄兩套送與唐兄！」
「說什麼？」
「哈哈！」蕭欣笑道：「那我就賤到底了！」
要說與這兄弟二人還算投緣，唐奕一想，算了，放點血吧。便回身進到裡間，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本連封皮都沒有的筆記。
「看看，這個入二位的眼不？」
「呃……聽，聽說過。」
蕭譽見狀接道：「他這是幫別人找的。」
不想，蕭欣搖頭不語，翻找的動作也停了下，那一桌子的大儒手扎似是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唐奕玩味地笑道：「現在咱們得說道說道了，你家身為股東之一，竟要干中飽私囊的事情！」
蕭欣一想，「也好，過幾天給你送回來！」說完，把筆記小心往懷裡一掖，「走走走，喝和_圖_書酒，喝酒！」
蕭欣見他搖頭，以為唐奕不信，靠過來低聲道：「可不是大話，實話跟你說吧……」
「也姓唐？」蕭欣奇道。
這本就是唐奕學譜時用的，不但有柳永的私藏名詞，更有諸多董惜琴的音律心得及其獨門的琴藝指法，還有就是唐奕把後世的一些歌曲用古譜重新標註的註釋。
唐奕笑道：「儘管喝就是，不夠還有！」他可是把今年三十六套千軍釀的一多半都帶到大遼來了。
蕭欣神秘兮兮的地道：「聽說過華聯倉儲嗎？」
「不……不會就是你吧？」
唐奕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你回去抄錄一份，把抄本給我送回來，原冊留給你，這總行了吧？」
「是『賤』……」
一揚手裡的曲譜筆記，「小弟謝過了！」
「呃……這還真不知道，我也是在家父與家母說話之時偷聽來的。」
蕭譽也看到了桌上的酒，咂巴著嘴道：「那也用不著這麼好的酒……太奢侈了……」
唐奕見兩人都有些失望，便問道：「怎地？悅木喜歡寫詞和-圖-書？」
所以，唐奕特意跟董惜琴這個音樂大家學了好久的古譜，還做了記筆。
「好吧……華聯的東家姓唐……」
外間，黑子和君欣卓已經備好了酒菜，蕭譽見君欣卓端莊俏麗的模樣，不禁多看了兩眼。心說，南人還真是異於北方，這等膚白貌美，身姿纖細的女子在遼朝可是不多見的。
好吧，蕭欣終於反應過來，立時瞪圓了雙眼。
「南北雙劍？」
「……」
「知道……」
這雖是一本隨筆，可翻開第一頁就是南朝大詞人柳三變的作品。又隨手翻看了幾首，發覺竟都是在遼朝沒有的柳詞，想來應該都是新作。
千軍釀就算在大宋，那也是最最頂級的宴請用酒，八千八百八十八貫的售價，真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而在大遼，這酒可就不是用來喝的了，那是用來當傳說的。
二人遺憾點頭。他們明白，對於以科舉為目的儒學學子來說，過早沉迷於寫詞並不是什麼好事。南朝那個柳永就是個例子，少年填詞，結果落得了個一生蹉跎。
蕭欣抱著酒道：「咱也不能白喝你的，等過些日子，本公子還你兩套！」
唐奕立刻瞭然，看他那麼上心的樣子，那人多半是個女子了。
蕭欣哪看不出唐奕在開玩笑，樂道：「趕緊再拿一套出來，我要喝窮你這狗大戶！」
唐奕苦笑道：「你這嘴臉與我那兄弟還真是一點不差，都能組成南北雙賤了！」
蕭欣一心想找詞曲集子，唐奕一攤手，「這裏面還真沒有。」
……
只此一本，不說是當世樂者的不二寶典，可也差不多了。
而蕭欣則盯著桌上的一套千軍釀不放，一臉的獃滯。
這上面，柳師父的詞還是小事，主要是唐奕自己做了許多標註，還真不能送人。
「唐兄，不要這麼小氣嘛！送與小弟又如何？反正你守著柳七公，想要什麼好詞沒有？」
「你們知道的，現在不是學詞的時候，老師嚴令，現在還不能碰詞。」
蕭譽見他如此，不由暗罵：「你小子急什麼！？我還沒挑完呢……」可又沒法再多做停留，只得依依不捨地出了唐奕的和_圖_書房間，心裏還暗自打算著，他日再來搜刮。
蕭欣接過一看，頓時欣喜若狂。
「千軍釀典藏是華聯的招牌酒，這你知道吧？」蕭欣繼續賣弄。
「也叫唐奕……？更巧了……」
蕭欣可不在意什麼奢侈不奢侈，歡叫著搶坐下來，抱著酒瓶子不放。
唐奕搖頭，心說，還用你還？
唐奕會彈吉他，對音律也算偏愛，因而對北宋的詞牌曲目多有所探究。可古代曲譜對於只識後世簡譜的唐奕來說，實在是太複雜了。
「你們大宋的華聯倉儲在大定開了分號，我家裡有那鋪子的兩成份子。」
唐奕攤手撇嘴，「應該是我……」
……
蕭欣卻一手抱著酒，一手拍著唐奕肩膀繼續得瑟道：「請你喝個夠！」
要知道，北朝可沒有南朝那麼富裕。在大宋，這酒就算賣得再貴，也總有人喝得起，可在北朝就不行了。整個大遼一年朝廷的稅入也不過幾百萬貫，只是大宋的幾十分之一，喝得起這個酒的，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入眼！太入眼了！」蕭欣越翻越喜，連連道謝，「多謝唐兄厚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