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一個浪就拍散的破船

「呃……」
唐奕無語道:「那就把三個坑都給他們就是了嗎!」
唐奕說三個坑都給他們,也就是內相、三司、給事中三個位置都讓給守舊之臣。
「日!」
唐奕聞言沒忍住罵出了聲。
……
「啊?」
後進來的給事中歸班和三司使只要不太強勢,還是無甚作為。
被唐奕折騰的?文彥博還真沒打誑語。
「可若是三個坑讓出兩個與守舊之臣,那麼內相不但是他們的人,三司和給事中歸班兩職必然也要讓他們一席。」
從上面看,內相這個職位有個大前提,那就是:得皇帝信任和寵愛你才牛叉,像富弼那樣兒的,那才是權臣之姿。
關鍵就是空出來的這個平章事。
而觀瀾仕子因為國與他入燕的原因都放棄了回鄉,回朝之後,剩的假期也不夠回鄉了,索性在書院之中修整,等著銷假上任,正式為官。
「對……」
嚇得唐奕一激靈。
「呃……」
唐奕瞅著文彥博,氣不打一處來地嚷道:「這家讓你當的,可真是……」
唐奕來到這個時代,改變了這個時代。但是,朝廷的日子卻沒有因此而好過,反而比之原來的歷史軌跡更加的不如。
心懷忐忑地衝到范仲淹的住所,唐奕那叫一個憋屈,還沒進門就嚷開了:「師父!你不會真把我賣了吧?」
文彥博直接飆起了髒話。
文彥博則是冷然一哼,「哼,你不去也得去!」
簡直畫龍點睛!
……
「但是,也是順道替我爹傳個話。」
賤純禮聞聲立時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比唐奕更嘚瑟地開口道:「所以說嘛,小爺的同情心果然不能浪費在你頭上。」
大宋這艘破船,平時風平浪靜還算過得去,可只燕雲這一個浪頭打過來,就差點翻船沉底兒了。
這老貨有毛病吧?怎麼還不死心?!
文彥博哪肯聽他的,「是不是現在你也得給我頂上去!」
「且聽聽……」范仲淹也是一臉為難。「聽聽。」
如此一來,首相、副相都是觀瀾系,就算把三司和給事https://m•hetubook.com•com中歸班的職位讓出來,東府也不至於被舊臣佔領。一二把手仍舊大權在握,還是有十足的話語權。
「卻不能給外人。」
唐奕氣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怪叫:
文彥博走了沒多大一會兒,賤純禮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范仲淹是知道唐奕的心思的,也知道他有必要拒這個官。可是,怎麼文扒皮才過來這麼一會兒,范師父就倒戈了呢?
「噗!」
「你愛找誰找誰去!」唐奕猛一甩手,還就和他鉚上了。「老師更不會逼著我往火坑裡跳!」
……
可是……
內相,也就是昭文館大學士,權力很大,權力也很小。
「然,老夫卻不能全用。」
文彥博這個氣啊,特么五十多歲的人了,讓個小年輕這麼數落,文扒皮不憋屈才怪。
「你當我做不出來!?」說著,文彥博真就往外走。「我就不信了,范公的話你也不聽!」
「呃……」唐奕渾身一麻,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裏冒出來。
文彥博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服」字,心裏卻道,小混蛋,你等著!
「一個都嫌多,還兩個?」文彥博看傻子一樣看著唐奕。
「忘了當年他們是怎麼構陷你的了?一旦使其勢大,必又是一場爭鬥!」
「等真穿上那身官皮,可就沒這麼清閑嘍!」
「那子浩以為,讓誰回朝比較合適?」
「你有病!?」
「服……!」
簡直神來之筆!
東府一二三把手加一個財相就剩下他自己,還能壓得住賈子明?若是給事中加三司使中的一個再進了外人,與賈昌朝連成一氣,那被架空的就不是老賈了,而是他文扒皮了。
「服就對了。」唐奕四平八穩地往那一坐。
至少王圭不理虧,行的正,言則順。關鍵時刻,還能闖宮直諫和皇帝對噴。
「只這一句,夠是不夠!?」
唐奕瞪著牛眼目送文彥博出了小樓,心裏還真就一點兒都不怕,老師是個明白人,哪能不知他拒官不授的用意?
唐奕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老師不能吧?
「很好啊,我也就是一時性起想的一個法子,很多地方肯定還沒考慮到,陛下與相公再斟酌一番也是應該。」
賤純禮往唐奕身邊兒一癱,「閑得無聊來看看你。」
西北鹽改,稅收不降反升;鄧州果酒、華聯倉儲亦是增稅頗豐。
「想都別想,我不去!」兩人又繞回到了開始的那句話。
老賈畢竟是首相,要是東府之中有了助力,哪還能像現在這般老實?
「哦去!」
「好走,不送!」
他是何等聰明之人?一下就聽明白了唐奕的意思。
可是,唐奕下面的話卻是把文彥博到嗓子眼兒的話生生噎了回去。
唐奕不搭理他那陰陽怪氣的作派,繼續自說自話。
文扒皮卻一點也不嫌害臊,寸步不讓,「還不是讓你給折騰的!?」
唐奕出這麼個主意已經是很「過分」了,要是他再指手畫腳的,把什麼事兒都安排了,那就是真過分了。
「能把日子過成這樣兒,你也好意思說?」
「嘿!!」賤純禮斜眼瞅著唐奕。「我怎麼聽出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文彥博心說,還是小師叔夠壞啊,老賈要是知道了,估計死的心都有了。
當兵的拖欠個餉錢還說得過去,要是連飯都吃不飽,那就不是出亂子那麼簡單了。
見好就收,掰著手指頭給文相公算起賬來。
「三司使和給事中給咱們的人,這樣一來,政事堂二三把手,還有三司財權,加上原本的西府樞密院就都是自己人。真正掌管朝政的東西兩府,除了一個架空的賈昌朝,沒有什麼阻力,方便施政。對吧?」
「真特么高!」
「老夫還是要拉你去當這個財相!」
文彥博再次冷笑:「嚴重?」
唯一不同的就是,內相之職是升任賈子明,好空出一個平章事之職。
「瘋子!瘋子!」
不論是之前的辭官不受,還是現在的留有餘地,唐子浩開始想的多了,開始小心了,開始不那麼肆無忌憚了。
聽唐奕殺豬一般m.hetubook.com.com的哀嚎,范仲淹苦聲一嘆:「大郎,且先幫幫寬夫吧!」
這麼多年,也不知是官家處理的好,還是那一系的臣僚有意伏蟄,一直還算是安靜。現今是沒辦法,不得不放回來幾個平衡朝局。
果不其然,廳中范仲淹與文彥博都在。
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剛才還說給兩個坑,現在又三個都給。特么你懂不懂啊?你就瞎指揮!?
唐奕不無得意,「還行吧。」
唐奕無語道:「我的文相公!」
想到這裏,文彥博不由暗自冷笑,卻是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陛下和你是不想讓財權有異的情況下,讓給事中歸班旁落,進而激活賈子明。對吧?」
但是,賈子明……
文彥博傻眼了。
愣了半天,猛然一聲大喝:
唐奕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來幹嘛?」
「對。」文彥博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耐煩地應著。
「傳什麼話?」
「嘎!!」
顯然不具備這一點,他已經傷透了趙禎的心,他說的話,趙禎會聽嗎?
「革新是你挑起來的,事到臨頭你卻想躲,門兒都沒有!」
當年,汝南王一系想搞倒唐奕,又借題發揮直指儲位之爭。結果偷雞不成,反倒被唐奕用司馬光和范鎮兩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人來了個以毒攻毒,徹底毒了個底兒掉。
「哼!」文彥博冷哼一聲。「朝廷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這個財神爺還在玩什麼獨善其身?」
賤純禮露出他那標誌性的賤笑:「我是閑的沒事兒來看看你,但是吧……」
唐奕瞪著文彥博,一副要殺人的表情,「你特么到底跟范師父說什麼了?」
這是事實,而非文彥博誇大其詞。
還特么用你說?這是明擺著的事情。
文彥博一怔,隨之又尷尬起來,卻是得意過頭,有點忘形了。
按說,唐奕就長了一個錢串子腦袋,這為朝廷帶來的收入也不算少。
「你看老子是塊當官的料嗎?」
「你且聽他說說吧。」
文彥博聞聲搖頭,「把賈子明推上內相之職,這是一步好棋。」
「現在缺的是和*圖*書三司財相、政事堂的三把手,還有一個昭文館大學士,對吧?」
唐奕是真有點兒服了文扒皮,「關心則亂,你怎麼就不能換個角度想問題呢?」
「子浩的主意甚妙啊……」
「你什麼你?」唐奕睛眼一立,一句話把他頂了回去。「師叔說你幾句,怎地?還不服?」
「什麼事實?你能有什麼事實!?」
……
而升了內相的賈子明,他可比王圭難對付的多,把他放上來,豈不是更遭?
文彥博忍不過多看了唐奕一眼,這句「奕只是白身」,卻是太不「唐瘋子」了。
……
但是,別看唐奕賺錢的本事一流,可他花錢的能奈,卻比掙錢還高。
論起耍無賴,文扒皮可是一點不比唐瘋子有節操。
「不去!」
賤純禮把嘴岔子都咧到了耳朵根兒,「真的。」
唐奕無語搖頭,新科進士都有半年到一年的假期,十數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魚躍龍門,再怎麼著也得讓人家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之後,再為朝廷效力不是?
……
當然不會,可能連王圭都不如。
可賈昌朝呢?他連這個底氣都沒有,除了在館閣里修書,他老賈就再沒了別的正事兒。
「真的假的?」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文彥博可是一點兒和他鬥嘴的心思都沒有,「我只與范公說了事實,范公深明大義,當然會助我勸你。」
不但汝南王自縊守節,連帶著一眾臣僚也被趙禎藉機清理出京,只留了一個賈昌朝在那兒當擺設。
文彥博瞪了唐奕一眼,「就是這麼個理,知道你還出什麼餿主意!?」
「朝廷已經四個月沒有給五品以上的官員發過奉了!」
只見唐奕慢調斯理地說道:「讓賈昌朝升任內相嘛!」
文彥博點頭,「對!」
文彥博一點不為唐奕的話所動,冷冷道:「老夫只說一點,大郎自己去琢磨吧。」
文彥博心說,我怎麼就沒想到?賈子明升內相,只這一步棋,就把之前的問題全解決了。
「不去?再不答應,老夫直接去找范公說理。」
……
簡直高明的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像話!
「大郎!」卻是范仲淹說話了。
嘴賤地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挺聰明個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傻掉了呢?」
唐奕下意識反問:「什麼!?」
唐奕無法,只能再看向文彥博,「那我就聽聽你有何話說!」
說到這裏,文彥博一瞬不瞬地盯著唐奕。
這是明升暗降,真就成了有他沒他都一樣的角色了。
唐奕一臉的嫌棄,「你能不嚇唬人嗎?要是你文扒皮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肯定就不是光錢的問題,讓我去也沒用!」
唐奕差點兒沒哭出來,「老師啊,你可不能和他一塊兒坑我啊!!」
「那就算是吧。」
「賈子明升內相?」
「高!!」
瞪著牛眼:「我可告訴你,我師父歲數大了,耳根子軟,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
……
可惜。
說權力很小,因為從職權上來說,內相除了陪皇帝聊天、修史、修書,不管正事兒。
只聞唐奕繼續道:「按照陛下原來的設想,內相是交給王圭。此人雖是守舊之臣,但君子德行尚在,不會太難對付,更做不出什麼太出格兒的事情。官家也可放心一些,對吧?」
唐奕撇著嘴,「有嗎?」
「對!」
錯!恰恰相反。他要是上了內相,比他在平章事任上還要不如。
「但是,三司使這個職位……」
「最多兩個月,東西兩廂的幾十萬禁軍就要斷糧了,到時候才叫嚴重!」
「有!」
「你!!」
這段時間,唐奕讓趙禎煩的腦袋都大了,可是有些話還不能跟皇帝直說,今天文扒皮算是撞到槍口上來了,正好讓唐奕把心裏的話說了,也正好讓他發泄發泄。
「這麼嚴重!?」
忍不住問道:
空出來的位置,當然是他文寬夫往上再進一步了。
……
「好好享受吧!」唐奕老神哉哉地念叨。
「你什麼意思?」
權力大是因為,這是真正的天子近臣。內相有時候一句話,頂得上滿朝文武一千句、一萬句,那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嘿嘿嘿,讓你過去聊聊入主三司的事兒唄。」
「奕是只一屆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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